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德子诉苦
夜晚的路灯昏聩浊迷,沉淀着城市一整天喧嚣过後的慵懒。马路两旁一个个白se实线的长方形格子里停满了车,垂着头的树冠似乎是被烈日晒了一天而失去了活力,即使是在夜se下的暖风吹拂中也没有焕发jg神,蔫着枝叶无力的摇摆。
“芸姐,你忙完了吗?”侯欢的一只脚踩在烧烤摊外围的低矮栏杆上。
“忙完了,公司那边急着要设计稿,现在连饭都还没吃。”郑素芸靠在椅子上向後捋了下长发。
“你想吃什麽,我买点东西给你带过去。”侯欢看了眼在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德子心道:“兄弟,对不住了,这顿饭可能得你自己吃。”
“我今天约了人,一会儿还得出门。”郑素芸道。
“约人?男的nv的?”侯欢问。
“nv的啦。”郑素芸笑道。
“那你吃完早点回去,再给你打电话。”侯欢嘱咐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十二号桌菜齐了”服务员在侯欢他们餐桌上的小票划了一笔。
五瓶jg纯的啤酒过後,德子明显喝高了。
“瘦猴,辞辞职後有什麽打算?”德子断断续续道。
“还没想好,怎麽德子,你有什麽好的推荐?”侯欢的语气有些迷茫。
“我能能有什麽推荐的,我还得养家糊口,b不了你啊!”德子举杯喝了口酒,侯欢自然的顺势举起了酒杯也喝了一口。
“德子,你有几个小孩?”侯欢夹着菜问道。
“两个,老大五年级,老二幼儿园。”德子道。
“那你压力不小”
“哎没看我一个月都没休息了吗?”德子抱怨道。
“都一样,我每月花的也不少,还得给家里打钱。”
“侯子,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未来怎麽样谁也说不好,我反正是定型了,你可千万别走上你老哥我这条路,咱们这个是暂时赚钱快,但看不到什麽前途。”德子语重心长。
“我知道,这不是差不多就撤了嘛,德哥,你别灰心,人生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侯欢举起了酒杯。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在这路边的烧烤摊彼此安慰,控诉着生活的不公,同时也在勉励着对方。
这顿饭吃的是七荤八素,德子喝到最後声泪俱下,说他想念家乡,在这里受尽了罪。讲到最後侯欢也不由得思念起了家人,安慰着德子结了账。
夕去朝来,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今天送外卖的最後半天,侯欢清晨从牛角山锻炼完成後就骑着车在路上悠闲的开始送单了。
两边的树木今天看起来格外清新,马路格外的笔直,连按着喇叭飞驰而过的超车也显得不那麽烦人了。
午高峰过後,侯欢的心在欢呼。“超市订单,接!”随着叮咚一声,侯欢条件反s般的按下了手机上的接单键,定睛看清後便後悔起来。“两个5l的大桶水、25千克的西瓜还有些厨房用具“侯欢心底吐槽这人疯了,但又不得不按部就班的去xx超市去拿商品。
大袋子小包装一大堆,两桶水放在踏板上,脚跟轻微沾着踏板的边缘,西瓜和其余的水果则是放在後面的箱子里。穿过了几条旧巷子,又绕进了一条狭长的过道,过道尽头左转到了一栋楼的楼下,车子停稳後侯欢坐在车座上按下手机上的拨号键。
“您好,您点的东西到了,东西有点多,您看看能不能下来帮忙拿下。”侯欢一只脚垫着地面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法。”声音从容、坚定,而这次是从头顶传来。侯欢仰望上空,又四下张望,还是见不到任何身影,慌乱间下意识的站起身来也全然不知。
正当侯欢不知所措之际,山下碎石小径上,一人正缓步前行。
他年约五询,头发灰白,身形枯瘦,穿着灰se笔挺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持一根檀木se拐杖,气质儒雅,一副大学教授的模样。隐约间,侯欢逐渐看清来人样貌,很陌生又似乎有些熟悉,像哪里见过。侯欢心乱如麻,定定的看着来人越走越近。
“莫不是痴了不成?”老者双腿映入在侯欢眼帘。
侯欢呆坐在原地,张开半口没吐出一个字。
“愚鲁,还不醒来。”老者直接给了侯欢头上一记爆栗。
侯欢没有闪避,上身後倾,跌坐在地上。老者向前跨了一步,坐在侯欢刚才坐的那块更上面的一块石头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侯欢。
“我是不是见过你?”片刻後,侯欢声音微颤的从喉头y生生的挤出几个字。
老者没有开口,但眼神已经不似之前冰冷。
“那天晚上,我记起来了,是你?是你让我动弹不得。”侯欢眨了眨眼睛总算是恢复了点生机。
“不知您刚才为何说我si期将至?”侯欢神se复杂道。
老者并未直接回复侯欢的问题,而是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下侯欢喃喃自语道:“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侯欢默然的把头低了低,面se胡红忽白,喉头不断涌动,嘴角轻颤。
“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来此地造作?”老者问道。
“造作?你说的是我每天来这练习?”侯欢本想说“练功”,但这种窘迫的环境下,侯欢怎麽也说不出“功”那个字。
老者依然打量着侯欢,他的双目似一口深井,未知的幽深让侯欢心生畏惧。
“我只是胡乱打一通,况且这边荒无人烟,景se也好,打累了歇着也舒服些。”侯欢心下慌乱,讲起话来似乎是在解释。
“你近来可有浑身龇裂、七窍滞涩之感?”老者问道。
“有,有几次昏厥了过去,我都不知道怎麽醒过来的,去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什麽!”侯欢不知为何,听老者一问,大有一gu委屈之感。
老者似乎也听出了侯欢心绪的波动,压低了口气道:“孩子,你今年多大?”
“16岁!”侯欢脱口而出。也不知为何,在这老者面前,侯欢感觉身上无形的压力以及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防备顿时溶解下来。不计後果,不想明天,此刻的他只想把压在心里的不痛快一gu脑的说出来。
“我知道你在经历些什麽。你先起来。”老者道。
侯欢双手撑地,缓缓起身,眼神中透漏出些许希翼之se。
“来,向我进攻。”老者平静道。
“进攻?怎麽进攻?”侯欢疑惑道。
“你尽管出拳、出脚,出尽全身解数,不必留有余地。”老者道。
“我的拳头力量可大”侯欢颤颤巍巍的把手臂举了起来。
老者轻轻点头,并未开口。
“来了”侯欢吼了一声,一拳直奔老者x口。
老者一动不动,侯欢的拳头却似打滑了一般,偏到老者身t左侧。身势在惯x下俯冲过去,紧接着侯欢侧身曲臂,用左手手肘继续直奔老者面门。老者还是不动,侯欢的手肘却向根本没看准目标一般,从老者的头顶掠了过去。此时的侯欢整个身形已经到了老者身後,见两招连老者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心下有些着急。他双臂张开,脚下用足了力气,一个俯冲,扑向老者。老者却像足下生根一般,双脚紧贴地面纹丝不动,身t却反常的向後仰去。侯欢扑过来的身躯掠过老者曲过去的上衣。就在侯欢扑空即将摔下山区去的时刻,老者右臂扬起,指尖在侯欢的脚踝轻轻划过,侯欢整个人在半空中似陀螺一般,旋了几个筋斗後,竟平稳的落在地面。
侯欢额头有些发涨,似乎被鲜血灌满一般,红彤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