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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对于那个母亲来说,把儿子抚养长大已经尽到责任,所剩不多的时光里,她更应该做自己。儿子相依为命多年,固然重要,但儿子也要成家,会有自己的孩子,他要为生计奔波,老年人不是需要多少钱,而是需要陪伴和照顾。

可助手说他女朋友说了,他妈要是敢再找,她就要分手,没婆婆带娃她是不会结婚的。

清音只能留下一声叹息,后来渐渐疏远这个助手。

但那次的事跟这次不一样,“你趁早歇了这心思吧,你知道老张头图你们啥?”于是将小海花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顾安先是皱眉,听到最后都给气笑了,合着这就是柳老太见不得他们好,就想给他们家添添堵?

“那可不行,这堵我先给他们家添上。”

“你想怎么搞?”清音也来了兴趣,凑过去问。

顾安却神秘兮兮的,指指自己嘴唇。

清音亲一口,他得寸进尺,然后小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片刻后,卧室里传出清音的哈哈大笑声,这小子,真有他的!

下午,清音趁着没人,终于有时间在诊室看看报纸,最近最大的新闻当数龙国第二大油田,也就是胜利油田的建成,以后将被写进教科书的存在。这种大型基建项目的开展实施,清音作为一个充分享受过祖国强盛红利的人,那是爱看极了,她前后翻着报纸,还想再看看有没有别的类似新闻,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呀,是陈阿姨?”

陈庆芳款款进屋,“小清大夫忙呢?”身后还跟着个小脑袋,冲她龇出一口小白牙。

“不忙不忙,阿姨您快坐。”清音起身给她倒了杯白开水,主要是这边也没茶叶,“童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上课吗?”

童童大大方方,挺直了小胸膛:“今天生病,跟老师请过假啦。”

陈庆芳摸摸他脑袋,“我今天就是正好带他过来看看,听说你把刘副厂长家孩子多年的哮喘都治好了。”

因为这事,现在外头好些家长都带着孩子进来找她看病。

清音无奈苦笑,再一次证明自己“声名远扬”,但刘红旗的病,本来也是痰作祟,只要控制源头,从根子上防治,其实也不难。

“童童哪儿不舒服呀?”

“肚肚痛。”他自己撩开衣服,拍了拍小肚子。

这几个月恢复得好,营养跟上,他这小肚子都圆滚滚肉乎乎的,以前的伤疤也好了很多,基本看不出伤痕了。

清音将他抱到诊疗床上,先用手触诊一番,找到痛的地方在下腹和腹股沟一带,又用听诊器依次听诊每一个区域,把过脉,再问最近饮食怎么样,大小便怎么样,有没有恶心呕吐症状,很快得出结论。

“联系他前几天发烧,应该是淋巴结发炎了。”

陈庆芳点点头,“上次去省医院看大夫也这么说,平时我们也很注意,但还是时不时要发一次,一发就要请假,功课也落下不少。”

“奶奶,我会努力,努力追上去哒!”小家伙捏着拳头,信誓旦旦地说。

两个大人都笑起来,他因为以前的经历,错过了最好的启蒙时段,现在上幼儿园只能勉强中等,但陈庆芳对他要求严格,亲自教导,慢慢也都跟上了。“好好好,咱们童童很厉害,以后一定能有出息。”

清音一边笑着,一边逗着他说话,顺便给他量了个体温,发现还有低烧,“他们这个年纪很常见,记得饭后半小时不要做剧烈的跑跳运动就行,先开两剂小柴胡吧。”

没开西药,陈庆芳很意外,她以前带童童爸爸的时候也发生过,“不开点西药,抗菌素什么的?”

“不用,小孩生长发育迅速,很常见的,只要加强锻炼,营养跟上,慢慢长大就好了。”她的原则是能用一种药治好就只用一种药,绝不多加。

陈庆芳见她说得稀松平常,不由得心里一动,忽然话锋一转,“那好,反正要等抓药你也没事,陪我去下面走走吧。”

清音一手牵着童童,一手拿着一个纸飞机下楼,楼底下停着一辆非常罕见的黑色小轿车,陈庆芳将车门打开一条缝,“外面怪冷的,上车说吧。”

没想到,后排座位上,居然坐着一位老人,正在看报纸。

“陈专家您好。”自从猜到他的研究内容后,清音愈发肃然起敬。

陈专家放下报纸,摘下眼镜笑笑,伸出一只手,“小清同志,庆芳同志就是大惊小怪,还惊动你。”

司机已经很自觉的带童童下车玩,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保证既能防着有人偷听,又能看着车子。

清音要是还没琢磨出来就是傻子了,刚才陈庆芳带童童去找她,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帮陈专家看病才是真正目的。

“您哪儿不舒服?”清音收敛神色。

陈专家却只是淡淡的笑笑,“我也说不上来,你从脉象上能看出什么?”

清音知道,这就是对自己的真正的考验来了!

有些不信中医的人,即使勉强来看中医,其实也是相当不配合的,你问他哪儿不舒服,他不会说,只让你把脉看,让你猜,“猜”对了,他才勉强接受让你看诊,要是“猜”错了,那就是不信中医的另一条佐证。这在中医的行话里,也叫“亮山门”。

但她相信,陈专家这么睿智的科学工作者,应该不会全盘否定中医,他是真的想看看自己有多少真本事。

于是,把脉的时候,清音就更认真了。

常规的诊脉方法主要看寸、关、尺三部,以及浮、中、沉三侯,所以又叫三部九侯,再加上力道和部位不同,分别用举、寻、按的方式来探索,感受应指力量,从容得出判断。

往常清音把脉,每只手也就一分钟左右,但今天,她把了三分钟,眉头紧皱。

陈庆芳见过她给其他人看病的情形,也发现不一样了,连忙问,“怎么了小清?”

清音摇头。

可换另一只手,依然是皱眉,陈庆芳不由得紧张起来,终究是革命情侣,是并肩作战过来的,感情非一般夫妻能比,“小清是不是你陈伯伯哪儿不好?”

清音收手,从善如流叫了声“陈伯伯”,“您是不是经常感觉头痛?”

陈专家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太阳穴,“有时候工作忙,是会有点。”

陈庆芳松口气,“是这样,你陈伯伯确实老爱犯头疼病,太阳穴总是突突跳着疼,尤其加班熬夜后经常发病,每次我给他按摩一会儿就会缓解,还有力气去加班了呢。”

清音却摇头,看向陈专家。

陈专家目中精光一闪,收起眉宇间的和蔼,仿佛换了个人。

陈庆芳是心多细的人啊,一下也看出不对劲来,“你俩咋回事,我说的不对吗?”

清音以眼神问陈专家,见他无奈点头,这才说:“陈阿姨,其实从脉象上看,陈伯伯是有头痛病,但最严重的的部位不是太阳穴,而是枕后,也就是咱们俗称的后脑勺,还是稍微偏左一公分的位置。”

陈庆芳张嘴,很是诧异。

“陈伯伯您说我说的对吗?”

陈专家靠回座位上,轻轻地“嗯”一声。

显然,亲近如陈庆芳也不知道这个事,但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眶一红,没有说话。

“继续说。”

清音暗暗在心里松口气,看来自己诊对了,“您的头痛病,如果我没诊错的话,至今应该有二十到三十年之间,对吗?”

陈专家点头,也不再掩饰,将疼痛的后脑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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