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纳迟疑地点了点头,於是埃罗尔接着说道:「本该是如此的。但这世上总有一些异想天开的家伙,非要违反预设的轨道,你之所以隐瞒自己的能力,也是预料到曝光後会招致什麽後果吧?」
「唔。」雷纳00鼻子,「被解剖之类的?」
「不错,坦白告诉你,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但之後人数逐渐脱离了可以掌控的范围,各国就将我们放逐到海湾,并在那建立了一个新的城市。」
埃罗尔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忽地弯成一个嘲讽的弧度。
「但那些人怎麽可能轻而易举就放弃,後来觉醒的人有一大半都失踪了,因为他们开始尝试制造,而被选为实验场之一的──」
埃罗尔侧过头,看着正专注於听他说话的雷纳,在两人的目光交会的时候,埃罗尔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与你有关。」
「……」
沉重的四个字犹如巨石轰地压在头顶上。
听到埃罗尔的答案,雷纳先是惊愕,随即脸上便多了些释然,彷佛早已有所预感了。雷纳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低语:「孤儿院……原来如此。」
以前总是模模糊糊的零碎记忆,在提到关键字时,就如同打开了锁匣一样,纷纷涌了出来,但在走马灯似的记忆胶片里,有一格画面不断地出现。雷纳暗暗思索,然後抬起头,问道:「你知道什麽?他们是怎麽做实验的?」
即便当时孤儿院的确有许多陌生人进出,但无论怎麽回想,雷纳始终想不起自己是何时被迫当了实验品,光凭那些暧昧的记忆,根本无法拼凑出真相。
「这个嘛……」
埃罗尔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又或者是在思考该怎麽解释:
「据我所知,他们做得并不明显,毕竟孤儿院并非全然掌控在政府之下,能力的秘密也仅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所以做得太过火也不行,那麽这项实验……也许是在你们也不知晓的情况下进行的也说不定。」
「……我知道了,大概是那个东西吧?」
雷纳说得有些不确定,他简略地将小时候孤儿院忽然要求他们配戴黑se方块的事,包括院长离开前的怪异举动都说出来,最後不解地说道:「但我怎麽没被发现呢?」
「不,你当然被发现了,六岁的孩子再怎麽聪明也瞒不过那些人的。」
埃罗尔毫不留情地摧毁了雷纳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想法,然後看着雷纳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眼睛,愉快地扬起嘴角:「事实上,在查到渡鸦的身份之前,我已经在你身边潜伏一个月多了,那时候虽然还不知道你是不是下一个受害者,但毕竟追踪的名单只有你,所以警觉一点总是不会错的,只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我没能救下仓库里的那名被害者。」
「等等……你是说,我……在追踪名单里面?谁的?」
「政府的。」
雷纳整个人都抖了抖,两只手臂都浮起无数的j皮疙瘩,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从六岁开始,就一直活在政府的监视之下?」
埃罗尔默默地握住雷纳的肩膀,彷佛直接默认了这个事实一样,让雷纳的心情更加糟糕了。两人就这麽沉默地走到山下,在看到整齐停放的几辆警车时,埃罗尔忽然拍了拍雷纳的後脑勺,示意他走到最近的那一辆警车。
「先坐进去。」
雷纳迅速地瞄了一眼还ga0不清状况的员警,也没多考虑就钻进副驾驶座,不久,埃罗尔终於与外面的员警协调好,打开车门,幼稚地b了个ga0定的手势,然後光明正大地离开现场。
「……」
「怎麽了?」就在埃罗尔颇有兴致地想调整一下车上的音乐时,忽地瞥见雷纳难看的脸se,於是出声询问,而为了埃罗尔刚才的动作感到无b嫌弃的雷纳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几岁了?幼不幼稚。」
「我?」
埃罗尔习惯x地0了0下巴,微笑:「秘密。」
「啧,反正肯定是个大叔。」
这是以这段日子相处下来的感觉来判断的,虽然在剃了胡渣後,埃罗尔的外表看起来年轻许多了,但相处起来就像隔了一个世代的鸿g0u,雷纳反而和文森特有b较多话题能聊,所以他推测,埃罗尔的年龄少说也有三十了。
「是吗。」
对於雷纳的铁口直断,埃罗尔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满意地点了点头,惹得雷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我还以为你会b较想知道海湾的事?」
埃罗尔边说着边调整音响的音量,让轻快的纯音乐环绕在车内,雷纳抓着安全带,抿着嘴唇,不但想了老半天,最後还叹了口气:「一天x1收太多新资讯,脑袋会爆炸的。」
雷纳将身t的重量全部压在椅背上,彻底放松地瘫坐着,不止是生理上的疲惫,还有心理上的,先是怀疑渡鸦与埃罗尔有关,结果却令人冲击,从没怀疑过的文森特才是渡鸦,而一直以来战战兢兢隐藏的秘密,早在小时候就露馅的事实也让雷纳受到不小的刺激,如今无论埃罗尔说什麽,他也只能麻痹地全盘接受。
「真可惜,我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说呢。」
埃罗尔十分惋惜地摇摇头,让雷纳再次领教了埃罗尔完全不看眼se的态度。雷纳忍不住撇了撇嘴,乾脆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侧头看向窗外不断变换的景se。
环绕在耳边只剩下音响传出的旋律。
以钢琴声为主旋律组成的轻柔曲调,犹如拥有洗涤jg神的效果,让人不自觉地放松心神,已经累得不想动了的雷纳听着平时绝不会听的纯音乐,就这麽保持着这个坐姿,逐渐敛下眼睫,直到绷紧的神经一松懈,他立即坠入了梦乡。
关於floatghell。
埃罗尔所说的海湾,最後还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当雷纳睁开眼醒来时,记忆好像还停留在车上与埃罗尔未完的对话,直到身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劲,他才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车上,且环顾四周,是再熟悉也不过的宿舍摆设,只不过空荡荡的。
雷纳忽略掉睡着之後,埃罗尔是怎麽把他送到房间的,r0ur0u额角,简单地梳洗一下,然後把身上附着许多灰尘与脏w的衣服换掉。
走出房门,客厅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本来是雷纳早已熟悉的日常,如今却有些不习惯,他打开灯,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接着皱起眉,试探x地出声:
「埃罗尔?」
结果无人应答。雷纳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最後在客厅桌上发现一个可疑的袋子,他走上前,然後看到一份冷掉的餐点,一时间有些无语。
……就不会留个纸条什麽的吗?
雷纳一边腹诽着,一边拿着冷掉的三明治往嘴里塞,时间是早上八点,也就是说,从废弃工厂回来之後,他一夜无梦地睡到了现在,途中完全没醒。
不过一觉醒来,jg神的确好多了。
雷纳想着等等埃罗尔回来,该怎麽问昨天的後续,尤其在得知自己一直被监视後,他必须确保未来不会发生变化,甚至,如果埃罗尔所说的确实属实的话,前往海湾也是一种选择。
雷纳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拍拍手,窝在沙发上继续思索。
然而遗憾的是,就这麽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埃罗尔的踪影,门外除了时不时传来的其他学生的谈话声外,门铃从来不曾响过,若不是记忆不能造假,雷纳说不定会开始怀疑不久前经历的一切全是幻想出来的。
第三天,雷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