第12
那张单纯的脸,干净的眸子,不含一丝杂质,眼中全是自己的模样,每每想起,心境总会有一丝不同。
可她却并未深究过为何会有不一样的心境。
又回想昨夜,那人脸上毫无血色,语气虚弱,眼中却带着之前没有的几分坚毅。
一个人恢復了神智以后,真的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昨夜之事,不过是她顺水推舟的试探。
痴傻了多年的人,竟能一夜之间恢復清醒。
这么多年,她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若是装傻,一个人能伪装十几年,城府之深,会令人感到害怕。
想到这…眸中晦暗不明,此去徐州城,切不可掉以轻心。
先观望一番,再决定此人的去留。
若是此人能为她所用,自是极好,若是不能…
一丝杀意从眼中闪过。
历朝历代的更迭,手中都沾染着鲜血。
思绪就在短短一瞬间,祁昱宁回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有人上门说亲,也不足为奇。”
夏淮安嗤笑一声:“那是他们。”
“我就不一样。”
“我这辈子,不会娶妻生子。”
祁昱宁神情戏谑:“本宫的四大阁准许你自由出入。”
“动静别太大就成。”
夏淮安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到这句话,差点喷出来。
“想什么呢,我可没有龙阳之癖。”
祁昱宁眉眼笑意加深,打趣道:“即便你有,本宫也不会拿世俗眼光看待。”
“还能替你打掩护,岂不美哉?”
夏淮安满头黑线,他是真没想到,三公主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暗流涌动
“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我真的不喜欢男人啊。”
夏淮安忽然一顿,意味深长的笑了。
往前凑了一点,小声问道:“公主可有心仪之人?”
闻言…祁昱宁勾起明媚的笑容,回道:“没有。”
夏淮安失望的哦了一声,轻叹:“也是…这世上就没你能看得上的人。”
“你也不小了,打算何时成婚?”
祁昱宁笑容不减,言语却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本宫的私事,还是少问为好。”
夏淮安嘿嘿一笑,没放在心上,他与祁昱宁从小青梅竹马,自然知道对方的雷区,他也没这么傻。
夏淮安起身,收起折扇:“时候不早了,静候公主佳音。”
祁昱宁淡淡应下,一人静坐了许久才离开。
苏府。
苏立昌写了一封信,盖上印章,递给苏棠。
“这封信,交给徐州知府江丁壬,你若有事,他会助你。”
苏棠轻轻点头,什么也没说,将信收好。
苏立昌自顾自说道:“他是爹的同乡兼好友,曾一起参加科举,六年前因说错了话,惹怒了皇上,就被调离了长安城,远赴徐州。”
苏棠静静的听着苏立昌嘱咐,不禁有些怀疑。
苏立昌像是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恢復神智一般,还是说因为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接受事物的承受力高。
她更倾向于前者。
苏立昌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明日一早,爹便会请先生教你读书认字。”
苏棠:“带着一起去徐州?纸包不住火,徐州城一事,估计很快就会传开了。”
眼看苏立昌面露犹豫之色,苏棠轻声道:“喜鹊不是会一些吗?我先跟她学,应该能应付的过去。”
“也成,毕竟是去徐州,谁也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何事,有无别的意外。”
“喜鹊毕竟跟在你身边多年,也好有个照应。”
用过膳后,便早早回房休息。
一轮明月高高挂起,透过窗户照进…
吃饭的时候,苏母一脸慈爱的给她夹菜,更巧的是,她与原主的口味相差不大。
在那一刻,忽然感到有些不真实。
她自幼没有亲人,唯一一个当亲人对待的朋友,还背叛了她。
每每回想起这些,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手搭在腹部,已然分不清是伤口疼,还是心口疼。
不知不觉,黎明将至。
金銮殿。
皇帝祁天赐沉着脸面无表情,周围气场低压,气质端庄威严,一看便知,皇帝今天心情不好。
他们还是少说话,少去触霉头为妙?
各个政党之间,立刻相互交换了眼色。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面无表情:“平身。”
“谢皇上。”
皇帝拿起昨日递上的奏折,冷笑了一声,目光锋利如刀:“朕昨日,看到了一本很有意思的奏折。”
“小安子,念给众大臣好好听听。”
丞相魏延鸿脸色微变,与太师陈正誉对视一眼后又转移视线。
小安子恭敬行礼:“是,皇上。”
随后清清嗓子,很快整个金銮殿,便响起他尖锐的声音。
“学子钱知远启,徐州半月前连下骤雨,致城内十余处村庄淹没,粮食无收。部分村民为求生存,食用淹死的牲畜,不料病从口入,发生疫情。徐州城知府赈灾不力,暂时未有解决瘟疫之法,便下令封城,城内哀鸿遍野,如同炼狱。徐州城内官官相护,隐瞒不报,学子所言,句句属实,望朝廷即刻派人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