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不疼,我从小,就这样。”花酌枝无所谓地摆摆手,他跑到溪边坐下,双脚浸在流淌溪水中,一上一下拍打着水面,将脚濯洗干净。
萧见琛跟着坐下,探手摸了摸,溪水在日头下晒得暖乎乎的,人也跟着困乏起来。
花酌枝双手往后一撑,仰头看着远处的达弥山,慢吞吞开口,“我出生便长在祭司殿,他们称我为大人,我每天要做的,便是学着如何养蛊。”
他们称他为大人,却用这样一个身份来约束他,他很小就明白,他肩负着族人的期望,便要做好一个大祭司该做的事,他生在严苛的教条中,又被困在族人敬畏的目光中。
花酌枝的性子本不如此,直到某一天,他见识过了萧见琛的潇洒恣意,他羡慕、向往,他想要萧见琛爱他,而不是跟其他人一样,将他视作高高在上不敢亵渎的神。
于是他开始离经叛道,萧见琛就是他以后的经,是他以后的道。
“你从小便长在祭司殿中?”萧见琛学着花酌枝的样子,脱去鞋袜,将双脚踩进溪水中,“那大祭司对你可好?”
花酌枝叫日头晒得困了,又慢吞吞躺下去,眼皮一合,有一搭没一搭回着萧见琛的话。
“他待我,像待他自己一般。”
萧见琛犯了难,若那大祭司对花酌枝不好,他同花酌枝还有一丝希望,可如今这样,花酌枝又怎会背叛那大祭司,同他好呢?
他又旁敲侧击打听道:“那……那你对大祭司,是何感情?”
久久没得来回话,萧见琛转头一瞧,花酌枝已经睡了过去,后者手臂规规矩矩搁在小腹上,赤裸的上身在溪水映照下愈发雪白。
这么盯着看了会儿,生怕人睡起来着凉,萧见琛将自己的外衣褪下,轻轻搭在花酌枝身上。
做完这些,他又将花酌枝的双脚从溪水中捞出擦干,想了想,往自己怀里一塞。
这样保准不会冷了。
如花酌枝所说,自那天开始,鼓声就没停过,人们又唱又跳,直到天神祭祀到来。
司农鼓响起的时候,祭司殿西边第一座小楼传来两道粗重的喘息声,沈碎溪推开粘在身上的人,将窗开了条缝往外看。
下一秒,高大强壮的身子从身后覆上来,将沈碎溪压在窗沿上。
沈碎溪语调破碎,“快、快些……天神祭祀、要开始了,你偏要、偏要这个时候……”
陆繁也急,但这档子事哪里是两下就能做完的,最后他干脆将沈碎溪箍进怀里,几乎是抱起来弄。
司农鼓敲完最后一下,一身黑衣银饰的萧见琛放下手中鼓槌,迎着初升的日光,朝祭司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