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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

 

,一边扯着他的领口让他靠近她,燕迟江一时不察,被她拽得向前,拿着钥匙的那只手也撑到桌面上,碰掉了桌上他的茶杯。

清脆的一声,杯子落地滚到一旁收好立在墙边的梨花伞旁,茶水跟着撒了一地。

他的眼前,霞光亮得格外刺眼。

她在他的唇边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如梦中一般唇角微勾,眼中带了一丝挑衅,还故意柔着声音贴着他唇瓣撒娇:“五哥哥,婉婉手疼,把钥匙给婉婉好不好?”

这么怕她勾搭他那些哥哥弟弟,现在对象换成他,看谁先恶心死谁。

她昨晚摸索了一晚上,知道后面的圆环有个暗扣,解开项圈锁链后,她缩了一下脚退开他的桎梏,往另一边的桌下爬去。

燕迟江摸着唇角起身,看了一眼手里空落的链子,又抬眸看她落到地面气呼呼地往门口走去。

“不是说要钥匙?”

茶梨听他松了口吻,很有气势地停在他身边,将手伸了出来,抬头看他也是一副“你再不给我,我就要闹得天翻地覆”的架势。

等钥匙真的到了她手里,茶梨头也不回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阴阳怪气道:

“谢、谢、哥、哥。”

燕迟江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将茶杯从地上捡起,发现梨花伞还没还给她,抬眸时她已重重地关上了门。

他今早做了梦就一直不对劲,总是会时不时去注意茶梨的举动。

他的母亲原来是个舞伎,以色侍奉他的父亲,觉得把男人伺候得舒服了,才能留住男人的心,对那些事研究较多。

他幼时调皮,不经意间撞到过他们的床笫之事,也看过一些他们藏在匣子里的助兴道具。

他小时候对这些很是厌恶,只觉得这是折辱人的玩具,母亲哭叫父亲也不肯停。

后来长大了才渐渐懂了一些东西。

他当那时是因为见到项圈拉起了他对父母的记忆,自己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会有些遐思迩想,所以才做了那样的梦。

白日,梦已醒,他觉得荒唐不解,见到她时也无法正常面对,他只能让自己尽量不去在意。

只是没想到她昨天被他吓了一通,今天还敢来只身一人来找他。

人们都喜欢自己看得见却很难得到的东西,得到后就满不在意,弃如敝履。

譬如他曾名扬京都,一舞难求的母亲,父亲费了好大劲将她纳做了姨太,后来又趁着母亲怀孕另娶新欢。

他也是人,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免俗。

也许他也是这样,看着她在他面前晃悠,碰不到,脑海里才总会想起梦里的画面,碰到了,自己也许就不那么在意了。

她抬眸瞪他,他会想起梦里她扯着锁链,勾着他出柜门的场景。

她扶住他的胸膛,脑海里会闪过她勾着他的脖子将他往她的方向带的画面。

她叫他哥哥,耳边也好似有她娇笑的轻吟,和那句困扰了他一天的“好哥哥”。

他拉着她靠近他,发觉眼中只盛着她时,心底不如她恼他时那般悸动,脑海里也没有了那些画面和声音。

他心下就觉得自己猜的没错,正要起身,却被她拉着往下扯。

她亲吻上他唇角时,仿佛与梦中她在他的眉心落吻的的时间重迭,让他的心,如撒落一地的茶水,如那明耀的霞光,激起一阵滚烫。

“哥哥。”

“婉婉手疼……”

燕迟江甩了甩脑海里茶梨娇滴滴的声音,觉得自己真的是疯够,对自己名义上的妹妹东想西想,还是在他发现她企图要勾搭自己的兄弟后。

想起佛堂里沉秦明看向茶梨时算不上清白的眼神,燕迟江握紧了手里的伞柄。

貌似还不止燕家人……

……

茶梨关上门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央的燕临川,他抱着胸看她,一副审视的样子。

许是跟燕迟江久了,冷着脸还真有几分他唬人的姿态。

“你和我哥哥说了什么?”

茶梨回头看了一眼燕迟江房间侧面的窗户,生怕他撞见了又要搞什么名堂,本不愿理会燕临川,想起自己的香囊还没要回来,拉着他就快步往外面走。

“什么时候你们的关系好到可以随便进我哥哥房间了?”

燕临川狐疑地开口,又接着道:

“还有我告诉你,不要再找借口了,你的香囊放在我这里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你不知道我昨天和今天……唔唔……”

茶梨被他吵得心烦,怕他大声引来燕迟江,她将他的嘴捂得紧紧的,又给了他一记眼刀让他安静些。

燕临川感受到唇上温热的触感,觉得他这个妹妹真的是越发大胆了,以前跟个淑女一样对什么都不理睬,知礼数懂礼节,他们就算欺负了她也不坑一声,现在不仅敢瞪他,还捂他的嘴。

他身为哥哥的威严何在?

燕临川正要奋起反抗,茶梨拉着他在离院子较远的树下停住脚步,就松开了她捂嘴的手。

此时天色暗沉不少,天边大半被墨黑色的云层笼罩着,只剩下一小半浅淡的蓝。

寺庙还未到点灯的时候,眼前视线黑乎乎的,茶梨不想跟他磨蹭,念及自己刚做下的决定,还是抬起了头,眼睛里含着浅浅的笑意,好声好气道:

“六哥,现在可以把香囊还给我了。”

燕临川看着她又变回原来客气疏离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爽,他将这个归于他本来就看不惯她,随意道:“噢……”

拿到一半他又想起他从窗户边看到她时,以为她来找他要香囊,打开门发现她进了他哥的屋,又关上门坐着等了一下,还是没坐住想去他哥哥屋里头看一眼。

敲门时里面正好响起杯子落地的声音,要细听时里面又没了动静,最后是她一句撒娇似的“谢谢哥哥”和她重重的脚步声,他连忙退到了院中央。

思及此,燕临川面色古怪地打量茶梨两眼,得出了一个惊天结论:“你要和我抢我五哥?”

茶梨:“……”

不知道他脑袋里一天天想的是什么,她躲燕迟江还来不及。

“我告诉你,在燕家,哥哥对我才是最好的,你不要想着巴结我哥,他不会罩着你的……”

茶梨打断他的长篇大论,直接伸出手示意他将手里的香囊还来,他似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才慢吞吞将手李拿着的香囊给她。

昨晚确实因为安神的香囊没做什么噩梦,燕临川一时还有点不舍得给,又想起自己一个大少爷要什么有什么,区区一个香囊有什么值得记……

茶梨见他不松手,一把抢了去。

……挂……

好吧,还是有点的。

他觉得手里空落,不自在地摩挲了一下手指。

就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的功夫,天黑得厉害,茶梨告辞离开前,想让燕临川不要告诉他哥他俩见过,想起刚刚他怕她抢走他哥哥的傻样,又咽下了口里的话。

寺庙的灯火,正好亮在她走得只剩下一条长长的影子落在小路上的时候,最后影子没入拐角,只剩下几盏亮堂的光。

茶梨回到房间和一直等着她的春巧调笑了几句,就让她去好好歇息,自己洗漱干净上床,才拿着镜子出来解开她脖子上的项圈。

怕放在显眼的地方被春巧看到问她来历她不好解释,茶梨连同钥匙将它用布包起来,藏到了行李箱的深处。

做完这些,茶梨将这两天的事在心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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