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狗一样
满。
林染礼貌点头,斜起高脚杯抿一小口应付了,余光看到那人没走。
她用探寻的目光看他,那人一笑,低头在手机上打英文:
一个人来吗?
林染摇头,指向台上。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上去,目光一闪,问:
是哪位?
林染不语。
男人摇头,再打字:
他们很难看到你。
林染点头。
不仅被看到很难,她甚至发现找人都是件难事,少年的身量被隐没在那一堆打击乐器中间。
主唱正嗨,在台上乱跑,对着dj和键盘猛跳,dj也嗨,跟主唱对跳,台边随节拍忽地喷火,热浪涌出,台下人头攒动,更找不到人,气氛热烈得出奇,林染蹦不会蹦摇不会摇,杵在那里有点僵持住。
这时来了几个服务生,给身边的男人抬出一把巨大的彩条喷枪。
男人接了,一只手握着喷枪拿给林染,用口型对她说:让我帮你。
林染下意识也接了,没想到有那么重,一个踉跄差点摔了枪,男人一手扶住枪杆一手教她,把枪架到肩上,又给她指出扳机,托着她的手腕带她把手放到位置。
音浪巨大,一切交流没有言语,仅有动作,眼神,触碰,教学的效率却出奇地高。
林染架好了枪,肩上很沉,男人虚扶着她,身后两位服务生弯腰提着喷枪所连的压力管。
这武器和架势实在太显眼,周边卡座和后排跳跃的人都转过来看她,其中只有常客知道这是长期高消费才有的特权商品,而画面中心的nv孩一无所知。
她按男人的指导拿稳了,准备开枪。
男人的手轻轻搭在着林染肩上打节奏,在下一次重拍前捏捏她。
林染下意识扣扳机。
后坐力震得她往后一颤,被男人两手扶在肩上站稳。
无数彩条循着乐声的爆点升空,落在台前跳动的人群头肩,引出巨大的尖叫声。
以及台上乐手一瞬间的注视。
……
她又开了一枪。
那个男人还在她身边。
追光灯的笼罩感极强,张炽月在强光中抬眼,睫毛上的闪粉在屏幕上发亮,人群传来下一波尖叫声。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眼中只有那男人搭在林染肩上的手指。
某一瞬间他真想把鼓槌扔出去,对着那男人漂亮的脑门。
投s在鼓面的力度越来越大,除了乐队的搭档没人发觉少年的变化,毕竟乐句刚刚来到副歌。主唱回头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抬手指空,追光灯换人。
林染一直没跟上在唱什么,只见追光灯主角和屏幕上的人从熟悉的脸换成一张陌生的脸。
而这人扯着嗓子大吼重复的两句歌词,由她现有的英文水平竟能勉强地判断出是什么意思。
don’tleavehigh
don’tleavedry
林染回头对身后的男人张了张嘴,意识到任何声音都会被淹没在音浪里,她伸手指指前方的台前活动跳板。
她要去更靠近舞台的地方。
男人会意,侧身走到前面向她伸手,牵着她穿过人群,踏上跳板,转身两手托她上来。
跳板上人多,又站不稳,男人退在林染身后,半伸出手臂虚虚挡在她身旁,隔开拥挤的人cha0。
林染下意识伸手推了推,想推开那只手,挤进人群中,挤到最前面去,然后或许看到他。
她想……看到他。
don’tleavehigh
don’tleavedry
她推开了男人的手臂,那人也没有阻拦,人cha0热浪伴着乐声倾轧过来。脚下是不稳的,跳板每一刻都在颤动,她被迫在其中踉跄,左歪右斜,在节奏的间隙倒在别人身上,汗腻的皮肤质感带来过分的真实。
统统合在一起,却组成最不真实的时刻。
某一刻她模糊地产生一些从未有过的感受,难以形容,只觉得那台上的少年很远,远得超出掌控。
和陈从辛一样,和顾澈一样,很远。
她好像都是在全无准备的时候,忽然就放他们回到了人海。
眨眼间他们就隔着许多人,甚至隔了山海难以与她相望,而她这才发现自己无法翻越。
诚然,她还有选择,她可以选择别人,但……
她发现自己不想放他们走。
她发现向来都是他们来她身边,而她双手大开,由他们来,放他们走,她所凭仅仅只是“他们总是不想走”罢了。
意识到的这一刻,她突然不想双手大开了。
她想拿回选择权。
她想……
人声暂停,贝斯与鼓再起,追光灯回到张炽月身上,林染顺着灯光看到他,少年的发丝和鼻尖有闪光,不知是妆效还是汗水。
……没错,她还不想放他走,不知为什么,也不知该怎么办。
这想法对她来说有些复杂,她需要整块时间好好细想,但不是现在。
她已经来到跳板最前排,不知道究竟怎么挤过来的,总之舞台近在眼前,主唱蹲在台边和前排伸手的人互动,然后拿起话筒唱出尾句,嘶哑的声音安静下来,人群也随之安静,歌声显出几分离奇的孤单。
ohit’sthebestthgthatyouever,everhad
it’sthebestthgthatyouever,everhad
thebestthgyouhadhasgoneaway…
这几句林染都听懂了。
在些微令人窒息的安静中,鼓声响起,开始最后一遍副歌。
她在人群的窜动中一点点靠向舞台,台边被火与雾烤热又熏sh的金属材料贴着她的腰。
don’tleavehigh
don’tleavedry
乐声渐息,跳台边的保安靠拢,催促人群离开舞台,就在那一瞬间,台边主唱按住右耳耳返,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
下一秒,歌曲结束,全场灯息,林染感到自己右臂被人抓住,猛地一gu力量带她跃起,拉到台上,紧接着台边电子幕布升起。
林染在关灯的前一秒还看到张炽月在几步之遥,下一秒就一个踉跄,在漆黑中失了方向。
然后落进少年的手臂。
然后被轻而易举地抱起,双脚离地,整个人竖着夹在他身上,脑袋被他伸手压在肩膀上,鼻子压得生疼。
不知他大步流星在往哪走,一路都有点暗,不过十几秒,略过后台嘈杂人声,进了一间屋子,接着再进一间更b仄的屋子,仍然是漆黑一片,然而——
“等等……”
她k腰的细线被近乎粗暴地扯开一点,根本没到能脱下的地步就往下带,结果是卡在胯间下不去,他的手从那点缝里钻进去,两根指头捣进yda0去搅。
他的脑中仍然是方才的怒气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预期,所以指尖触到一片sh软的时候有点诧异。
她是什么时候sh的?
总不至于是把她带过来这几秒的事,那就只能是在这之前。
在这之前,和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漂亮男人贴在一起玩喷枪——?
还玩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