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钧端着餐盘，瞅了一眼师兄盘子里的，又瞅了一眼自己盘子里的：“……”
这群杂役弟子，打菜还看脸。
季兰枝倒不觉得有什么，在一群小弟子崇拜的目光中，美滋滋地端着盘子找了个温暖的角落坐着。
沾了师兄的光，闻钧也被这注目礼一路护送到了座位上。
他们一坐下，其他人就开始压着声音说起了小话。
“好羡慕闻钧呀，季师兄亲自陪他来吃饭唉。”
“季师兄人明明很亲切呀，为何师兄师姐们会说他脾气不好？”
“这…我也不知，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既是误会那肯定要解开，回去以后我便和师兄师姐们说，其实季师兄人很好的。”
“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流言…”
这些聊天声压的很低，但却还是尽数被季兰枝给听见了。
他得意洋洋地把盘子里的糖醋排骨夹到闻钧碗里，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
第一天出门就在新弟子群里树立了良好的师兄形象，顺便打假了一波“性情古怪”的传言，相信不久以后，渡月宗内对季兰枝这个身份的风言风语就能彻底扭转了。
他听到了，闻钧自然也听到了。
小少年咬了口那块排骨肉，酸甜口的味道很受年纪小的弟子的喜爱，可闻钧并不在这喜爱的行列当中。
但这块排骨是季兰枝夹给他的，闻钧顿了片刻后还是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将那块排骨吃完，他好奇地问道：“师兄，宗内师兄师姐都说你脾气不好，你便一点也不生气吗？”
“不生气啊。”季兰枝尝了口醋溜土豆丝，膳堂后厨手艺不错，味道很是可口，以后嘴馋了还能和闻钧做个饭搭子，一同来膳堂用饭。
这都不生气？
闻钧觉着他这个师兄脾气好像好的有点过头了。
谣言传播容易，可等到想制止时却难上加难。
闻钧本想再劝劝他，便见季兰枝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其实他们说的也是实话，我以前的性格…确实不太讨喜。”
何止是不讨喜，简直就是讨人厌。
面对宗门内的追求者，原身会选择拒绝加羞辱，从外貌羞辱到修为，直到把人贬低的一文不值哭着离开才罢休。
面对宗门弟子在路上遇到他和他打招呼时，原身的回应是假装耳朵失聪，然后目不斜视地从那人身边冷冷地走过去，时间一久便没人敢再和他打招呼了。
总之，导致传言传播的如此之广的罪魁祸首就是原身。
说是谣言，倒不如说这就是事实。
闻钧闻言沉默了一下，半晌又问道：“那师兄你以后…”
季兰枝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师兄以后自然是改过自新，温柔待人，相信过不了多久风评便会回暖了。”
今天出来一趟效果就很好嘛，这群新弟子都盘算着要主动帮他辟谣了。
闻钧觉得师兄不仅脾气好，心态也很好。
一起吃饭，是让一群刚入门的新弟子快速熟起来的最佳渠道，膳堂不比试剑坪与学堂，有师兄师姐看着，这会儿来用饭的人多，天南地北各种话题都聊。
距离他们最近的那桌小弟子，话题已经从“我今天早餐吃了四个包子”变成了“听说了吗，下魔域的凌霄尊者这几日整顿了整个无妄魔域的所有城主。”
话题与话题之间完成了质的飞跃。
季兰枝听到后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显然是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
凌霄尊者，原著正文中出现过，是他认识的角色。
无妄魔域分为上魔域和下魔域，上魔域终年黑夜，由玄烛尊者掌管。而下魔域终年白昼，由凌霄尊者掌管。
凌霄尊者原名九楼，是原著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反派，他实力没玄烛尊者强，但事却比玄烛尊者多。
数百年前他撺掇玄烛尊者同他一起联手攻打修真界，奴役人族，但玄烛尊者一心修炼，对侵略中州大陆之事实在无甚兴趣，便没同意，还嫌他聒噪，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九楼非但没有因为玄烛尊者不参与而放弃这个想法，反而趁着中州大陆几大宗门举办丹秋盛会，各派弟子齐聚一堂时，带领着下魔域九位城主一起杀了过来，想要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
当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九楼的结局就是被渡月仙尊重新打回了下魔域，白白送了波经验，还被迫养了几百年的伤。
原本季兰枝以为，都进行到番外剧情了，整个故事线便已经趋于平淡，却没想到陪师弟吃个饭的时间，还能听到这么劲爆的魔族八卦。
这一趟出来的值。
唯一让他有些不解的是，为何九楼能整顿整个无妄魔域的城主？上魔域由玄烛尊者统治，他要整顿上魔域，总不能越俎代庖，完全将玄烛尊者无视吧。
他也无视不了啊，他打不过玄烛尊者。
不过很快季兰枝便知道答案了。
“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啊，可靠吗？”
“我兄长传讯告诉我的，我家就住在无根海旁边的那个渔镇上，消息保真！”
“保真就行，你继续说！”
“我兄长说，玄烛尊者自从渡劫失败陨落后，凌霄尊者便以上魔域不可一日无首的理由，提出自己要做整个无妄魔域的魔尊。可他原本是下魔域的尊者，这会儿想要统治上魔域，上魔域的那几位城主必然不答应啊！所以才有了整顿整个无妄魔域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