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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的礼物

 

灰发见习骑士已经热到脑袋冒烟,长时间剧烈运动让他的汗流浃背面庞绯红,平时冰冷眼睛都变得春水汪汪。他知道自己确实应该歇一歇了,这么拼命出汗再不喝点什么恐怕要脱水。

但他并不喜欢突然出现的拉韦纳主教,他也认出了对方,并且很快回忆起之前听到的关于此人的花边新闻。一想到这人昨天给自己的那枚可疑的弗罗林,柏拉吉尔就倒足了胃口。他勉为其难向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去场边兀自拿起长颈玻璃水壶顿顿顿把一整瓶冰镇泉水怼进了肚里。

主教死盯着他不断咽动的喉结,咽着口水舔了舔嘴唇。围观的卫兵中有人已看出他的急色病又要发作,纷纷叉手等着看好戏。然而他居然忍住了,或者说那个乡下来的灰毛蛮子没给他发挥的机会。他牛饮完一壶冰水,用脏兮兮的袖子把嘴一擦,就去拾起自己的外套衣物准备离开。

帕尼科当然不会这么容易让自己的目标跑掉,小步追着跟了上去。“您今晚有安排吗?我有个小宴会……”

“大人,我已有安排。”柏拉吉尔急于摆脱这块牛皮糖,根本不等对方把话说完。

“那就明晚,礼拜天也行。我会在罗马待很久……”

“我不会。”

“您不会什么?”

“不会待很久。”

“那更好,我也不是常驻罗马的,这次是宗座陛下邀请我过来……”

柏拉吉尔以前只见过他弟西里尔被男人纠缠不休,从没想过自己也会遇上这种奇葩事。若是西里尔被缠上,通常不是西里尔自己动手就是他来动手,用拳头把登徒子物理劝退。在柏拉吉尔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用老办法赶跑粘着自己不放的恶心家伙时,他望见了自己的救星。身材丰硕的塔玛亚斯嬷嬷像个秤砣一样等在大门口,充满威严。

柏拉吉尔很欢喜看到她,哪怕已经成年能够独当一面,面对从小将自己哺育长大的人,他也不能免俗会自然而然生出孩提时代的依赖心。

“您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他远远就朝她喊,完全无视帕尼科在身边的叨叨不休。

“圣天使堡的人告诉我说你跑圣达马索园来了,我的孩子你来这儿来干嘛?”塔玛亚斯见面就开始不满,“你衣服怎么那么湿,掉池子里了?”

“他一直在同教皇卫队的卫兵们演武。”厚颜无耻的帕尼科不请自来抢答道。

塔玛亚斯狐疑地看了这位主教模样的大人一眼,本能觉得这人热心得不对劲。

“您是?”

“罗伯托德帕尼科,敝人是拉韦纳的采邑主教。”一旦进入猎艳模式,帕尼科大人就变得相当平易近人,哪怕对待地位远低于自己的目标对象也能表现出神职人员现在已不多见的谦和亲人。

但柏拉吉尔并不想给予他时间同自己的嬷嬷发挥亲和力影响,粗鲁地打断了对话,他询问塔玛亚斯特地赶来圣达马索的原因。

“有客人找您。”

“客人?什么客人?”

在得到帝国确定的答复前,教宗可还没打算公开寻回圣骑士的消息。如今在罗马有可能尚存些人脉关系的艾尔缇业已经离开,柏拉吉尔在罗马可谓举目无亲,谁会找上门来呢?

