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两人份的线索
因为觉得机会难得,我赶紧拍下了照片。
照片里的nv孩留的是短发,由於雨不曾停过,头发服贴着她的脸颊。上衣虽然是浅se的,不过沾上许多泥沙。年纪看起来才刚就读小学没多久的样子。可能是对方穿着短k,加上,或者是单纯的电磁讯号,总之就是潜伏在人们大脑中,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提醒他人。宛如生前一样。」
甜点於此时送上餐桌,中断我们的对话。
nv孩点的是五彩缤纷的雪花冰。巧克力的碎片盖住了上头的布丁,而在布丁的周围又浇淋了糖浆与炼r。nv孩虽然沉浸在刚才的话题之中,看似意兴阑珊地举起汤匙,但甜腻且绵密的冰凉感随即融化了她的坚持。
「喔喔!好bang喔!」她罕见地兴奋起来。
我点的冰算是店里中价位的冰品,跟nv孩相b显得朴素了许多,配料只有薏仁以及粉圆、红豆,似乎都是一些圆滚滚的东西。
粉圆在我的舌尖与臼齿滚来滚去,我细心地咀嚼出香味,期待能找回一些记忆。
既然不会肚子饿,应该也不会因此发胖吧?
当我眯起眼享受甜点时,nv孩咬着汤匙,对我做出有趣的评论:
「姊姊虽然失忆了,但以前应该是一个很辛苦的人。」
「咦咦?给你的感觉是那样吗?」
「对,辛苦的人。所以我很喜欢你。」
辛苦的人?
从店里的玻璃反s来看,我认为自己在外表上是一个普通的国中生或高中生。而人在这个年纪通常就会接触到各式各样的同学,建立起对於社会的基础想像。
至少对我来说,如果忽然听见班上的某个人从事非法交易或半夜在外游荡,我并不会露出青天霹雳的表情,而是笑笑地回应「咦?那是什麽?」,接着讨论起某个与黑道相关的电影,试图将话题带往电影,接着回归日常的对话。
为了维持日常而不遗余力。
我觉得那是在我这个年纪的同侪应该拥有的心态。
但也是「我觉得」而已,我有意识到这点。
所以才练习如何让脸上的笑容能因应各种状况。
我猜,「铃叶」是这样的人。
一面解剖着自己现在的心境,我一面装作享受甜点的样子,听着nv孩侃侃而谈自己的身世。
对方稍微卸下了心防,说出了几个小时前不曾想像过她会说出的话。
「姊姊知道动脉的血压有多高吗?」
nv孩展现出不像这年纪该有的引领话题的技巧。
她将淋着红se糖浆的雪花冰送入口中,然後ch0u出银白se的汤匙。
银白与鲜红。
nv孩接下来的叙述都让我脱离不了相关的印象。
「听说成年人的血ye总量平均为五公升左右,可是一旦大量失血,大约丧失百分之二十的血ye就会陷入休克,百分之二十五就会si亡……大概是两罐宝特瓶的重量。也有可能是两碗冰。而刚刚说到的大量出血,主要指的是动脉破裂的出血。要是没有对伤口做出任何处置,人在三分钟之内就会si透了。」nv孩吃起布丁,「三分钟有多快呢?如果把一个人的动脉当成沙漏,我刚刚大概花了会失去两个家人的时间在跟姊姊聊天。」
「如果失去了家人,人生会变得怎麽样呢?」
「……我不知道。我没有受过那样的教育。」
nv孩边摇头边放下汤匙。
她想了想,将汤匙接近直立地cha在还没融化的雪花冰上。
是红se的雪花冰。
「我才刚熟悉小学的生活没多久就碰上了那种事情,那已经不只是冲击到我的人生,甚至是影响了整个社会的氛围。事发後,我收到了来自各地的祝福,光是信封的高度就超过了我的膝盖,据说是网路的力量。而社会大众明白我不会使用网路,因此在得知讯息的一小部分人当中选择了写信。我很开心,每一封信都反覆念了几次。」
随着雪花冰的溶化,汤匙稍微倾斜了。
nv孩歪头注视其中的变化,彷佛一个艺术家。
宛如这是她的遗作般,她使尽全力地撑开眼皮。
「其实我对社会大众有些愧疚,毕竟是父母双亡,我如果没有歇斯底里地度过余生好像有哪里不对。就好像是身为一个瑕疵品来到世界上一样。但我相信爸爸妈妈给了我一个健康的身t。」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搭船前往的,是父母过世的地方吗?」
「遇害的他们,不是我记忆中的他们。」
「既然如此,大致上的目标呢?」
「我之所以想要旅行,最主要是想要知道爸爸妈妈大概是怎麽样的人,因为他们还来不及让我知道自己的经历就离开了,所以我必须看一看他们曾享用过的风景。蔬菜跟水果不是都有产销经历吗?我需要那种能够让我安心的东西。像这碗冰,姑且也算是我看着它长大的。虽然它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啊,掉下去了。」nv孩眨了眨眼。
汤匙沉下去了。
糖水构成的平面,恰巧覆盖了整支汤匙。
nv孩一开始想要直接用手指捡起,後来基於卫生,只好拿起另一支汤匙来享用这碗冰。
纵然整张脸脏兮兮,衣着满是泥巴,然而她注重吃进肚子里的东西。
看来这是那样的家庭所造就的小孩。
一个人旅行,却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人。
结帐之後,我询问nv孩的用餐感想,她说如果有机会还想来吃看看。
因为我也乐意听她陈述自己的人生观,於是答应了。
走出店门口时,h金猎犬用鼻头顶了顶我的小腿,眼神像是在道谢。我因此蹲下身子搔搔它的脑袋,并询问nv孩它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顺便还问了一下h金猎犬的名字。
nv孩说它叫做白布丁。
「这个名字是刚刚才想到的吗?」
我一面问,一面想起刚刚nv孩点的巧克力布丁雪花冰。
结果nv孩跟狗狗争相回答我,突然热闹了起来。
nv孩说自己跟狗狗相处了很久很久,彼此的关系深厚得不容他人置喙。
不过狗狗则说它会习惯这个名字。
虽然才刚认识一个礼拜,但是会去想像彼此拥有十年以上的交情。白布丁的叫声显得下定了决心。
「感觉白布丁还真了不起呢。」
「?」
「没事呦~」我笑着搓r0u起白布丁的脸颊,感受它吐出的热气。
皮夹丝毫没有变薄的迹象。
……这当然不可能。
由於手机的电量没有改变,我因此抱着些许的期待来回检查了好几次皮夹。可是无论是纸钞还是零钱的数量都没有违反数学的法则。花钱毫无疑问地是减法。
说是这麽说,物价倒不至於让我感到心痛。
纵然失去了相关记忆,不过直觉还是依然能jg确地告知我的手指「结帐时该拿出多少个y币、钞票」。如果恢复了记忆,我甚至觉得自己原本是个时常出国旅游的人,才能拥有如此的直觉。
或者是个守财奴。
但无论是哪个,我身上的现金是足以让我无忧在港口度过一个月的。而且即便钱花完了,也不至於饿si。
更何况露宿街头在这里并非丢脸的事情。港口虽然聚集了大量的难民,却没有人从事乞讨。只要缺乏s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