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待身边响起鼾声,花酌枝缓缓睁眼,他拿过萧见琛手中的书瞧了瞧,果真是《孙子兵书》。
他还以为萧见琛看春宫图不好意思告诉他。
他将书放去一边,侧身而躺,脑袋枕在小臂上,就这样盯着萧见琛的侧脸看了很久。
明日洞房,萧见琛会先做什么呢?先来吻他,还是先脱他衣裳?那档子事是快活得很?还是如花姐所说,当真会疼?往日他看的画中,两人皆是双眼迷离,应当是快活的吧?
胡思乱想一通,他正要换个姿势,便听见外头传来熟悉的一声。
“扑——”
花酌枝坐起身,熟练地将小虫丢到萧见琛脑袋上,这回他仔仔细细穿好鞋才走出去。
只见萧见琛下午砌好的墙又倒在地上,半道墙后,三个黑衣人手足无措站在那里。
“大人,这墙……”
【作者有话说】
萧见琛:真奇了怪了这墙
后面还有一章嗷
熟透了的桃儿(二更)
看着地上命途多舛的墙,花酌枝笑笑,用苗疆话回道:“没关系,墙倒了可以再扶起来。”
三人正是由南疆而来的侍卫,一刻不停日夜不休,终于在今夜赶到。
“你们怎么来了?可是他们要我回去?”花酌枝猜测,脸色渐渐黯淡。
三人连连摆手,为首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上,道:“是沈大人要我们来送信,我们仨跑的快,后头还有不少人呢!”
“出什么事了么?”花酌枝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他将信拆了,借着月光读完,脸色蓦地沉下去。
原来昨夜出现在山崖前那人并不是巧合,那些个武林正道正满天下找他呢,甚至发了通缉令,一旦发现,立时绞杀。
待杀了他之后,他们还要屠了南疆,杀上达弥山,闯入神殿,将天神灯全都砸碎。
花酌枝又将信读了几遍,嘴角稍稍抿起。
他跟萧见琛才到这个村子,东西已经置办齐全,婚房也已布置好,明日就要成亲了,是万万不能这个时候就走的。
就算他们真的找到这里来,也要等他跟萧见琛成完亲后再说。
花酌枝脸色不好,为首那人怕被赶走,小心翼翼道:“大人,沈大人吩咐过,要我们在暗中保护,没有大人命令,我们是不会出来的。”
“对对对!”另一人附和:“大人什么时候找我们,我们再出来,绝不会打扰大人!”
这样也好,花酌枝低头想了想,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过了明日再说。
“好,那就照你们说的来。”
“是!”
三人应下,可花酌枝迟迟不叫他们走,为首那人又道:“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花酌枝看着他们,眼中露出不易察觉的雀跃和期盼,“我明日就成亲了。”
“……”
见他们没有反应,花酌枝又说了一遍:“我明日成亲,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三人面面相觑,摸不透花酌枝意思,这时其中一人福至心灵,惊疑不定道:“那祝大人和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花酌枝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猜对了。
三人各自松了口气,祝福的话一个接一个往外蹦,说到花酌枝满意才被放走。
花酌枝睡不着,他从倒下的南墙迈出去,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又从倒下的南墙回来,他看了眼散落一地的泥巴,想起萧见琛笨手笨脚砌墙的样子,无声笑开。
“琛哥哥,琛哥哥……”
一片白光闪过,萧见琛看去,花酌枝正躺在溪边的石头上,声声唤着他的名字。
萧见琛连忙跑过去,“枝枝?”
在看清花酌枝模样时,他愣在原地。
只见花酌枝脸色潮红,大敞着衣襟,看过来的眸子中盛满春意。
“枝、枝枝……”萧见琛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花酌枝喘息着爬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琛哥哥,他们给我下了蛊,是……春情蛊。”
萧见琛傻乎乎问了一句:“那怎么办?”
“琛哥哥……”花酌枝嘤咛一声,一头栽进萧见琛怀里,拉着萧见琛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可、可我们还未成亲,我这样做,岂不是毁你清白?”
“琛哥哥,你忘了吗,我们今日成亲了。”
今日成亲了?
萧见琛后知后觉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对,我们成亲了,哈哈,我们成亲了!”他着急忙慌掀起袍子,刚将腰封拆去,甫一抬头,便见怀中的花酌枝渐渐褪去红润容颜,脸上浮现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皱纹,皱纹越来越深,到最后竟换了个模样。
大祭司?
那大祭司睁着浑浊的眸子向他看去,皲裂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嘶哑的声音:“琛哥哥。”
“!”
萧见琛慌慌张张向后退去,而后脑袋一轻,再爬起来时正坐在地上。
“琛哥哥!”
身后传来花酌枝的声音,萧见琛浑身僵住,回头看去。
花酌枝坐在床上,一脸担心地望着他,“琛哥哥,你怎么了?”
萧见琛环顾四周,摸了摸摔疼的后脑勺。
“琛哥哥,可是发梦魇了?”
梦魇?萧见琛长呼一口气。
那简直比梦魇还可怕,他居然梦见自己的枝枝变成了那个苍老丑陋的大祭司。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梦见那老头子?难不成是他那还未完全泯灭的人伦道德所致?
“琛哥哥,你摔到哪里了?”
“没事,就是吓了一跳而已。”萧见琛爬起来,打了打身上的土,朝窗外看去,“什么时辰了?”
外头天都亮了。
花酌枝挪到床边坐下,两条小腿露在外头晃啊晃的,萧见琛看过去,眼前洁白一片,就像两节刚洗干净的白莲藕。
“琛哥哥。”花酌枝看向挂在床头的两件大红喜服,“该洗漱了,莫要误了时辰。”
“哎!”萧见琛一骨碌爬起来,打算去打点水来给花酌枝洗脸,他闷头冲进柴房,又带着满心诧异一步步退回院子,直勾勾盯着墙上的豁口。
怎么又倒了?
他茫然地在原地转了两下。
也没刮风啊?
“琛哥哥!”花酌枝在屋里催促,“快些。”
萧见琛来不及多想,又冲进柴房中。
彩凤比翼飞,鸳鸯渡红水,村东头简陋的屋子里张灯结彩,有好事者挤在倒了一半的南墙外头,踮脚往屋里看去,更有甚者直接爬上南墙,挤挤攘攘也不怕摔下来。
“哎,这是谁家办喜事?”
“说是花大姐自家妹子!昨天我远远瞧了一眼,长得真俊!”
“那新郎官呢?新郎官咱村儿的?”
“不是,你方才没瞧见啊?那新郎官长得跟块白玉似的,咱村能养出这么好看的人?”
“咱村咋来这神仙似的人了?”
几人聚在一头窃窃私语,等着待会儿礼成好讨些喜饼酥糖来吃。
“一拜天地!”
屋内传来唱和,众人停下议论,齐齐抬头看去。
简单布置的案头前站了两个大红人影,一高一矮,身形颀长,单看背影,也知一对新人该是何等的郎才女貌气质出尘。
“二拜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