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收好手机,应了声:“行了,走吧。”
樊森这才听话的发动汽车。
弥氏本家,会客厅,装修古朴繁杂,胡桃木长桌漆面锃亮,倒映着在场人的表情,皆是一派凝重。
木婉却气定神闲的坐在主位,感觉到手机震动,甚至还有心情点开看看。
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手指点了两下,确认,删除。
“木婉,这本身就是大家的东西,你拿着这么些年也该分出来一些了。”
说话的是弥中明,最近跳的厉害,各种不满主家安排,想尽办法找事。
今天这场鸿门宴也是他有意为之。
木婉抬起头,脸上笑意不减,眼神冷漠:“中明,虽然我姓木,可是这些股份是当初家族长辈自愿转让于我,现在让我均分出去是不可能的事。”
弥中明冷哼一声,指着她:“自愿?木婉,你摸着良心好好问一问各位长辈,他们有哪一个是自愿的?”
“签字的时候总没人压着他们。”
“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且不论你一个外来者,作为一个正常小辈,拿着这么多长辈们的股权,有没有考虑过他们日子过的有多艰难!”
“日子艰难?除了给我的那些,每一位叔伯手里还有不同分量的股份,华晟这么些年可没少挣钱,叔伯们理应收入是一年比一年好,怎么还会过不好眼下这点日子?”
“你看看现在的物价,还是当年可比的?”
“叔伯们各个不都是理财好手?”
弥中明一拍桌子:“说这么多,你就是不愿意还回来是不是?”
木婉淡淡扫了眼弥中明,声音没什么起伏的回答:“还?我为什么要还?承蒙叔伯们厚爱,这都是我白纸黑字得来的东西。”
弥中明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当着家族这么多长辈还能耍无赖。
“当初要不是弥志生威逼施压,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导致叔伯们不得不交出股权,你又怎么可能拿到这么多股权!”
弥志生端端正正的坐在木婉身边,听到他的话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木婉面色沉了沉,十指交握,抵着下巴,视线扫过在座的十几个人,都是弥家举足轻重的人物,甚至连大家长弥顺都在。
当初也是这些人逼得她和弥志生走投无路。
不过是收缴他们一点股权,事到如今居然还有脸面来讨回去。
时间确实会淡化很多事,但是并不会抹杀那些既存的肮脏事实。
木婉偏过头,对上弥顺,声音温婉大方:“大伯也觉得我应该交出来?”
弥顺一直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
他老了,根本无意再加入任何家族纷争,今天他会出现,也完全是因为那个不孝子弥中明。
“爸!你说话呀!”弥中明从小就是急性子,今天好不容易把他爹弄出来,就是想给他们施压。
弥顺保持着动作并不说话,双手放在袖子里,瘦弱的脊背已经无法挺直,蜷缩在椅子上看起来十分孱弱。
摸了摸被遮挡的手,并不完整,他的左手缺了一根小指。
木婉静静的等着也不催促,其他人的视线也全都落在弥顺身上,他们也希望二哥可以带个头,这样此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名正言顺。
弥顺哪里不知道这些人存的龌龊心思,无非就是想要把他推出去当枪使。
会客厅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等待许久,弥顺才动了动,浑浊的眼睛呆呆的望着自己的紫砂壶:“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弥家大家长是志生,华晟董事长是木婉,我老咯,管不了事儿了,原本今天我就不该来,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呐”
弥中明听他这么说顿时不高兴的拧紧了眉头。
“爸!你怕不是老糊涂了!事关叔伯这多人!”
弥顺半点不给面子的当众啐了一口:“混账东西!到底是为了叔伯还是为了你自己,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告诉你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想都不要想!”
弥中明在自己爹这里吃了瘪,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但是也不想就这样忍气吞声。
“你让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那原本都你留给我的东西!凭什么送给外姓人!”
弥顺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真是鬼迷了心窍:“够了!没什么是原本给你的东西,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股份,我想给谁就给谁,由不得你来置喙!”
弥中明根本不想买账:“爸,今天正好趁着大家都在,你就明明白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相信你们都是自愿的!”
弥顺看他纠缠不休的样子,也跟着上火。
有些激动的站起来,朝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低吼:“没人逼我!就是我自己想给的!志生没有逼我,木婉更加没有!这件事情没什么可说的!也不需要重提!”
“爸!你真是越来越糊涂!那可都是咱们家的财产!”
“什么叫咱们家?中明,你别忘了你姓弥!这都是弥家的财产!”
“你都说是姓弥,结果他们一家就占了百分之60的股份!我们其他人有什么!辛辛苦苦这么些年,结果全是为他人做嫁衣!”
弥顺摇着头,想不通这人为什么会这么冥顽不灵。
一时间情绪上涌,胸膛开始剧烈起伏,紧接着身形不稳的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粗喘着气怒骂:“反了天了!闭嘴吧!弥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