他带着这个疑问甩脱了缠人的帕尼科,骑着月光同嬷嬷一起回到住所,在客厅见到了一个做梦都没想到的故人。

在天主教的中心,教宗大人的鼻子底下看到哈里发的儿子堂而皇之出招摇过市多少带点离谱。柏拉吉尔简直有些佩服这人的胆魄。在摩苏尔时他对哈木宰印象可不咋的,然而时隔多年在异地重逢,他发现自己不但不想去告发对方还颇有些感慨。漂萍生活过久了,见到个能与旧日子能搭上点干系的故人都会自然生发好感——艾尔缇如此,西里尔如此,原来他自己也不能例外。

一身拉丁贵族打扮的哈木宰在宽敞的会客室里转了两圈,不时停下来细看柱上的精美浮刻,由衷夸赞了句:“你住的地方不错嘛。”

“我们今天才搬过来,这不是我租的。”总不能直说是宗座的安排吧。

“地方挺大,我怎么没看到其他人?”

柏拉吉尔立刻会过意来,意味深长看了阿拉伯人一眼,“你这么大老远特地跑来就为了见我弟?”

“怎么可能,只是正好顺路。”虽然哈木宰这么回答,可柏拉吉尔一个字都不信,他可没瞎,哈木宰瞅他弟的眼神很让他上火。

“您顺路顺到教皇国来了?”

“我正在游历列国,万城之城的罗马总得来一次。”

“我们也刚来罗马不久。不过很不巧,我弟他们已经离开了罗马。”

哈木宰注意到柏拉吉尔咄咄逼人,他心思细腻绝顶聪明,怎会想不到柏拉吉尔变色的缘故。西里尔的这位兄长,用西方人自己的谚语来讲就像守着菜园的恶犬,自己不吃还不让别人吃。不过安巴尔的埃米尔压根儿没打算从体力上同这块绊脚石正面硬刚,以智见长的人,有的是其他办法让对手难受。

“你们来了罗马的事我倒确实知道。”他坦白告诉他,“事实上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受人之托。”

柏拉吉尔感到疑惑,“受谁之托,格克伯里?”

“拜托……”埃米尔对柏拉吉尔直来直去的脑回路颇为无奈,他把手一摊缓缓道,“我停留的上一站是君士坦丁堡。在那里我见了位老朋友,我想你也认识他,沃里尼亚的沙库拉。”

听到这名字果然柏拉吉尔的眼神就变了,敌意和防备瞬间减轻,他面颊开始泛红,但依旧狐疑,“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跟沙库拉的交情可比你久,蒙古军队入侵他的家乡后他跟随难民潮向南逃难。途中我帮助过他。钱的事嘛,只是举手之劳。之后他去了拜占庭,但我们一直有联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保持联系?”

柏拉吉尔的问题荒诞得让哈木宰未曾预料,“等等,你以为我们有什么特殊关系吗?难道不是你俩好上了?”

这一句瞬间把柏拉吉尔怼成了熟虾,他开始结结巴巴试图否认。但哈木宰可没西里尔的兴致逗弄他,他不耐法地继续说道:“不管你俩是什么关系,今天我来找你就是尽个故人情谊通知你个坏消息,这位我们共同的朋友去世了。”

柏拉吉尔的辩解停在了半空里,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呆若木鸡了半晌,才不可置信道:“我们分别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会说没就没?”

“就是跟你分别之后出的事,我见到他时人已经不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木宰明显感觉到柏拉吉尔根本没有接受自己说出的事实,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清楚,见到他那样子的人都说他是中了邪,被脏东西上了身。”

然后他敏锐地注意到,自己一提到中邪柏拉吉尔脸上的血色就迅速褪了下去,一张脸白得吓人。

“有人觉得他是惹上了别西卜,你见过苍蝇从活人嘴里爬出来么?”说到这里他不再继续了,因为对方看上去好像快要晕倒。

柏拉吉尔眼神躲闪倚墙而立,手臂撑在边桌上勉强维持着站立姿势,但他的脸色实在不能再差。哈木宰在心中暗暗欢呼一声,之前他只是凭蛛丝马迹作出猜想,现在柏拉吉尔的表现很大程度上已经证明了他的猜测在大方向上正确。

“我不知道你同沙库拉之间有什么交情,但他显然很重视你这个朋友,临终还拜托我送你一件礼物。”

柏拉吉尔眼神恍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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