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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二十年的太子妃回来了 第37节

 

夜风阵阵,掀起姜肆的裙边,她告别转身,却听见身后迟疑的声音:“刚刚我听见你们说的话了。”

她回头?,看见方清词抱歉的眼?神?:“我并?非故意偷听的,只是?走到这里了,想着若是?再躲,反倒更奇怪。”

姜肆了然:“不碍事,这些话我既然能说出来,便无惧别人能够听见,也从不会改。”

也不需要改。

她朝方清词点点头?,转身朝马车走去,马车离得?稍微远了一些。

才行了两步,便看见薛准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马车前面挂着两盏灯,豆大的光芒照亮了方寸之地。

薛准就站在边上,肩膀上落满余光,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姜肆快步朝他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触到了一手的冰凉:“怎么不坐在里面,手都?凉透了。”

薛准低下头?,看她握着自己的手要帮他捂热。

他说:“无事,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罢了。”

他隔着姜肆远远看了还站在树下的方清词一眼?,一转身,手便从姜肆手中顺势挣脱开来。

他替她掀起帘子:“走吧。”

他的动?作很自然,姜肆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

姜肆一走, 薛平就跑回了许云雾身边,问姜肆到底是什么?人。

许云雾还以为他心中仍有幻想,多少?有些不耐烦:“能是什么?人?她是你?干娘, 我和她是关系不错的姐妹, 你?呀,可?别乱想了,有那个功夫琢磨这个, 赶紧找个媳妇儿才是正紧。”

她不知道姜肆愿不愿意坦白,只?能胡乱敷衍,拿娶亲的事情去压薛平。

往常这个法子?是百试百灵的。

薛平怯弱, 一直很听?她的话,见?她不想多说?,心中自然愁闷。

他约了好友们?去小聚。

其中就有季真。

季真看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都不带停的,伸手将他的杯子?夺下:“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终于学会?为情所伤了?伤归伤,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再喝了。”

薛平已经迷迷瞪瞪:“谁……谁为情所伤了!”

季真冷笑:“从坐下来你?就灌酒, 两坛子?的梨花白都给你?喝完了, 你?说?不是为情所伤?”

薛平红着脸说?没有。

季真看他一会?儿,恍然大悟:“不会?是你?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你?动情了吧?”

他来了兴致:“来,和你?哥说?说?,出了什么?事了?”

薛平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哪里经得住季真套话?

半醉半醒之间,把自己的事情抖落了个大半, 却?还惦记着他觉得姜肆和六叔的感情太过惊世骇俗,不肯透露太多。

“呜呜, 怎么?就成了干娘了呢?”他只?觉得难过,“才不过十八岁!”

他没说?出姜肆,只?说?了自己,可?季真是什么?人?他一直盯着姜肆要?捉她的小辫子?,连她每日要?去哪里、去了哪里都打听?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最近她在给恒王府的薛青青看病,也恰恰好,她十八岁。

他一挑眉:“那女的成了你?的干娘?!你?娘怎么?想的!”

薛平:“我娘说?她觉得她一见?如故。”

也就是薛平不知内情,不然他指定得知道那不是一见?如故,而是一见?是故人。

经过他二手传达的消息听?在季真眼里就更不一样了。

他问:“你?娘会?因为一个看着像是故人的人就认人家做姐妹,还让你?喊干娘?这话听?了,她那些好友都要?喊冤了。”

他细细琢磨,觉得自己挖到了真相:“说?不定是你?娘发现了你?的那点子?情意,所以故意斩断你?的想法。”

薛平涨红着脸:“什么?情意?你?别胡说?!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季真一扇子?敲他脑袋上:“也就你?自己这个呆头鹅根本?看不出来罢了!不过你?说?得也是,如果?你?娘真知道你?动心,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立马让你?叫干娘呢?”他们?这一圈好友都知道,薛平的娘一直在催薛平成亲,如果?真有合适的人,哪怕身份低一些,她也会?同意的。

他问:“那会?儿只?有你?们?在?”

薛平说?:“我六叔也在。”

季真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六叔是谁,等反应过来,他差点跳起来。

“原来是这样!”

薛平啊一声:“什么??”

季真拉住他:“你?说?是什么?,肯定是因为陛下也在,所以你?娘害怕他降罪于你?,我就说?他们?两个肯定有猫腻,薛檀还不信我,可?算被我逮住了。”

薛平:“……”脑袋好晕,他根本?听?不懂。

季真也没指望他听?懂:“算了算了,你?喝成这样,指定也没法回家了,干脆我送你?一程。”

他把薛平抬起来扔到马车上。

或许他动作太粗糙,薛平的脑袋磕在了马车上,他忽然有几分清醒了:“唉,我明白了,你?是说?我六叔和楚姑娘吧?楚姑娘……唉,她都已经认下了。”

季真动作一顿:“认下了?”

薛平说?是。

他默默地看着马车顶。

没有人点醒他还好,一有人点醒他了,他忽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那时是心动。

而他却?不识心动。

即便现在忽然知道了,也终于察觉,原来自己这辈子?的第一次心动已经结束了。

迟来的酸麻攀附上他的心口,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己没有陷进去,还是该惋惜自己已经错过。

季真面无表情把他摆正,吩咐马夫:“先去恒王府,等会?再去东宫。”

薛准卧在床上,反复辗转,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披衣服起来。

梁安本?来昏昏欲睡,听?见?动静,也只?好跟着起来。

“她睡了么??”

梁安说?睡了:“回来的时候还说?要?看医术呢,翻了一会?儿,吃了一碗糖蒸酥酪就困了,就睡下了。”

薛准便不再说?话。

梁安本?能地觉得气?氛不大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便低头不吭声。

薛准在窗口站了一会?儿:“你?去睡吧,朕睡不着,起来站一会?儿。”

外头的月色真的很不错,一寸一寸的幽光落在地上、枝桠上,薛准看见?了殿外的那几颗玉团树。

这树种下去的时候是好几颗栽在一起,到了三四月份花一开,墙边那一片都是它,密密麻麻地开一整片,花也是大朵大朵的挤在一起,颜色白似玉,团团簇簇,所以才叫玉团。

他一看见?它,就想起了方清词。

早上的时候,方清词就站在那里,拈花回首,可?见?风采。

他那样年轻。

而玉团却?渐渐枯萎了,只?剩下零星的几朵花,花叶蜷缩,连舒展都做不到。

人最怕对比。

尤其是一个逐渐年老的人和一个仍旧年轻的人。

薛准很有自知之明,二十年前的他有着蓬勃的生命里,而二十年后的他,内里就像玉团一般在慢慢枯萎老去,从前他能引弓射箭,如今的他也能,但却?拉不开从前那样重的弓了。

他站了一会?儿,凌晨的空气?潮湿,落在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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