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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 第40节

 

薛郁离朝着他跟前走去,鲜少有的慌乱与平日里在宫中那般的端庄属实格格不入。

“哥哥,我今日就要回宫了。”薛郁离走上前,语气很轻。

甚至语调也不似平日里训斥宫人,管教妃嫔那般的狠戾。

“好,我府上有姑苏刺史送来的织花锦缎,等下我叫下人包好了一道给你带进宫里……”

薛衍话音未止,忽然胸前被一团东西袭来,捆紧了他的腰腹。

居然是薛郁离抱住了自己。

薛衍知道自己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自己如今能官拜公爵一等国公,全都仰赖了这个妹妹。

他实在是孽债太多,大概死后要永坠阿鼻地狱,不得轮回。对不起的人与事太多了,而最对不住的人,便是他这个妹妹。

“前段时日的婚宴后,事态走向是我未曾想到的。”薛衍试图抽出手将薛郁离从身上扯开,但薛郁离并没有要撤手的意思,依旧将侧脸紧贴在他的胸口。

他的呼吸一下子被打乱,脑子也越发的混沌。

薛郁离忽然回府,薛衍便料想到许是因为姜知妤下落不明而担忧,如若她再也回不来,兄妹俩这么多年的念想便全部落了空,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知妤那孩子,定会平安回来的。”

所幸此处是他的书房,机要之所,平常洒扫宫人都难以轻易进入,否则眼下看到这场景……

薛衍继续安慰着,身前的人依旧缠住他的腰不放,语重心长道:“若不是你太心急,执意如此,或许她便不会这般胡闹了。”

“……阿离,你别再担心了,回宫后仍需要有皇后的仪态气度,可不许这般……”

薛衍自知,自己当年的决定是错误的,但木已成舟,回不了头。

他们两位早就不再是十五六岁两小无猜的年纪,早就男婚女嫁,各自有了孩子。如此这般倒像是在,偷情。

“哥哥,如若阿岁回不来了,当如何?”薛郁离的声音压低,继续挨在薛衍的胸膛,却闻到了另一股女子的脂粉香气,若有若无。

“她是你的孩子,你在说些什么?”

“她不是!”薛郁离扬起头盯着他,眼角泛着微红,一字一字吐出,“她若回不来了,也好。可谁来带我走呢?”

薛郁离原本轻柔着的身子此刻不停在薛衍跟前摸索,四处深嗅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香气。

是啊,本来就不该属于她。

“你疯了?”薛衍钳住她的皓腕,力度逐渐加深。

衣料摩挲,尽是一阵天旋地转,所有一切,不过镜花水月。

日深月落,离开崇安城也有近一月。

中秋才过去几日,街上挂着的彩色灯笼依然挺立傲然,崭新如拭,随着空中飞腾的落叶一同摇曳。

一路颇有摩擦隔阂,不过两人总归是里崇安城更进了一步。

“楚修辰,你后悔什么?”

“我后悔,前一世,令你心伤。”

……

正当静默寡言的两人在车中眯眼小憩之时,姜知妤却被惊醒了。

她的头差点磕碰上右侧的车壁,木木地转过身,看着与梦中相似的曾经,心有余悸,喉间满是她吸入的凉凉寒意。

这梦的场景与语气,实在是太过真实。

她挪着到了楚修辰跟前,很是缓慢地仰起头仔细观察他脸颊是否有变化。

眉心微蹙,就连睡觉也爱展着个苦瓜脸,姜知妤实在是看不下去。

忽然,她的手腕被身前的男子握住,而他依旧双目紧闭,浓密的眼睫都不带眨一下,想来睡得很沉。

“做噩梦了?”姜知妤用游丝般的声音嘀咕着。

睡梦中的楚修辰此刻的手心很是滚烫,与如今外头渐寒的时令相比,实在是两重天境。

“殿下……”

“嗯?”

姜知妤听着楚修辰的呓语,满是疑惑。这是也梦见了她?

“臣、有悔……”

这话术,倒是与刚才姜知妤所梦见的基本相同,实在是让人费解。

她挑起了好奇心,用梦中的语句询问此时的他。

“楚修辰,你后悔什么?”

这些时日,姜知妤甚少与楚修辰对话,也并不想与他所谈甚欢,而他平日里,即便是前几日高热不退之际,也不曾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胡话来。

她盯着楚修辰依然平静的脸,视线逐渐下移,看向他下唇角位置,有一颗只可近距离才得以发现的小痣。

而上方此刻的唇终于动了动。

“我后悔,前一世,令你心伤。”

竟是与自己梦中的经过完全吻合。

可姜知妤却反应得迅速,何来前一世?

作者有话说:

大家可以猜测一下发生了啥~

这段时日以来, 她的种种疑云,在此刻全部有了解释。

姜知妤微微失神。

楚修辰,是否也有前一世的记忆?

大显近年征战, 对外,与匈奴交战后元气大伤,还尚未恢复生机。对内, 朝中有所势力的朝臣,早就对楚修辰所持的十万大军, 虎视眈眈。

众人唯恐他功高震主, 年轻气盛目无尊上, 又怕楚家势力过大, 在朝中无法压制, 亦是有不少人企图将自家女儿送入楚家。

其实甚至在这一世,姜知妤痴痴地想着, 若是父皇皇兄无恙,自己也不曾与楚修辰有纠葛, 那他日后若是做个贤臣,得以流芳百世, 起码也算是彼此最好的结局了。

可楚修辰竟是知晓着所有的一切, 那这就不一般了。

前一世,他伤她那般深, 到她死都不曾给过她半颗真心。

如今却来招惹自己,带着前一世的记忆。

姜知妤想到此处,内心五味杂陈。

明明都知晓她前一世伤情已深, 这一世还想着重修旧好, 再让她重蹈覆辙一次吗?

姜知妤愤然挣脱出手。

楚修辰只是眉头微蹙, 并未有任何苏醒的征兆。

前世的恐惧感再次涌上心头。

若是只有她一人知晓, 她尚不至于这般恐惧,可偏偏身旁之人,和她同样感同身受这一切。

·

楚修辰这几日许是伤口未愈,白日发烧,只有夜里才稍稍清醒点。

两人这几日,并未有过多交谈。

离崇安逼近,两人一路也畅通无阻。

楚修辰早就将书信送回了京城,禀明了公主此时无恙的消息,同时两人也正努力早日返京。

想来如今皇宫上下,当是心急如焚。

楚修辰看向一旁望着窗外吹风的姜知妤,搁置下自己手里那一册佛经。

佛家讲究人心如止水,他此刻的心却如寒冬窗外的腊梅枝,摇曳不止。

明明在前几日的客栈中,姜知妤的态度并未如这几日一般,那一夜,他分明瞧见了她眼里搅如春池,泛着涟漪,在烛火下更是含情。

半日的行程中,车内一直静谧无声。

“殿下是在想什么吗?”

楚修辰终是开口发问了一句。

姜知妤耳畔尽是作响的风声,未曾将这发问听进去。

见姜知妤不曾理会,楚修辰又道:“殿下是否不想回京,还是说,不愿与臣一道……”

楚修辰眼眸停在面前久久不曾移开,又是自言自语一番:“当日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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