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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二十年的太子妃回来了 第44节

 

谁知道薛准后头跟着常青走?了。

许云雾说:“你这法子也不顶用?啊,瞧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姜肆:“没办法,他非和个乌龟似的缩起来?,我还能硬撬壳不成?”

许云雾:“我觉着你得换个法子,这样激将法来?来?回回都没用?,说不定薛准还真以为你没了他能过得更好,到时候彻底缩回去了。”

“那你说,还能怎么办?”姜肆叹气,“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自恃对薛准那样了解,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什么,又是因为什么原因退缩,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他摆脱那样的畏惧。

薛准的畏惧并非是害怕他们俩不能相爱,他畏惧的是自己的年老衰弱,畏惧的是自己无法给姜肆更好的未来?。

隔着一条长街,他们各自在两边,中?间?分明车马喧腾,无数行人来?往聚散,偏偏于薛准来?说,这条人人可行的路,就像是一道天堑,一处深渊,叫他不敢踏上,无法前行。

柳丝轻飘,过了很久,他终于回头问梁安:“最近京中?适婚的人都有哪些?”

梁安眨了眨眼:“这……还挺多的。”

薛准的一颗心?慢慢冷却?下来?:“回头列个册子送到我那里吧。”

梁安先说好,然后低头琢磨着他的用?意。

到了傍晚,来?送消息的小?太监就到了姜肆的住处。

梁安没说薛准预备干什么,只是说了今天白天的事?情——他册子可还没准备好,万一陛下又反悔了呢?

梁安的动作其实也挺快的,主要是京中?适婚的人虽然多,可那些歪瓜裂枣,他还是有点眼力见?没有挑进去的,就这样删删减减,还列了一指厚的册子呢!

东西送到薛准的案头,他刻意没去看。

他手头的折子拿起又放下,眼睛还是忍不住地落在那本?册子上。

他有些难过,又有些犹豫,一遍遍在心?里问,难道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外头忽然下起了大雨,梁安正在外头叫人把院子里的花收拾起来?,隔着殿门,冷空气一点一点侵袭,吹动了案边的烛火,明暗晦涩,飘飘摇摇。

薛准的手放在册子上,始终没有打开。

那副册子一直放在薛准的案头没有?打开过。

有?时?候薛准总会生出?疑惑, 想问问自己到底是想放开姜肆,还是只是贪欲作祟,一边想要放她离开, 一边又?怎么也不愿意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他迷茫着。

思虑过度, 辗转反侧,不过短短半月的功夫,他就暴瘦下来。

姜肆这天跟着方?清词去帮人看病的时?候, 就听?见那家的人说他好似病了。

他们去的那一家是个三品官,他的夫人生了病,方?清词就带了她。

结果诊断下来, 她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有?些惊惧——那位学士大人还觉得奇怪,明明在家里好好的, 夫人突然惊惧起来了。

两边一问,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不是学士想的什么宅中秘事,而是因为这些日子学士大人一回?家就愁眉苦脸的,而且钻进书房大半个月,没去这位夫人那里, 夫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问了丈夫身边跟着的人,他们也不知道。

夫人两眼一懵,可不就也跟着发愁么?更何况这都半个月了,以往哪有?这么大的事?

她还担心?着, 就托人去外头打听?消息,朝堂上的那些话没人敢和她透露, 但是几个夫人聚一块儿,一聊起来就知道, 除了这位大学士,各家的能上朝的那些人都是这个样?子,她们也愁呢。

唐夫人也知道多半是闹了乌龙,讪讪的:“我这不是担心?朝堂上出?了什么事情么?”

姜肆和方?清词对视了一眼。

唐学士的眉头也皱起来了:“这……还真?是我的过错了。”

他大约解释了一下,说是陛下这些日子看着焦躁易怒,短时?间内又?瘦了那么多,他们底下的人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又?或者即将要出?什么事情,都想要预防一下。

皇帝病了,大臣急,大臣急了,后院的家眷也就跟着急了。

姜肆看着方?清词给夫人开了药,交代了一下大概的事情。

等出?来以后,她忍不住去看他。

方?清词知道她想问什么:“陛下这些日子确实病了,不过有?宋院正盯着,也没什么大碍。”

他常在宫中行走,知道的消息也更多一些。

姜肆皱眉,梁安最近没有?给她递消息。

殊不知梁安最近也愁。

因为他们家陛下警告了他——他往外头递消息的事情终究也瞒不住,本?来他也没打算瞒多久的,是想着短期内兴许陛下就会回?心?转意了,就算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他都是为了陛下好。

但谁知道都一个多月了,陛下还在折腾呢。

薛准倒也没说太严重的话,只是让他以后不要胡乱传消息,尤其这次病了的事情更得瞒得死死的。

梁安站在殿外,脑袋里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传,但不能给陛下发现。

姜肆细细地问了问薛准的病情。

方?清词显然知道她要问:“陛下的病倒也没有?他们想得那么严重,只能算是旧疾复发罢了。”

只是这回?来势汹汹,看起来比从前更严重罢了。

他看着姜肆,眼睛低垂,若有?所思。

那天姜肆和薛平的对话他听?了大半,大致也了解了情况,结合现在,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但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姜肆忽然出?了宫。如果是按照之前的情况,住在宫里其实也没什么,姜肆仍旧可以出?宫给人看病,皇帝对她并不十分限制,甚至几乎能说得上十分自由,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像是类似的情况。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你和陛下,是出?了什么事?”

他本?来不该问这些的,从最开始,他们之间的相处就是从不过问私事,君子之交。

姜肆显然也觉得意外。

她琢磨了一下,还是掩盖了一部分的真?相:“陛下觉得我留在宫中,或许对我不好。”

方?清词听?了一会儿,说:“陛下的思虑显然有?理有?据。”

姜肆问他:“若是你,会如何选择?”

方?清词和薛准显然是不一样?的性格,他说:“既然互相喜欢,那我必定是要竭力争取的。”

姜肆叹了口气。

“你想回?去?”方?清词看她,“恐怕不太好办。”

姜肆当然知道不太好办,她已经试过好几个办法了,但效果都并不太好。

她向方?清词虚心?请教。

方?清词想了好一会儿,说:“你之前采用的都是激将法,却反倒将陛下推得更远了,对不对?”

姜肆点头:“他的性格如此。”

“那干脆让陛下知道你一直忘不了。”他看向姜肆,“一直忘不了,没法爱上别?人,只能选择陛下。”

他说得很认真?,却让姜肆一愣。

她现在的情况和方?清词所说的,又?何其相似,因为爱过,所以没有?办法重新?爱上别?人,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可以选择别?人,重新?开始,顺着薛准的心?意,这样?两个人都不必纠结。

或许日子久了,她就能把薛准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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