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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绿瞳

 

“……”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着,震耳欲聋的舞曲声从手机听筒里传出。

耳畔人声乐响太嘈杂,他并没能分辨出谢舒音那边的背景音正与他同频共振。

谢舒音等了半天,却没听见人说话,她将手机屏幕挪到眼前又确认了一下,见电话确然通着,这才从嗓子里试探着挤出一个音节:“喂?”

“呵……”

男人轻笑了一声,朝身边人比了个失陪的手势,走到一处拐角,“你很少主动打电话给我。”

谢舒音问:“你回国了?”

“嗯。”

“什么时候回来的?”

“和你一样,刚刚。”余光里能瞟见他换了个站姿,单腿曲起,倚着墙柱靠立在那儿,另一手套着车钥匙随意晃了两圈。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谢舒音问。

“因为我想知道。”

“那……你在做什么?”

“谈生意。”

他给她的每一次回复都很简短,却又不显得腻烦,五官和神情都藏在骨白色陶瓷面具之后,菱形的薄唇上缘弧光泛凉,韵脚懒洋洋的。

谢舒音“哦”了一声,而后道:“你回头。”

“怎么?”男人声线中又带了笑。

“我在你后面的卡座。”

“骗子。”

他既没有回头,也没有流连夜场被逮个正着的尴尬窘迫,稍停了一会,又道:“……想我了吗?”

声音很轻,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私语。

他实在是生了一副被爱欲之神吻过的好嗓子,且从不会辜负了它,将那蛊惑的魔力束之高阁。

谢舒音酒意上脸,不知是热的,还是心中某处真被他抛出的小钩子挠了一下,许多深埋在肌肤之下的精微触觉都被他调动起来,感官开始渴望。她用凉凉的手指贴上自己的脸颊,舌尖沿着下唇的弧度轻轻舔舐,问他:“今晚……你能早点谈完生意吗?”

男人轻嘶一声,身形往后一靠,“军区大院我进不去。”

“我有自己的房子的。地址我给过你。”

“我没有钥匙。”

“钥匙在门口的地毯下面。”谢舒音给他指明方向,慷慨地如同开门揖盗一般,又补充道:“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也不用站在楼道里等我,你就早点自己回家吧。”

“……”

靠墙而立的男人身形微动,似是将车钥匙紧紧捏在了手掌心里,听筒之中传来渐沉的呼吸声,好半晌,才听得他幽幽道:“那么请问一下,这位lody小姐,今晚是以什么身份……邀请我去您家里坐坐?”

谢舒音犹豫了一下,不确定自己给出的是否是他想要的答案,弱弱答:“……炮友?”

男人被她一噎,面具之后一对翡翠色狭眸骤然眯起,冷哼:“回答错误。”

随即便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谢舒音握着手机垂头叹了口气。身旁忽然钻出个脑袋,原是上完洗手间的楚霄凌不知何时已经埋伏在了那里,两眼骨碌碌直转,八卦道:“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你被人甩了?”

谢舒音点了点头,神情显得略有些忧郁,“恐怕是这样。”

“我靠,哪个男的这么没品味?”

谢舒音攥着电话呆站了一会,像是给她问着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谢舒音和那个男人的相识始于一场旅行中的随机邂逅。从小镇山径的惊鸿一瞥到酒馆夜酌的惊艳重逢,一切都好到适逢其会。

每一场罗曼史最终的落脚点总是很相似。长发和汗水一同摇曳在小小的旅馆床榻之上,他抱住她坐上窗台,肉根沾湿了花蕊再深深顶入,而她光裸的背向后仰去,眼中倒映着港口清凌凌的波与星灯。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戴着那方骨白色的威尼斯面具。那面具并不像是新近产出的工艺品,薄唇金粉曾修修补补,面颊上头存了一道横贯的裂痕,边缘已经被人用手摩挲得很光润了。

一场情事方歇,他终于握住她的手,将面具取下。

那是一张很年轻的俊脸。谢舒音抬手拂过他汗湿的眉眼,指尖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轻颤。

这个刚刚才将滚烫精液注入到她身体里的年轻人似乎有一些紧张,也有一些期冀。浓密眼睫软而和暖,轻蹭着她的掌心。

谢舒音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他一会,把面具又盖了回去。

“我觉得你戴着面具更好看一些。”

“……”

他并没有说话,却好像很生气。某种期待落空后又被人一把拂落在地的那种生气。

小旅馆里黯黯的旧台灯映得那双绿瞳如淬火熔金,定定凝了她一会便再度扑上来,而后折腾了她一整夜。

撩云拨雨,灵肉翻覆,不知疲倦。

他应该是华裔,尽管他的五官像是欧式古典建筑一般,有着深邃且浓郁的轮廓,可她还是能够很轻易地在他身上找到一些中国式的特质。

譬如神情,譬如眼波的流转,譬如他没有一丝别扭的咬字发音。这些特质都浸在那对翡翠绿色的眸子里,比佛罗伦萨那个风流蕴藉的旧译名更让人心动。

从前的谢舒音并未想过他二人之间的关系算不算得上怪诞,一切都好像就这么水到渠成地发生了,根本来不及去细细复盘思索。

如今看来,若用世俗的标准来评判,可能确实是有一些奇怪,最起码楚霄凌听完她的简述就双眸圆睁,嘴巴撑得能放鸡蛋。

“啊?这?”

她重重拍了下谢舒音的背,感慨道:“可以啊,玩得够花的呀!我还以为你这几年出国当尼姑去了呢,没想到还真是夜夜笙歌,乐不思蜀……诶对了,那男的现在算是你前男友还是纯炮友啊?知道你不在意什么真心,可措施还是得做齐,玩咖私底下都乱得很,保不定有什么病呢!”

“事都黄了,你还提他?”谢舒音轻乜了她一眼,“快叫严宥吧,我好困了,想早点回家睡觉。”

楚霄凌的计划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严宥不曾推诿,很快便开着他那辆纯黑的迈巴赫过来了。

据说为了给今天做铺垫,打从好几个月前楚霄凌就开始让严宥习惯这个滴滴司机的兼职,从堂弟表姐到酒吧员工送了个遍。严宥虽然平常工作忙,跟楚霄凌也是一对塑料夫妻,然外人面前到底还不曾下了妻子的面子。且他心里也清楚,楚霄凌八成是对他心怀不满,既然还要同住一个屋檐下,积仇不如解怨,区区小事,也就多顺着她瞎折腾了。

酒吧门口,迈巴赫s680车灯一闪。

严宥自己并没有下车,楚霄凌怀里搂着“醉”得晕沉沉的谢舒音,偷偷在她颈子里嗅了口,验明了桂花香载酒也一样清如往昔,于是心中大定,抬手敲了敲车窗。

单向玻璃无声地降下来。

大晚上才从家里出门的严宥仍是一身西装革履,正端坐在驾驶位上,向楚霄凌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开门啊?”

严宥不为所动,“为什么不让她坐后面?后座宽敞,还能躺平了睡。”

楚霄凌的瞎话技能乃是随口就来:“我朋友她晕车,一坐后座就爱吐。让她坐一下前面怎么了?快开门。”

严宥淡淡扫了眼楚霄凌怀里披头散发的女人,眸中划过一丝嫌弃,“我怕她坐前面吐我身上。”

“你看你那个小气的样子,还是不是男人了?你以为你是垃圾桶啊,人家张嘴就往你身上吐?”

严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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