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卓枫眼底氤氲出一层浅笑:“是嘛,但这脾气……”他靠近,一手扶在门口,脑袋垂低和她近距离说悄悄话,“可一点都不像,小兔子。”
曲疏桐挑起细眉,嘟囔:“什么兔子?”
“你不属兔?”他揶揄,“我记得是。暴躁小桐兔。”
“……”曲疏桐指着他,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威胁他,“好幼稚这个昵称,我二十六啦,不好听。”
男人彻底笑了出来,笑声如流水般蔓延,“我觉得好听。”说着瞄了眼她的手势,“要来真的么?我给你。”
“……”曲疏桐无法理解他一脸宠溺地问她要不要真枪灭了他。
她默默地弱弱地转移了话题:“今晚,真的不上去呀?”
他静看着她,淡淡笑着没有出声。
曲疏桐又等了几秒,最后干巴巴地说:“那拜拜,睡啦。”
她转身,转到一半忽然有一只手穿过了门上撒下来的一幕壁光拉住了她的手腕。
曲疏桐被不轻不重地拽了回去,跌到他怀里。
她纤细手臂绕过男人精瘦腰身缠住,紧搂了下,又踮起脚尖偷亲他下巴一口,“晚安。”
卓枫阖眸,原本清晰的嗓音有了一丝丝哑:“在这里睡,桐桐。”
曲疏桐:“no,我认床。”
…
二十二号是集团周年庆典日子。
曲疏桐出门前发现卓枫还没走,车钥匙还丢在玄关柜上,想了想,她就又拐了回去。
溜到楼上他房间去,敲了敲门,里面果然传来声音。
曲疏桐摁开门,恰好看到从起居室正要往里走的卓枫回眸看她,“嗯?”
“冇事,同你讲声早安。”
“……”
昨晚拒绝了他,今早又热情上门,他不明所以地继续往里走。
曲疏桐昨晚不好意思进,今早就没忍住自己跟上去了,边走边从男人背后光明正大地细细看了看男人手工剪裁合体的深棕色西服。
她今晚会穿一件酒红色晚礼服,这两个色系都属不过分深沉却格外高贵典雅的色系,还算搭。
“你今日系一条深色领带吧。”曲疏桐说。
卓枫回眸。
曲疏桐便直接扬了扬自己的裙子,“晚上我穿酒红色裙子。”
男人闻言,走到衣帽间中,在领带架上取了其中仅有的一条同色系领带,接着又打开一个挂大衣的步入式大衣柜。
他取出一件经典款式的磨砂雾面黑色大衣,曲疏桐却忽然指了指他衣柜最角落的一件,“那件,卓先生要不要穿那件皮大衣。”
卓枫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下来,顺着她话里的指向看去了角落里的衣服。
取出来,他又看了看她。
曲疏桐斜倚在衣帽间门框,歪着脑袋,眼睛已经不自知地深深弯了起来,瞳孔灼灼盯着男人笔挺高大的侧影。
这个男人,她记得入职后曾经翻过一些他的资料,得到的是身高一八八的信息。此刻西服还没扣上,从侧面看,宽阔的肩颈线由近到远,消失于另一只长臂上。
此刻披着还未系上的酒红色领带,在衣帽间立于衣柜前,取着大衣的闲情模样,让她觉得画面有些不真,仿佛旁边有些虚拟的摄像头在严阵以待,眼前的是一张特意造景出来用来取景的顶级时刊的新年封面。
“嗯?”卓枫询问。
曲疏桐回神,有些不自在地微笑:“对,就这个,你穿这个超好看哦~”
男人眼睛困惑地眯了起来,“你怎知道?”
曲疏桐马上绘声绘色地说:“你那天晚上下飞机,就穿的这个。”
他恍然颔首。
把原来手上那件挂了回去,取下皮大衣,卓枫扬开披上。
曲疏桐满眼都是没有藏住的星光,“卓先生超帅,全港第一。”
“……”
在他比她还炙热的视线下,曲疏桐还是控制不住硬着头皮过去给他整理尚未系好的领带。
“多谢,卓太太。”卓枫眼帘半阖,看着眼前低垂的巴掌小脸。
他讲粤语。
曲疏桐真的痛苦,不知为何就是受不了他讲这种家乡话,听起来真的像夫妻俩在耳鬓厮磨调情。
她把领带夹给他在衬衣上别好,再抬眼,鼓起眼皮微瞪:“烦人,外面唔好乱讲,唔知重以为你要结婚喇。”
“我结婚,你嚟吗?”男人对上她那双很有味道的狐眼,一脸正经地问她。
曲疏桐:“睇你请唔请咯,请就去,去大闹婚礼现场,抢老公。”她踢了他的裤脚一下。
…
卓枫载曲疏桐一起去公司。
其实曲疏桐有车,或者确切地说,她有卓枫送的车。
如此说来好像要追溯到二人是如何在一起的。其实他们的故事很短,说来话也不长。
曲疏桐长得特别好,起初她升职时公司里传开的是——卓总忽然从总经办调了一位颜值超绝的女孩子上去当自己特助。
美貌,加上她名校毕业,小小年纪在公司业务突出,升了总裁办首席助理但是总裁万年不在公司,她每天孤身一人耀眼地行走在公司里,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去年自曲疏桐升职后,公司里就有不少追求者暗里明里地对她示好,其中最难搞的是彼时的副总经理。
曲疏桐虽然有时候在权利上甚至比总经理还高,比他们在卓枫面前还说得上话,但是单独论职位来说,副总经理肯定甩她无数条街,领导层和助理层不是一个谈论点,所以才有了副总经理因为追不上她后面产生的那一句……曲助怎么那么难追啊,比女领导还难搞。
他追曲疏桐手段很多,甚至已经到了很影响她生活的地步,可以说得上是强势的骚扰,她很困恼,最后到了去年年尾那一阵,曲疏桐已经打算写申请给卓枫,新一年打算调任到华盛顿去工作。
卓氏的集团周年庆每两年与三年举办一次,也就是上次举办的时间是两年前,这次再举办后下次便是三年后了。
所以去年的这会儿卓枫并没有来参加年会,但是彼时他去了华盛顿出差,曲疏桐也去了。
只要在美国,他无论在哪个州工作,曲疏桐都需要跟随,纽约是北美公司的总部,全美他只有她这么一个特助。
记得那次办完工作后曲疏桐与卓枫一齐吃饭,她就顺便当面和他讲了她新年打算来华盛顿工作的事。
他问为什么。
曲疏桐不太好意思直说是因为追求者很影响她,只含含糊糊地讲了一点,但他似乎还是聪明地听懂了她含蓄的言下之意。
后面这一年因为见面很少,和他也没有特别的感情,曲疏桐鲜少想起那日卓枫的话,但是她一直记得。
她记得他当时听完后想了会儿,在她以为他是在考虑她工作的安排的时候,他蓦地抬眸,问了她一句:“如果,是我追求你呢?”
她那会儿懵了好一阵,不明所以,只觉得浑身电流遍布。
彼时的西雅图华灯初上,白雪从天而降飞舞着从西餐厅玻璃外坠落,满世界冰冷又热情,是很美丽的一分钟。
见她不明白,他直说:“你知道我很欣赏你的,疏桐,所以有没有可能,我们可以试试?正巧,我似乎也到了该有女朋友的时候了,家中催着。只不过我常年在国内,可能见不到什么面,一年之中唯有年中固定来这边出差的那一个季度。另外,我本身也非什么良人,卓氏的情况你知道,比较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