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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节

 

,我还天真的以为动乱马上就要结束了,考虑去哪里读大学。然而2018年4月14日,灯塔、英格兰和法兰西对大马士革发动了空袭,我在大马士革的婶婶打电话给我爸爸妈妈说,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战争爆发了,死了很多人,很多人的家都没有了,尽管状况一直都很糟糕,各派打来打去,但大家还没有绝望,生活秩序勉强还能维持,强大的灯塔、英格兰和法兰西介入,让整个叙力亚都陷入了恐怖的战火。我第一次在我的父母眼中看到了惊恐,他们把我和姐姐全都叫了起来,半夜就开始收拾东西,我当时还没有睡醒,有点不开心,不过我还是一边抱怨一边努力的开始收拾东西,我的电脑,我的书,还有我养的那只叫‘卫士’的小狗,但在上车时候我妈妈把我的东西全都给我扔了,我抱着‘卫士’不想放手,从来没有打过我的母亲直接给了我一耳光……”

说到这里哈立德停止了叙述,因为前面的厢式货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哈立德也踩了刹车,将车停在了厢式货车的后面,他拉起了手刹抱怨道:“原来从拉塔基亚到大马士革最多只要十多个小时,现在至少要一天,还是在不堵车和没有发生意外的情况下,三百多公里路有几十道哨卡……真是糟糕透了。”

“后面呢?”坐在后座一直没有出声的雅典娜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后面?”哈立德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后面我哭了,一边哭一边逃命……”

成默看了眼后视镜,雅典娜正盘腿坐在后座,像是打坐的姿势,两个人的眼神在镜中相遇,成默心有灵犀的问:“那你母亲要你扔掉你的小狗,你扔掉了没有?”

“哦!当然没有。”哈立德耸了下肩膀,“见我哭了,妈妈也哭了起来,说自己的命都顾不了了,还哪里能管一条狗的命。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知道哭,后面爸爸允许我将‘卫士’抱上了车,只是告诉我如果卫士过不了边境,就必须把卫士放掉……”

成默摇了摇头说:“你们走的太迟了,战争没爆发之前还有机会离开,等到战争爆发就哪里都去不了。”

哈立德叹息了一声说:“是啊!我爸爸也很后悔,去图尔齐边界的路上全是人和车,大家都在逃。我坐在车上看到好多人背着行囊都在逃,有些人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是去哪里,只是跟着人群逃,像是被狼驱赶着的羊群,每个人都在想着赶快离开这里,但真正能离开的没有几个,很快我父亲就收到了边境已经被封锁的通知,有人说不如想办法坐船,坐船去塞浦路斯。不得已,我们还没有赶到边境就只能掉头又回到家里。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城里已经发生了暴乱,街上到处是被毁的警车,还有……尸体……”哈立德干笑了一声,“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尸体,和在寺庙里安详死去的人完全不一样,他们横在马路的中间,睁着双眼,几乎看不到瞳孔,只能看到雾气一样的眼白,还有满身的弹孔……”

成默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被枪杀的尸体时差点呕吐,那还是在莫斯科,现在回忆起来竟如此遥远。他想起了李济廷对他说过的话:“死亡不可怕,人的一生虽然极少看到死亡,却始终伴随着死亡;战争也不可怕,战争几乎和我们人类一样古老,可怕的是人心,当我们失去理性,变身为野兽或者机器的时候,人就不再是人……所以千万不要让兽性的本能占据我们的内心……”成默又想:“可是如果不变成野兽就无法活下去该怎么办?”

这时皮卡已经跟着大货车缓慢行驶到了关卡前,有了第一次过关卡时弄的通行证,加上哈立德又给士兵塞了钱,这一次还算顺利,没有停下来等很久,他们就安全的通过了关卡。

三菱皮卡跟在那辆厢式货车后面沿着公路继续向前,哈立德拉开了一些和前面的厢式货车的距离,视野开阔了不少,这叫成默不再那么压抑,不像刚才那般随时都要准备好被塞进车底。

夜风如水,不停的从车窗里流进来,吹得三个人的头发都在乱飞。哈立德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不是我说的话太无聊了?”

