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
不过这“十里”却不是真正的十里,若要说起这名字来源,倒也是有趣。
杞国与璃国交好之际,他们的太子曾奉旨前来与璃国交流学习。
出宫游玩吃醉了酒,偶然来此,随口说了一句:“方识尔国真趣味,取得十里做梦廊。”
东家听后,觉得有意思,方改了这十里梦廊的名字。
红灯高挂,热闹异常,寻着女子或软糯或清脆的吟笑声,劲装打扮的女子眼前豁然,楼上楼下香艳妩媚,男来女往搂搂抱抱,女子轻叹了口气。
由正门而入,越过屏风,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梦如幻的感觉。
女子无视眼前一切,穿过人群,绕到台后,直接往二楼走去,一切都是轻车熟路,亦无人阻挠。
二楼最里处的一雅间里,一人微醺醉卧在榻上,身旁一紫衣女子轻坐着,不说话,也不动,隻静静地看着。
“主子,人死了。”
榻上的人闻声动了动,手在四周摸了摸,似乎在寻找什么。
一旁的紫衣女子将酒壶递过去,榻上的人接过半阖着眸子灌了两口。
“你过来。”
榻上人指着站在门口说话的人,勾了勾手指。
女子甚是听话的靠近,被榻上人一把拽倒,身手敏捷的翻身将女子扣住。
“你说说,我是相貌不如那人还是脾性不如那人,她为何一直拒我?”
女子脖子被捏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主子…你…喝多了。”
“咳咳咳…!”
松开瞬间,女子猛的咳嗽起来。
榻上人也清醒了些,冷着声音,“让青辞小心些,下次出宫再留尾巴,我可就不会再替她收拾烂摊子。”
“奴记下了。”
迟疑了半刻,榻上人还是忍不住问道:“她…没事吧?”
“璃君午时走后,君后睡到了申时末,传了晚膳,并无异样。”
“都出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紫衣女子乖巧的下榻,与劲装女子一起躬身退出房间。
榻上人连喝了两口酒,仰躺在锦被上,混沌之际,脑中浮现出南清幼时模样。
襄越南府后院小花园。
“这是阿娘亲手给我织的,你还我。”
小南清追着她大喊,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好似东西再不还回去就要哭出来似的。
“你那么小气做甚,我就瞧瞧,又不会弄坏。”
话刚说完小老虎的胡须就从根部齐齐断了。
“哇哇哇哇!”
“欸欸,你别哭,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轻轻碰了一下,你别哭啊!”
小南清一把夺过去,边哭边去主院寻南夫人,“阿娘…呜…小老虎的胡须…呜呜…断了!”
说话断断续续,哭的极为伤心。
“阿娘的好阿熙别哭,给阿娘瞧瞧。”
南夫人将小南清抱起,一边轻轻她擦去眼角的泪珠,一边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逗哄着。
“这是线松了,阿娘给你拿针补上一补就好了,阿熙不哭了好不好?”
小南清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都怪榷姐姐,阿娘替阿熙打她一顿好不好?”
“阿熙为何不自己打?”
小南清撅起小嘴,有些悻悻,“打不过。”
站在院门口的她听了这话哭笑不得。
“夫人,这是小老虎的胡须,都是我不好,惹了阿熙生气。”
说罢弯腰俯身,“还请夫人责罚。”
“那就…”
“诶——阿娘,你别罚榷姐姐,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面对自家反覆无常的女儿,南夫人轻叹一口气,笑着将东西接过去。
“你的榷姐姐可没卖身给咱们府,不是府上的奴仆,阿娘哪里敢罚她。”
小南清似懂非懂看了眼南夫人,又看了看她的榷姐姐,不大明白。
“明明是我最先遇到的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既然璃榆都可以,为何我不行。”
许是酒的缘故,脑中越发混沌,卧在榻上,枕着软枕竟沉沉睡去。
虞国皇宫。
虞聍借着月色在池边练剑,自璃国出逃回到虞国后,她每日都要加练,不论是剑术还是搏斗,现在都要较先前更加精进些。
“主上,璃国那边传信,璃君拿政司史的程旭做例,已经开始在肃清朝堂。
今儿宋国公府的幼子摔断了腿,长女入宫成了贵妃,原装病的他一时急火攻心,卧榻不起,榷主子那儿猜测璃君接下来估计是要对付宋国公,拿回兵权。”
虞聍收势,将长剑扔给旁边的侍卫。
行至不远处的凉亭,于石凳上坐下。
禀报消息的暗卫一路跟随,在虞聍的右前方不远处停下。
“阿榷最近如何?”
暗卫如实禀报,“榷主子好像有些郁闷,一有时间就在十里梦廊醉酒。”
虞聍了然,南清如今成了璃国君后,她自然是要伤心。
“可还有旁的消息?”
“璃君察觉到了榷主子的存在。”
这也就意味着发现暗探是迟早的事情,或早或晚罢了。
虞聍闻之一时头疼。
按揉着太阳穴,思忖了半晌,“在发现之前争取再安插别的暗探。”
“属下稍后便传信给榷主子。”
“璃梏是否已经进入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