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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怯

 

刚才那个男人坐在床边给林向雅绑着手臂上的绷带,另一个抱胸靠在一边墙上看着他动作的少年侧眸看见她来,懒懒地给了她一个眼神就又转了回去。

林向雅的头发披散着,唇色苍白,她皱着眉被床头的人扶起来,抬眸看向她时没有了往日那般亲切。

“燕妹妹……为何事找我?”

茶梨见那人的分寸把握得刚好,他们的举止也不似男女之事那般亲密,压下自己心中浮上来的疑惑,说道:“大哥和向雅姐一样,好似受了伤,在隔壁躺着,我刚去找他时瞧见的,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茶梨适时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少年一听这话,站直了身子就往门外走去:“我去看看。”

林向雅咳了两声,床边的男人将枕头给她垫好在腰后,也起身出了门。

林向雅示意她到床边坐下,茶梨听话照做,面上仍一副不解的样子:“大哥交给他们,真的没事吗?”

林向雅浅笑一声,故意逗她:“怎么没有,估计某人要遭殃了。”

茶梨配合地“啊”了一声,又听她转移话题道:“怎么会想起来找你大哥?”

时间还恰恰在他们都受了伤之后。

林向雅唇角勾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人家正儿八经的未婚妻在这儿,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她未婚夫亲了自己,自己还给他打了一巴掌,怕他追究吧……

茶梨被问得有些心虚,半真半假地回答道:“前些日大哥给我看了赵家少爷留给我的信,我落在了大哥这儿了,今日才想起来找他讨要,没想到他会伤得那么严重,还发了烧……”

左右她对那封信的内容好奇得很,不知道能不能借林向雅的手把它拿过来。

听到赵家少爷四个字,林向雅眼里了然,看向茶梨时防备消了一些,眼里多了几分揶揄。

那个盒子还是她来寺庙那天从秦小姐的手里拿的,虽然手段用得也没那么光彩,还差点被发现,但能看到那个小姐急得跳脚,又难得见燕柏允一副被猪拱了白菜的面黑样,倒是不虚此行。

宴会那事是秦希语因为一个男人嫉妒心起,要用药毁了燕梦婉。也不知燕梦婉最后找了哪个男人,现在看着一点事都没有,也没见有人上门提亲。

林向雅听齐瑞提起过,赵谦禹在燕梦婉失踪前与她来往较密,还说有人曾在赵谦禹的学堂见过几次燕梦婉。

前几日祈福时她向佛祖求的还是姻缘。

赵谦禹死守着那点伦理常纲,不曾忤逆不孝,他那个母亲更不是省油的灯,住持那番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暗示她与赵谦禹不可能。

林向雅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把茶梨拉到她的身侧,问她:“可以告诉向雅姐,你对那个赵家的少爷到底是什么心思吗?”

茶梨垂下眼睫,一副被说中心思的害羞样子,林向雅知道答案了,也就没再多问,看着茶梨抬眸欲言又止的,又适时凑近了些。

茶梨小心地看了眼身后,凑到林向雅的耳边,小声道:“向雅姐的房里怎么会有两个大男人?”

如果不是怕牵扯到伤口,估计林向雅此时已经大笑出声了,她压下眼中的笑意,点了点茶梨的脑袋:“想什么呢,我们都是一个队里的,算过命的兄弟。”

“那个长得斯文一点的是陆祁明,另一个跟个小屁孩似的那个是齐瑞,我是队里唯一的女生,所以他们比较照顾我。”

茶梨摸着额头,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既然都认识,那应该用不着她了。

茶梨关心了林向雅几句,就告辞离开,出门时碰到回来的陆祁明,她躲开了些给他让位置,与他离得远远的。

雨下得猛,地面上已经湿透了,茶梨挨着走廊的里侧往回走,感受到自己的腿还泛着一阵一阵的疼意,她渐渐放慢了脚步。

阴雨天,她擦了腿伤的药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刚才估计又摔到哪儿了,所以这会儿疼得难受。

也不知道这腿什么时候会好。

茶梨心想。

燕柏允和林向雅都受了伤,只在最后一天再次上山祭祖的时候出现过一次,他们俩穿着一身黑,将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燕家队伍的最后,陆祁明与齐瑞两人和燕家家丁一起守着。

燕家人则排成一列,每人手里拿着叁炷香,香烟升过头顶时一同弯腰祭祖。这次还有一些僧人念经诵法,超度燕家惨死的冤魂。

他们也要跟着一起听经闻法。

回程时,她才发觉自己已经在礼明寺待了有将近一周的时间。

燕晓池从她叫他去找住持帮忙那日开始,对她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但依旧是一副眼不见心不烦无视她的样子。

她除了试探燕迟江的那几日跟燕临川走得近了些,其他的时候都远远避着,见到燕迟江就更不用说了,她识趣地不在他面前碍眼。

沉秦明捡到的那只小猫前些日呕吐得厉害,第二日天刚亮他就急匆匆地下了山。

她从春巧那儿学了些绣工,在春巧的帮助下修剪缝补,给自己做了两个护膝戴上,防止阴冷的湿气爬上她的腿,再引来难耐的疼痛。

当时她看着春巧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剪刀沉默半响后,连叹了几口气。

春巧以为她怕做不来,一步一步慢慢教引着她,讲得也很仔细周全,一副教小孩子的口吻,惹得她频频发笑。

她们一边胡乱打闹着,一边不急不忙地将护膝做好,茶梨戴着觉得挺温暖的,想着正好可以再绣些给沉秦明捡到的那只幼猫拿去保暖。

幸好那天她起得早,在他要上马车时将东西塞到了他怀里,他匆忙地道了声谢,就上了马车催促马夫快些赶路。

……

茶梨撩起了马车的帘子,看车窗外与来时同样被雨打得歪歪斜斜的野草与泥泞的小路,又放下了些,听雨落到车檐上的响声。

希望小黎一切安好。

她在心里如是想到。

到了燕家大门口,茶梨被春巧扶着下了马车,抬头看向宏大气派的燕府,一时心情还有些复杂:从醒来的那天开始算起,她待在燕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对燕家宅院自然没有什么归属感。

就是不知道她今日回来,往后还能在这里过多久安生的日子……

茶梨跟在燕家兄弟后头,带着春巧一起进了府,到了大厅,下人们带着行李与各房的少爷往各自的宅院散去。

茶梨和春巧一人手里拿着一个轻巧的行李,等他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路敞亮了些,才一边说笑着,一边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其他的行李比较笨重,绑在马车上都还没卸下,一会儿会有仆人将那些拆好送到她房里,茶梨不用担心,这会儿只想快点回房收拾一下屋子。

突然间,一条凶猛的狗蹿到她们面前,对着她和春巧疯狂地大声吼叫。

“啊!”

春巧被吓得丢了行李,躲在茶梨的背后抓着她的手臂,手不停地颤抖。茶梨虽然也被吓了一跳猛的,但好歹没吓破了胆,注意到那条狗瘸了一条前腿。

茶梨安抚性地拍了拍春巧,带着她往后退着,看它要再次蹿上来,她将手里的行李往它的方向砸去,那只狗狼狈地躲过,呲牙咧嘴地还要上前。

茶梨看周围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几个剩下的仆人见到那条狗,唯恐避之不及,都快步地走远了些。

茶梨下意识摸向脑袋,摸了个空才想起今天为图省事,没将发饰戴在头上,她忍不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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