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

况瑶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思考着这里是哪里，怎么除了自己就没有其他活物？明明刚挣脱开那个诡异的吸力。

她走了不知道多久，无法判断时间和空间，没有任何参照物。

如果她不见了，他们会着急的吧。况瑶想到这，更加迫切地想离开这，这不同于大家一起被困在陌生星球时还有彼此的帮助和关心。

况瑶停止继续漫无目的地闲逛，反正这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干脆整个人盘腿坐了下来。

嗯？白色？况瑶伸出手，五指从贴着自己腿的那层淡淡的白色中穿过，畅通无阻，指间没有任何触感，这什么东西？

为什么还活着？

她想不明白，懒得继续想，躺下休息，可是这看到的又是什么？

况瑶躺下后，眼前的那层白不再是淡色，已经浓郁成奶白。不敢置信，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再细细一瞧，那层白是淡淡的。

位置越低，白色越浓？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听说，世界之初，在无始无终的混沌之中，天地尚未分化，万物未曾生成。后来经过真与假，实与无，声音与气体，白露与海水等引发的一系列的变化，从而创造了世间的一切。

“这里难道是混沌世界？”她的自言自语，没有产生任何声音，看来这里还没有气体产生。很快她注意到自己居然没有在呼吸，那么她为什么还活着？

况瑶不明白此时的自己是什么，体内的斗气荡然无存，没了力量，即使这里看起来很平静，但要一直被困在这，想想就无聊到绝望。

如果时间也不存在，还能剩下什么？况瑶呐喊着，可惜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更别说会有回响，待在这迟早疯掉。

会不会我已经死了？这是死后的世界……这样的猜测让她心里好受一点，至少还有生死存在，可是她骗不了自己。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年岁，况瑶无聊到开始拔自己的毛发，拔一根数一根。等到整个人光秃秃，变得无毛可拔，她又一次思考着怎样死去，或许死去能获得新生。

记得上上次她不停地运动，没把自己累死，反而引得不少混沌气钻入体内，越运动越精神。

记得上次她努力脚放到自己的脑袋上，脊柱没有断裂而死，而是拉伸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她的脚成功在脑袋上了。

这次拔完毛，她想到凡间杀鸡宰羊的操作，冒出一个绝妙的主意——吃掉！这样自己不就从这里消失了。

说干就干，况瑶坐下来抓住自己的脚就开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一部分，因为没有知觉，也没有鲜血流出。待在这种地方，她早已经忘记口腹之欲，就这么机械地行动着。

最后，她做到了，况瑶消失了，确切来说是她眼中的肉身在这片混沌中消失。

“为什么我还在这里？”况瑶的意识依然存在，此刻脱离了肉身，好似拆了思维的墙，心态超脱，不执着于生，也不畏惧于死。

况瑶隐约间有所感悟，道，乃自然的本原和规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她默默地注视着这个世界，在无尽的岁月从无变中孕育出了变化——世界隐约间诞生出了天和地的雏形——曾经她瞧见的那层白色，发生了分层，清浅的上层不断上浮，与此同时，浓重的下层不间断下沉，而稍稍浑浊的中层则是向四周扩散。

况瑶饶有兴致地见着这一进程缓慢地进行着，这些变化中也孕育着秩序。她很久没有想起作为况瑶时的感觉，也就是作为人的感觉，逐渐和这个世界融合，这样下去，借以时日，肯定会进入“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

可惜，况瑶没机会看到之后的变化了……

不好的预感

况瑶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拉扯力，意识被一股引力裹住，陌生的熟悉感……

“主人，醒醒。”

嗯？这是什么？况瑶迟迟没反应过来听到的是小白团的声音。

“她是不是比你还厉害？才成为你主人的。”

况瑶听到这稚嫩的声音，怀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想开口问问，却无法支配身体，虽然能感受到有小小一团就在刚才撞到了自己的肉身。

“那当然！”小白团的语气里不无骄傲。

“嘁，你骗球，我不信。这么久了还不醒，怎么瞧都太弱了。”

小白团立即反驳，“你才弱！”

……

这种小孩之间的争吵，况瑶觉得怪有趣。

影流幻狐仔细查看了两人的身体情况，“元兽大人，她们很快就能醒来了。”语气沉稳看，有着令人心安的力量，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因为两股气进入身体，出现了小失误——夹杂着火焰的气进了况瑶的体内，另一个融进了彭英身体。

“幻狐，你瞧！彭英她眼皮动了！”幻狐的话语刚落，小白团就看到了彭英即将苏醒的迹象，雀跃不已，目光移到旁边毫无动静的况瑶身上，心里顿时被浇了一盆凉水。

“唔……瑶瑶……”彭英的呓语，惹得小白团和小黑球齐齐凑过去。

“我瞧着这人更厉害些，你不如换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