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拖个屁让我揍他”
几个难民怕这银两被路人捡走,瞬间上去哄抢,雪峤趁乱拉着陈小往来时的巷子里逃。
等他们跑出了巷子,却发现街上的人也在跑。
骑马的官兵在后面拿着马鞭抽打着街上的难民,“圣上有令,凡在京城作乱者,格杀勿论!”
雪峤看到有人被马鞭勒住了脖子,被极快的马匹一路拖行,在地上划出一道极长的血痕。
有正义人士站在酒楼的窗户里喊:“你们这些骑马的才是作乱者,狗皇帝轻信宦官,昏庸无能,老百姓没有活路了,没有活路了!”
话音刚落。
嗖——
不知从哪来了一支箭,箭头锋利,直接射穿了那人的头颅,血溅在纸糊的窗户上,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雪峤被惊吓中的难民推着往前跑,跑着跑着,身边的人不断被弓箭射杀,带着痛苦的呻吟声响彻整条街。
当街射杀难民,陛下何时竟昏庸至此了。
雪峤心里发颤,也开始害怕了,他一向惜命,求生的本能反应使他用尽自己此生最大的力气,一口气衝到了人群的前头。
他跑的飞快,健步如飞。
不知道跑了多久,隻觉得快把肺跑出来了,等后面终于没有官兵在追,雪峤才气喘吁吁的找了个石墩子坐下,然后便恍然发觉自己身边竟全是难民,已然没了陈小的身影,周围的一切也陌生的不能更陌生。
他这次好像真的跟陈小走散了。
*
东厂地牢。
锁链磨破男人手腕上的皮肉,男人跪在地上,胸膛上的肉已经被铁烙烫的半熟,他双目赤红,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颤栗着,愤恨又恐惧的看着身前的男人。
元曜看着他的眼神,冷笑一声,“想不到开国大将军竟如此不堪一击,才区区铁烙之刑就受不下了。”
“我乃当朝第一武将没有陛下旨意,你怎敢私下刑罚”魏仲的嗓子早在最初行刑之时就喊哑了,此时的声音既虚弱又干涩。
元曜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物。
元曜会杀了他,他无比清楚这个事实。
可死也要死个明白,魏仲在朝二十多年,从未与人为敌,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在东厂地牢遭此刑罚,更想不通元曜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这么待他。
元曜:“二十年前,你带兵闯进大越皇宫,那时你也曾用这块烙铁威胁我祖父说出虎符的下落,将军这就忘了吗?”
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使魏仲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是皇太孙”
“当初大将军对我祖父连用三日酷刑,又砍下头颅杀害我祖父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一日?”元曜掀起长袖,露出胳膊上的臂弩,“今日只是第一日,大将军,咱们回见。”
弩箭射穿肩膀,魏仲痛苦的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喊。
“对了。”临出狱门前,元曜回过头对魏仲道,“不妨先告诉你,你死后,我会将你的尸首好生埋葬。”
魏仲抬眼看他。
元曜轻轻一笑,“保证每一块都埋在不同的地界,让你好好看看我越朝的大好江山。”
“元曜,你不得好死!”魏仲怒急攻心,喊完后就晕了过去,铁链吊着他,犹如吊着一个死尸。
元曜头也不回的离开,背影冷漠决绝。
从地牢中出来,外面已是乌云滚滚,看起来随时会下雨。
刚到书房,随从就跟了进来,低声说:“主子,长乐殿来人了。”
“来送信?”
随从摇摇头:“看着像是出事了,我问他他也不说,隻说要见您。”
元曜站起来,蹙眉:“人呢?”
随从立刻道:“我怕别人见着他,把他放柴房了,我带您过去。”
柴房。
陈小一见元曜,立刻就跪了下来,额头哐哐磕在石板地面上,“元公公,求你救救君儿!求你救救峤君儿吧!”
在磕头这方面,他一向不给自己留余地。
元曜最讨厌人说话颠三倒四,半天不说一句重点,他不耐烦的用脚将陈小的头抵起来,“赶紧说,他怎么了。”
陈小强忍着额头的痛,瑟缩着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元曜听完,脸上已经乌云密布,比外面乌沉沉的天都要阴沉。
早上他刚得了消息说高林人混进难民的队伍进了京,京中要乱是迟早的事,元曜本想解决完魏仲就将雪峤带出宫安置,这小东西竟自己跑了。
高林人生性残暴,每夺一城便会杀尽城中男人,漂亮的女人充做军妓,普通的女人当做奴隶,有些军队甚至还有童妓。
元曜闭了闭眼,“去查,那些被驱赶的难民都跑去哪了。”
随从抱拳,“是!”
“让殷家也去查。”
随从一愣,殷家家主殷奕轩是孝尊皇帝留给主子的一把刀,殷奕轩前半辈子隐姓埋名,关键时刻才崭露头角,代表的是整个大越的势力。
大越势力盘根错节,如同一张巨网将徽朝牢牢禁锢。
找个宠妃而已,为何动用这么大阵仗。
随从犹豫的开口:“主子”
元曜发怒:“快去!”
随从一个激灵,立刻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