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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伸过去调了调车上的暖气,又将纸巾盒递给她,示意她擦擦身上已经融化的水渍。

常黎照做,拿着纸巾缓缓擦拭,她看着抿唇不语的男人,沙哑着声音说了句。

“你可以ch0u烟。”

尉迟眸se沉了沉,他微微顿了一下,终是0出了自己的烟盒,降下旁侧的窗户,点了一根。

防风打火机“啪”的点燃,衔在嘴边,蓝se的火焰中一张冷峻的脸被烟雾朦胧。

“常黎,我家里是在国防院工作的。”

他x1了口烟,淡淡开口,冷沉的嗓音散在灰白烟雾中。

“爷爷,父亲,大伯,包括郁廷,都是。只有我没有遵循家里的意愿,没有走这条路。”

他语气平静得没有情绪,常黎抬起眸子,目光落在他那张线条冷y的脸上,安静的听着他倾诉。

“我家里只有我一个,我父亲他挺想我走他给我铺好的路,但最终,他也只是顺了我的愿。”

“从我选投资经商这条路,就代表着,我不能依靠家里的任何关系,所以我选择了出国,去国外打拼,这样不会因为我,影响到家里。”

“那几年,其实挺难的,几乎每年都在国外没有回来过,甚至知道家里人病危,我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连在我父亲做治疗的那段时间,我都没有在他身旁c劳过。”

他看了眼手边的香烟,敛眸,沉默了好久,沉默到烟灰快要掉落到他身上,沉默到常黎以为他不想说了。

男人手臂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又执到嘴边,ch0u了几口,白烟袅袅。

“我知道的那一刻,回国的那天,正逢他第一次晕倒了,我当时站在门口,第一次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跟我母亲说话。”

病房里,当时郁尊对尉迟矜说。

“万一还有一次晕倒,我就这样撒手人寰,很多事情还来不及交代,我放心不下我儿子,他毕竟没有走我的路,他从的商,在外面也是不稳定,不能回家里避风,我也没法帮衬到他,做不了避风港,有时候挺怨自己,办不到一事两全。”

尉迟说,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一向乐观主义的父亲一脸忧心忡忡,握着她母亲的手说着。

“挺想看他成个家的,成个家多好,稳稳定定,我才能放心走,二十,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回忆完那个画面,尉迟两眼幽深,他稳声。

“其实,对于我父亲来说,我放弃了前程,在他那里已经是一个遗憾,虽然他闭口不提。在我陪他的最后时间里,我们父子相处的还是很融洽,但有些问题,他在我面前依然绝口不谈,不管是我的事业,还是我的婚姻,他任那些遗憾留在他心底,成为旧患。”

常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但她觉得她该说话。

“所以……”

“所以,常黎,你要是早点出现就好了。”

尉迟打断了她,微微侧目,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说了这么一句。

上午,傅岩跟他说的时候,他有问他自己:婚姻,错了吗?

这个问题,他本质真的无法回答。

所以,他反问傅岩,婚姻,是错?

因为人生往往就是这样,你想要的,往往无法两全。

事情不能做到两者都顺心顺意,总有差强人意的时候。

至少他的人生,当时是这样。

想要幸福的话,就顾及不到父母,而当他选择顾及父母,就只能做一些取舍。

人这一辈子,真的很难有不取舍的事情。

就像你要问他:父母和ai人哪一个更重要,他无法笃定地告诉你,因为他们都是他最ai的人。

但是有一件事他明白,你也必须要明白:

生养之恩,父母从不需要你报答,但是你却从来不能心安理得,因为你真的欠他们的。

那一刻,常黎的心微微有些刺痛,她其实明白,他想表达的。

她也明白,作为父亲,他父亲,终是想看他成家啊。

尉迟眸光闪了闪,另一只没有执着烟的手下意识攥紧了下,他徐徐沉声。

“我母亲也是,虽然她从不过问,对我的事一直看得很坦然、明白,但在她身子不行的时候,我知道,她也有她的心愿,她希望我有后,希望我有个孩子,她,想看到孙子。”

尉迟想到了在墓园的时候,尉迟矜说的。

“不说就不说,反正,以后啊,妈不要求你找个多般配的,但一定是称你心的。”

而他对她说,“妈,你还要看孙子。”

尉迟矜淡淡一笑,低声细语的,“看啊,我得看。”

男人话音落地的时候,常黎睁了睁眼,心跟着悸动了一下,但依旧面不改se。

一根烟ch0u完,尉迟掐了手中的烟,烟头没扔,还在手上。

他侧目看着她,一双黑眸漆黑无底的落到她身上。

“常黎,我一直没有告诉过家里,我离婚了,我遵循着,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就好了。且我身边没有确定的人,我开不了这个口,毕竟这桩婚事,当初是成全,成全我认为的家里的意愿。”

常黎黑亮的头顶抬了下,一张小脸素面朝天,她嘴唇微抿,还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也不知道男人终究要表达什么。

直到他继续开口说,“我其实昨天有想过,我问你结婚的时候,你若答应考虑,我今天会带你来见妈。”

“可没想到,你拒绝我了。”

他看着她的神se太过于深沉,声音低沉内敛。

“我……”常黎微张嘴角,本能的想要解释。

“常黎,你父亲,他找我了。”

常黎面se一阵白,她强压着心里的慌张,等待着男人接下来的话。

因为她再了解不过,她那强势的父亲。

“他问了我跟我的前妻。”

常黎闻言,内心顿时如五味杂陈。

尉迟对上她视线,突然沉声问她,“常黎,你想知道吗?”

常黎敛眉,她仰头看向男人,一句话郑重的响起在尉迟耳边。

“尉迟,我不会再问你过去已经过去的东西了,就让它过去吧。”

以前,她听过那么一句话,当时她挺不能理解的,那句话是,不问过去,只问人心。

现在,她好像能理解了,过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b当下的人还重要?

常黎想,她的答案,好像是偏向于当下你的人的。

平安夜那晚,尉迟走了之后,温蒂其实有发简讯给她,她是在第二天早上看到的。

“常黎,就像你今天看到的那样,我被我的父亲x侵了。”

“x侵,这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在遭遇的事……幸而遇到了尉迟,我有幸结识他,他帮助我,将我父亲送进了监狱,带我从那个牢笼里走了出来,他,救赎了我,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很特殊,所以,当他要结婚的那一刻,我毫不犹豫帮了他,就像他帮过我,我也要帮他。”

“这是我一直不能说的秘密,我现在把它说给你听,我希望我们以后都能做到,不言过往,不畏将来,毫无保留的去ai我们所ai之人、事物,永远深情、炙热。”

“来自,会祝福你的温蒂。”

常黎出神的回想的时候,尉迟星目黯淡地敛了神se,“其实,这几年,温蒂有帮我照顾我母亲,帮我分担很多事情,她,像我妈的nv儿,开始像我的家人,常黎,我这么说,你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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