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再问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会生气的。”凤霖摩挲着他的脸颊,倾身一吻,“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想好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付出生命。”
黎沛握紧了他的手,没有再松开。
剩下的时间,两个人就依偎在一起,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平静的海平面。
“操!放开老子!”隔壁传来了安东尼的叫骂声,但很快就被带走。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的房门也被打开。
三个拿枪的保镖站在门口,“二位,走吧。”
黎沛和凤霖就十指相扣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被押着出了客舱,到了尾翼的地方。
“要我们跳海自杀?”黎沛看着游艇已经停下来,安东尼不知所踪。
聂正阳坐在轮椅上缓缓过来,指了指海面上的一艘充气救生筏,“你们可以上去了。”
黎沛和凤霖均是一愣,“你要我们上救生筏?”
聂正阳又拿出一个钥匙,“这是手铐的钥匙,黎沛,你过来拿。”
凤霖立即握紧了他的手,“别过去。”
“不想要?”聂正阳淡淡地看着他们。
黎沛抿着唇一思索,安抚的捏捏凤霖的手掌,“没事。”
他杵着手杖慢慢走到聂正阳身前。
聂正阳把钥匙递到他手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缓缓道:“那艘救生筏有个重量感应炸弹,只够一个人安全回去。黎沛,你真的忍心让自己深爱的人陪你去死吗?”
黎沛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看他。
聂正阳松开手,那张毁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点和煦的笑容,恢复了正常的音量,“送他们上救生筏。”
黎沛握紧了钥匙,脸色如常地走回凤霖身边,被保镖押着上了救生筏。
游轮很快开走,他立即用钥匙打开凤霖的手铐。
“还真的没骗我们。”黎沛将手铐和钥匙放在自己手旁边,指使他的保镖男友,“我的保镖先生,现在靠你划回去了。”
“遵命我的小少爷。”凤霖立即拿过船桨,仰望天空确定太阳的方位,然后开始划船。
“你能确定方向?”黎沛眼睛里充满了崇拜。
“可以,我们能确定现在的时间,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去,就可以通过太阳的方位辨认。”
黎沛漫不经心地打开身边的一个固定工具箱,里面的炸弹已经在倒计时。
他又淡定的阖上,转动着手铐,笑了笑,“我就不行,以前出海没有仪器我就是个睁眼瞎。”
“有我在,我们一定可以回去。”凤霖安抚的摸摸他冰凉的脸,把外套脱给他的小少爷,“穿上,一会儿还会降温。”
黎沛接过穿上,又摸了摸手铐,目光深沉眷恋地望着划船的凤霖。
我爱你凤霖,很爱你。
这片海域要死的人
“你们也走吧。”游轮开出一段距离后就设置了自动导航,聂正阳对剩余的保镖说,“按照最后的计划,辛苦你们了。”
保镖恭敬地对聂正阳一鞠躬,“聂先生,你保重。”
聂正阳摆摆手,让他们去和安东尼汇合。
游艇继续按照航线运行,他遥控着轮椅到了黎文昌的房间。
“这艘游艇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船上安装了炸药,还有……”聂正阳看了一眼手表,“最后半个小时。在这片你曾经想要杀死我,而我活下来的海域里,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曾经,黎文昌给他喂毒后扔在这片海域,他是满怀着对黎家的恨意才坚持到了他的朋友来救他。
只是,暗流礁石将他毁容,五脏六腑被毒药腐蚀,超低温的环境让他不得不截肢。
医生都说他能活下来是个奇迹,但这样的奇迹也就到今天为止了。
黎文昌目光冷漠的看他,“黎沛呢?”
“我还以为你不会关心你的儿子。”
黎文昌冷笑,“我只关心他死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
“暂时?”黎文昌重复着这两个字,“你想做什么?”
聂正阳沉默了几秒,说:“我放他和凤霖上了救生筏,只能活一个人的救生筏。”
“你觉得,在只能活一个人的情况下,你的儿子是让自己活下来,还是让自己的爱人活下来?”
黎文昌看了他半晌,不屑冷笑,“你知道我们黎家另外一支血脉的祖上有一个人叫李沛吗。”
“李沛?”聂正阳对这个名字感到意外,“黎沛?”
这两个名字,何其相似。
黎文昌就开始讲述自己从族谱撕下来的故事。
一个被家族认为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一个为了同性情人活命可以委曲求全的柔弱傀儡,而这个人让整个李家都翻天覆地,几近灭族。
“你猜,他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黎文昌不等聂正阳问就自己回答,“他喜欢的是一个连卖身契都握在族长手里的家奴。”
就和现在的黎沛与凤霖几乎相似的处境,不同的是,凤霖不是黎家的家奴,而黎沛也没有如他所愿当个听话的傀儡。
一个豪门贵胄的世家少爷被一个家奴按在身下操干,黎文昌只觉得羞辱恶心。
聂正阳却很平静的问,“李沛的爱人是谁?”
“不知道,一个家奴有什么资格拥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