成默摇了摇头,“不,我对你在战争中经历了什么还挺好奇的。”

“现在想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到家我爸爸尝试着找能够离开叙力亚的船,船票价格高的吓人,还只收美元和欧元,我们家有七口人,根本支付不起那么高的船票,我爸爸只能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卖掉,汽车、我妈妈的黄金首饰、还有电器,能卖掉的全卖了,只剩下一些囤积的食物实在不能卖,其他的全卖了,但叙力亚元兑换美元、欧元的汇率一天天上涨,甚至根本就兑换不到。我第一次看见他给别人跪下,他痛哭流涕,拿着一袋子钱就是希望能换点美金,欧元,至少能买两、三张船票,把我和姐姐送走,但那人只是摇头,说只能用黄金换,叙力亚元不收了。”

哈立德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缄默了须臾,调整好了情绪才继续说道:“我从小到大都非常非常崇拜我的父亲,我认为他无所不能,就像超人一样,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但那天才知道我的父亲不过是个普通人,他能赚钱买小汽车,能送我进天主教学校,还能买靠海的小楼,但却没办法带我们离开。”

“我们无处可去,只能躲在家里,街坊邻居没有能逃出去的也都回到家里。我们那里并不是主战区,港口那边才是,白天还稍微好点,只有接连不断的枪声,但夜里格外吓人,我打开窗户就能看见一颗颗流星一样的导弹落在城里,刚开始每次炸弹爆炸我都会尖叫着躲到地下室,后面慢慢习惯了,我就会分辨导弹的方向,如果不是朝着我们这里来的,我就只是在床下躲一躲,如果是朝着我们这里来的,我就赶紧去地下室。我记得离我最近的一次爆炸就是阿什卡尔大叔家被导弹击中的那次了。我躲在地下室,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颤抖,我以为战争就是在我们家院子里爆发的,我的父亲和母亲不停流泪不断的大声的念诵着祷文,我平时礼拜从来不怎么用心,那一次是真的慌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虔诚的祈祷过,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求求造物主救救我,不要让炸弹落到我们家。”

“那一次真的很幸运,整条街就我们家的房子没有被破坏,也只有我们家的人没有受伤,但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从来没有听见过那么多哭声,那哭声比枪声还可怕……”

“后面就是日复一日这样恐惧的生活,随着战争的继续,大家逐渐的习惯,战争时而激烈,时而平淡,但都没有人敢轻易出门,即便是房子被炸成了废墟,也都只能躲藏在家里。人越来越少,无论是正府军还是反对军都在抓男人入伍,在酷儿德人控制的区域,就连年轻的女性也得参军……”哈立德吐了口浊气,苦笑了一声说道:“我长得比较瘦弱,看上去年纪比较小,但还是因为年龄已经到了十五岁,得应征入伍,最后是我爷爷顶替了我去参军。他说他已经活够了,就算让他去做人肉炸弹也无所谓。”

“再后来,局势变得没那么糟糕了,也可能是我们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但被强行应征入伍的父亲却传来了死讯,他死的并不英勇,就是在巡逻的时候遇到了炮弹袭击,就连敌人都没有看清楚,就非常不幸的倒下了。我爷爷因为瘸了条腿被放了回来。日常担惊受怕的母亲哭着说终于不用担惊受怕了,说父亲去了造物主的花园,她迟早也会跟着去。父亲走的时候家里并没有太乱,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做好了自己或者其他亲人死去的准备。寺庙里早已经没了教士,我们只能自己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将父亲掩埋掉,也是用的这辆车,把父亲的遗体拖到了刚才我们路过的山脚下。爷爷告诉我,父亲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能够带我们离开这里。”哈立德顿了一下,像是许愿般的轻声说,“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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