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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闵医生真的很感谢您

 

入目是望不尽的白,墙壁是白的,桌布是白的,林护士身上的衣服是白色,就前来诊断的病人脸色也是毫无血色的白,噢,病人眼下常年睡不好觉的青乌除外。

“闵医生好了嘛?”男人坐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指尖无意识的一直敲击着自己的膝盖,面对对面脸上始终带了浅浅笑意的护士,第三次重复问道。

“抱歉,”林护士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再次为这位明显有焦虑倾向的病患重复道,“闵医生还有10分钟才能结束此次面谈,请您再等待一下。”

10分钟,就差10分钟了。

男人点了点了点头,拿出自己不断有新消息弹出的手机,将每一个红点都一点点消除,不过一条消息都没有回复。

近段时间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发生,每每总让他好不容易感觉到的希望破碎,只有和闵医生谈话后,他才可以短暂的平和一点,至少,多一点勇气。

叮——叮——叮。吱呀,紧闭的门推开了。

“等很久了嘛?郑先生。”闵介从房门里走出来,对上座位上等待的身影,开口道。

郑博站了起来,和刚刚结束治疗的病患擦肩而过,步履急速的走到了闵介的面前。

“没有没有,好久不见了闵医生,我——”

未尽的混乱的话在闵介带着笑意的眼神里终止,他敲了敲门,示意郑博和他一同进去。

和外面苍白的几经晃眼的环境不同,房间里是软乎乎的沙发,以及色彩温和的装饰,和桌面上闵介新倒的仍冒着热气的温水。

“喝点水,郑先生,最近怎么样?”闵介把纸杯推向郑博,放松的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间,语气里带了几分鼓励。

四周有一种淡淡的安神香的味道弥散,郑博一直紧绷的情绪缓缓舒缓了些,他看着坐在他对面安然等待他讲述的医生,最近压抑在心中的事情一件件吐出。

闵介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在他停顿的时候进行引导,将最近让对方心情压抑的原因一点点理清楚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依旧的千篇一律,他对对方提出相应的建议,确认是否有按时服药,了解最近的休息状况,更改药量最近的这一年里他摸熟了,甚至也有了一点小的声誉,积累了几个固定的患者。

很轻松不是嘛,陪人聊聊天,听听对方的故事,然后帮助对方从阴郁的情绪里解脱出来。不用时常加班,不用半夜从睡梦里被吵醒,投入紧急的救助里,照样可以得到病患的感激,不是吗?

“谢谢你,闵医生,我感觉自己好多了。”郑博朝他道了谢,将自己散开的衣领扣紧,愁绪满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用谢,希望下次能见到更好的你。”闵介跟着他一起到了门口,看见郑博出去时明显轻快了不少的步伐,一直波澜不惊的心脏久违的跳动了一下,他似乎又再次获得了和以前一样的满足感,不过稍纵即逝,更多的,不能再多了。

林护士向他打了招呼也准备下班了,直至周围没有人的踪迹,闵介脸上一直有的淡淡的笑意一瞬间完全消失了,他厌倦的把自己的诊疗室处理干净,拉开窗户看着楼下形形色色的病患家属,西下的日光将他伪装的温柔全部吞噬,只余下冷漠的浓稠的阴冷。

很无聊。无聊且无望的日子。

他无法再为自己的工作感到兴奋,那颗早就适应了手术台的急迫而全面的快速的掌控的心,无法再感到透骨的欢乐与自豪。

闵介握了握自己的右手,那条病患砍伤的无法消除的豁口,从手背蔓延指节,纵使已经将它隐藏进了浓艳的色彩里,它也依旧粘腻,凸起,像是这副藤木图里寄生的虫子,让他每次触碰都感到反胃恶心。

“闵医生?该下班了!”微阖的房门被轻轻的敲响,闵介下意识松开了攥紧的掌心。

本应该离去的林护士返了回来,她走到半道发现自己忘记带家里的钥匙了,便回来拿取,拿起自己忘带的东西,刚好便看见了诊疗室里微弱的灯光。

闵医生真的很负责,医德和医术都很好,不过,可惜了。要不是那次的事故,他怎么也不能来他们心理科室。

“好的。”闵介扬声回应道,感觉到外面悉悉索索的动静又消失了,俯身将病人测试过的问卷捡起来,几乎用力的攥成小团子,投入垃圾桶里。

他看了看又暗了几个度的天色,想到刚刚病人口中提到了的洁色网站,内心难得感到了几分好奇。

“我不愿意,他们便说要把我妹妹交给洁色,我真的,我不可能让我妹妹成为那里面的一员,可是,我真的很想和我爱人过普普通通的日子,我不想的——”

郑博混乱的思绪将他所面临的困境朝他脱出,闵介从头到尾都很安静,他知道,他不过是想要找一个倾诉者,倾述他正在面临的巨大的困境,因为这是无法告知亲近的人的秘密,是他痛苦的根源,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久,郑博依然陷在当时带来的负面情绪里,并且努力向他求救。

他不关心他正在经历的痛苦,不过是在为自己的选择买单而已,就像他一样,不过,纯色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那么避之如晦。闵介知道自己有些好奇了,他好久没有对东西这般好奇,他想回家去看看才是。

闵介锁上自己诊疗室的门,沿着医院长长窄窄的道往外走,压抑的哭声,喜极而泣的笑脸,在大写的正在手术中的红色大字外的焦急祈祷的人们,闵介垂了目,将自己不由自主的发散在其中的思考全都藏进最深处。医院里有太多的人间悲喜,人人都无法相同,因此我们只安坐于自己的庙堂之中,看自己江湖里的波涛海浪。

“闵医生!”明丽兴奋的声音响起,一位长相俏丽的少女拦住了他回家的路,她仰头看着他,“感谢你之前帮我爸爸做的那台手术!他恢复的可好了,我去你们科室找过你他们说你调职了,今天好巧能遇到你!”

女孩拦着他喋喋不休的道谢,闵介的右手指尖无意识的抽搐着,被他用宽大的袖口掩住。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听见25岁之前的那些事情,不想遇见25岁那年之前的人,他无法再和以前一样拿起手术刀把病人从生死一线中拉回来了,无法,接受曾经那个满身荣耀的人现在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心理医生。

“谢谢,我该回家了。”闵介等待着小姑娘将谢道完,将自己往角落的阴影里藏了藏,拙劣的模仿着曾经的闵介接受病人的道谢的自得模样,然后下一刻,加快了速度离开这个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地方。

“哈-呼--”闵介立在自己的车前了很久,大口的喘了会儿气,直到右手不再无意识的抽搐,确保自己能握稳方向盘后,打开了车门。

被汗水打湿的衣领被他解开,他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自己,唇色苍白,冷汗顺着额头不住的滑落,浓艳系的五官在褪去了温柔的外壳后显得冷漠又阴沉。

“真的很废物啊,闵介。”闵介有些嘲讽敲了敲后视镜里的自己,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笑个不停,直到视线里雾蒙蒙的一片,伸手扣住了后视镜。

呼噜噜。车启动了。

啪啦,啪啦。

闵介从门口到卧室,摁亮了所有的顶灯,一瞬间空旷的房子里变得明亮起来。

他家很单调,没什么刻意新添置的东西,当初和房东买下来时是什么样子如今就是什么样子,本来计划好的重装方案被搁置在电脑中的某个文件夹里,生了灰。

洗澡,把自己埋入不太软也不太硬的床中,有些随意的又擦了擦自己半干的头发。

拉开床边桌,打开电脑。闵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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