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
自私
锦安然呆呆地望着那一隻伸出的玉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应付。如果换作是任何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这般友好的招呼她估计很快就会接受对方,但是现在面前的却是萧悦可。
那个在agiotion把苏以冬气到颤抖的女人。
自从那晚之后,锦安然再也没有见过她,自己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不速之客,从自己生命中匆匆流逝的过客,可能甚至连过客都算不上。可现在,萧悦可那初见时的一头短发已然留长,以“平面模特”的身份重新站在了她面前。
不觉得她厉害,隻觉得她可怕。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萧悦可出现在芝澜居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苏以冬。
萧悦可看着锦安然胆怯的,上下打量着她的眼神,慢慢将手抽回,重新用抱着姿势捧起那簇香槟玫瑰,说道:“不敢握手,是想起来我了?”
她的声音很有个性,高调严肃中不乏挑逗的意味。
“……嗯。”
“那就方便说话了,”听到肯定答覆的萧悦可笑容瞬间溢上眉梢,快速地凑近锦安然,“我在找苏以冬,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她的目标如此清晰明了,就是来找苏以冬。
那一簇香槟玫瑰想必也是送给她的。
凑的有些过分近了,锦安然向后退了半步,盯着那簇香槟玫瑰,她突然有些嫉妒,连自己都没送过苏以冬花,就要被别人抢先了。
想起苏以冬在她耳边的喃喃——“我在你眼里是很渣的人吗?”
有点不开心,还说自己不是很渣,对方特地跑到公司门口来堵她了!
还没等锦安然开口,萧悦可的表情突然由喜转惑,鼻尖轻轻颤抖了一下:“你身上的味道是……苏以冬的香水?”
锦安然顿感大事不妙。
两人的距离还是太近了,有些东西在这样的距离下完全没法掩盖住。
比如窝颈处那块愈发红润的草莓。
“你锁骨上这个是……”
萧悦可紧紧盯着长衫下那块刺眼的红斑,好像是一个滚烫的烙铁,狠狠地扎进她的双眸。
锦安然能感觉到萧悦可的声音随着身体一齐颤抖着,渐渐由惑转怒,那原本透亮的眸子中忽然出现了一股她难以描述的烁光。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质问的声音如同一把闪着寒芒的刀,直直地刺向她的喉咙。
锦安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现在她和苏以冬这种模棱两可,暧昧不清的关系,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出来,但是她心里更多的还是无助与悲哀,她是如此不了解苏以冬,不了解她的从前,不了解她的背景,不了解她的喜好,以至于面对跟前这位如同“疯狂追求者”一般的萧悦可,她甚至做不到将苏以冬保护好,将苏以冬自私地占为己有,对这个心怀不轨的外来者说一句“别打苏以冬的主意,她是我的”。
可是她希望苏以冬就是属于她的。
她从来没有勇敢过,总是在退让,总是在逃避,遇到中意的东西都要在“橱窗”外思考好久好久,直到所中意的被别人轻易取走,自己也只是在原地踌躇不前。像个只能看着别人捧着幸福的孤独小孩。
虽然她并没有因此失去什么,但是总觉得心里会空了一块,呼吸时的风会透过那一块空洞,刺骨的感觉随着神经蔓延到全身。
她不要这样,她不想再体验那种讨厌的感觉了。
锦安然勾了勾唇,声音犹如蓄势的弩,反击着面前的萧悦可。
“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让更衣室的空气都滞了一下。
你突然带着花束闯进芝澜居,就是为了找苏以冬,但是苏以冬跟你有什么关系?
锦安然捏了捏拳。
我才不要把苏以冬让给你,苏以冬是我的。
她只能是我的。
面对这个小姑娘的尖锐回击,萧悦可有些愣神,她似乎也发现了自己举止有些衝动,连忙收回了眼神,从那一大簇香槟玫瑰中抽出一朵,轻轻地递了上去,动作中有些许道歉的意味。
锦安然下意识地接过那朵香槟玫瑰,攥在手上。
“是我有些冒失了,小姑娘,你真是勇气可嘉。”
看到锦安然收下了自己的花,萧悦可送上一个微笑,然后站起身,走向她身后的出口。
“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了解苏以冬,你配不上她。”
当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锦安然才猛地回过神来,她看着手上那支被她捏的快要折断的香槟玫瑰,心里有些意外。
她有些意外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占有欲,那股爆发的感觉让她有些后怕。
自己从来没有为了一个东西,一个事情,甚至某一个人去和别人对峙、争吵,她内心的自卑一直把她强行安插在了交际中的最底层,腼腆与羞涩是她带给很多人的第一印象。
所以会有人觉得她好欺负。
但这次,她居然会为了苏以冬,差点要和别人对峙上了。
但是……
“不要以为你有多了解苏以冬,你配不上她。”
萧悦可离开前的那句话仿佛给她破碎的思维带来了沉重的一击。
她是如此不了解她,所以……如此地配不上她。
锦安然贝齿咬了咬下唇,将那束香槟玫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