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
“好,新雨相信姐姐定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先承宠之人。”
永华宫。
下了早朝的璃榆听了嫔妃请安的事情,直接来永华宫寻南清,得知还在睡觉,便没有让人去打搅,而是选择在外殿的台案上批阅福安拿来的奏折。
青禾觉得总有一日君上会把宣明殿搬到永华宫来。
辰时二刻,南清被饿醒,让青辞传膳,得知璃榆也在,瞬间竟觉得不饿了。
“姐姐若是胃口不佳也要食一些,不然身子骨太差,晚间会受不了。”
听了这话,南清忍不住剜了一眼对方,这明摆着是在数落自己身子不好,晚上没有让她折腾够。
气的更加没了食欲,回呛了一句,“新进宫的嫔妃今日早些时候妾身细细瞧了,都是些美人,定是能让君上欢喜的。”
原还在笑的璃榆瞬间垮脸,眼底变得阴沉,“吾有姐姐一人即可。”
忽而又换了一副神情,“旁的阿猫阿狗不过是怕姐姐一人无聊,替姐姐找的乐子罢了。”
南清嘴角抽了抽,满宫嫔妃是防止自己无聊给她找的乐子?
这话若是让外人听了去,指不定怎么骂璃榆昏聩。
尴尬的笑了笑,“君上又说笑了。”
乐子
“吾认真的。”
夹了块栗子喂给南清,“礼职司的人寻得人都是长得好看之人,让她们作陪姐姐,也不会脏了姐姐的眼睛。”
细细咀嚼嘴里的栗子,脑中飞速旋转,思忖着这话的意思。
她此刻怎么有种儿媳妇陪婆母的错觉?
“君上若不让她们侍寝,时间久了,大臣们会对君上有意见的。”
捏着玉筷的手指一紧,“宫闱之事若是都由着朝臣置喙,吾这个君主做的怕是有些窝囊。”
不听话的人,埋进土里也就安分了。
“君上心中既然已有成算,倒是妾身忧心了。”
南清欲夹起一块栗子,被璃榆按下,改夹了块鸡肉,不咸不淡道:“老虎有爪牙才能称之山中王,不然就只能乖乖当猫,姐姐觉得呢?”
她不太想吃鸡肉,有些腻,可已经送至嘴边,唯有乖乖张嘴。
同时也明白了璃榆这也是借着朝臣之事在敲打自己,张嘴笑着将鸡肉吃了进去。
“君上说的是。”
“昨儿福安从国公府回来,说宋国公病的有些严重,若不是大夫及时扎针,如今恐怕已经中风瘫在榻上不起。”
南清没有答话,继续吃着璃榆给她投喂的东西。
“小儿腿折,若是次子再受重伤、身为贵妃的长女得罪君主,这样的消息传进耳里,姐姐觉得会不会让他直接一命呜呼?”
宋国公一共三子两女,长子常年浸在军中,在前年璃国与乌国交战中,中了埋伏而牺牲。
次子如今也在军中,不过都是做一些剿剿山匪能拿军功风险又不大的事情。
二女儿如今十四,除了大女儿宋知月,众多子女中他便是最爱这个女儿。
幼子方满十三,是个爱贪玩的主,也是因此断了腿,至于往后是坐轮椅还是会恢復正常,全然看造化。
若是二子再没了,宋国公即使手握兵权控也无人接手,加上宋知月冒犯天家,再给他扣一顶教养无方的帽子,让他好好在家中教养子女,这朝堂,怕是想上也上不了。
“君上,赶狗入穷巷,恐遭反噬,逼急了宋国公,他一旦起势,骠骑大将军如今在河西郡镇压暴乱,韫儿远在原安郡,仅靠兵职司的五万人马,璃国怕是要改姓宋。”
瞧见南清嘴边有残渣,璃榆抬手用指腹轻搓擦拭,“都听姐姐的。”
南清内心咯噔一下,侧目瞧了一眼身边人,意识到方才的话不妥,起身告罪,“妾身干政,还请君上恕罪。”
璃榆身子前倾,直接将人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吾允姐姐干政。”
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南清撇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下了逐客令,“妾身还有许多帐册要看,既已用过早膳,君上不妨回宣明殿处理朝务。”
“朝臣的奏折吾已经让福安悉数搬到了永华宫,日后吾就在姐姐这儿看奏折。”
南清欲起身又被拖拽回去,“让吾再抱会儿,就一会儿。”
璃榆的侧脸贴在她的后背上,一双手禁锢在腰间,愈来愈紧,南清不敢擅动,却也是如坐针毡。
好在这次对方信守承诺,片刻后松开手放过了她。
“娘娘,该喝药了。”
也在这时外面响起了青禾的声音。
“进。”
“昨儿不是才服用过,今日为何还要再喝?”
瞧见青禾端着药碗进来,璃脸上浮现出不解。
青禾将药放下,躬身道:“回君上的话,这是前日柳太医重新配了新的药,娘娘需得连着服用一个月。”
柳絮初配的药闻起来不腥臭,也没那么泛恶心,不过就是苦的厉害,药碗旁还配了一碟子蜜饯。
南清仰头咕噜咕噜直接一口闷下,接着连塞了好几块蜜饯,才堪堪压住嘴里的苦味。
“胡太医的药喝的妾身太难受,柳太医身为女子,能多体谅些,便托她替妾身重新配了药,还请君上莫要怪罪妾身自作主张。”
柳絮初因是女子,在太医院的日子多受排挤,即使医术精湛,也极少有人找她,大部分时间都只是给南清请平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