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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先进屋来吧。”陆林把两人请进屋里。
陆母一见到葛长保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小子剃了胡子确实年岁不大,人看着也挺精神,就是黑了点,不过这也不算毛病。
粱重作为媒人走上前道:“我这小兄弟因为家里没有长辈所以错过了成亲的年纪,如今看中陆苗非求着我来说媒,我也没什么经验。咱们就实话实说,只要陆苗嫁过去,虽不能保证他大富大贵,但绝对一辈子衣食无忧!”
陆老太微微颔首,她一个农家老妇人懂得不多,只知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能衣食无忧就已经是顶顶好的婚事了。
“而且我这小兄弟家里人口简单,与其说是陆苗嫁过去不如说他入赘到你们家,以后成了一家人,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哎。”陆老太心里愈发满意。
“那您老若是同意,咱们就把亲事定在来年三月?”
陆母抬头看了眼陆林见他点头同意,这才开口道:“我没别的要求,隻一个必须对我儿好才行。”
葛长保掀起衣摆跪地道:“伯母放心,陆苗嫁给我都决不会让他受一丁点委屈,若有半句虚言,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行军打仗最忌讳这种毒誓,看得出这是真心实意要求娶陆苗。
陆林伸手把他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晌午留他们去食肆一起吃了顿饭,席间陆母得知他们过几日就要去营州换防了,心里十分担忧。
“到了战场上万事小心,千万别伤着身体。”
葛长保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有人嘱咐他这些话。
陆苗是第二天才知道娘亲和二哥同意了两人的婚事,他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自己总归是要嫁人的,与其嫁一个远的不如嫁个近一点的,能守着娘亲哥哥们最好了。
这孩子还没开窍,根本不懂什么情啊爱的。
下午酒楼关门的时候,葛长保来了,这次是一个人来的。
他刮了胡子换了衣裳,陆苗都没认出来,见他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口便走过去道:“客官,我们今日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葛长保眼里带着笑意,“我来找你的。”
“找我?”
“不认得我了吗?”
“啊……”陆苗目瞪口呆,“你怎么把胡子刮了?”
葛长保摸着下巴脸火烧火燎的,“刮了年轻一点吗?”
“嗯,瞅着年轻了十多岁。”
这孩子还真实在,葛长保咳了一声,“你哥跟你说了咱俩的婚事吗?”
“说了。”
“那你愿意吗?”
陆苗这才有一点害臊,低着头嗫喏道:“我听我娘的。”
葛长保心里激动的够呛,拉过陆苗的手给他塞了一个东西,然后转身跑了出去,门口有块石头差点把他绊倒。
陆苗摊手一看,掌心里是一块莹白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两条鱼儿。
这玉准是在他手心握了很久,温热带着一点汗,陆苗耳根发红的揣进怀里。
九月,大军北上换防。
每年这个时候边关都是最不稳定的时候,临走前两天,葛长保又去了一趟陆家酒楼看了眼自己的未婚小夫郎。
上次见面陆苗还大大方方的,自打收了他那枚玉佩后,一见面臊的话都说不出来。
葛长保也差不多,不过他仗着年纪大脸皮厚点,主动拉着陆苗的手道:“我此去六个月才能回来,你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就娶你过门。”
“哦。”陆苗撵着脚尖,耳根红得滴血。
葛长保又道:“上次我给你的玉佩拿到钱庄能取出三千两银子,这些钱都是我这些年攒的,你手里缺钱了就去取着花。”
陆苗吓了一跳,“那,那怎么行……我还是把玉佩还给你吧!”说着就要回去取玉佩。
葛长保连忙拉住他,“行军打仗,我怕路上再丢了,你帮我保管着吧。”
陆苗犹豫了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陆苗从腰间拿出一个红线坠着的布包,“这是我在道观里求的平安符,你……你平安的回来。”
“哎!”葛长保接过荷包,仔细的放进内怀里拍了拍,依依不舍的告了别。
陆苗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人了才转身往回走。
“舍不得了?”
“哎呦,三哥你吓死我了。”
陆遥还是头一次见弟弟露出这幅表情,打趣道:“你家葛大人还挺大方的,没成亲呢就先把家底交给你保管了。”
“三哥你莫要打趣我了!”陆苗恼羞成怒,捂着脸跑进屋里。
陆遥乐不可支,转身刚要进酒楼,突然被人叫住。
“店家请留步。”
门口站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们手里拉着一个木车。
“有什么事吗?”
“请问你们这收不收野货,我和弟弟是附近庄子上的猎户,猎了一头野猪和几隻兔子。”
陆遥一听顿时来的兴致,走上前掀开上面的麻布看了眼,野猪大概有一百多斤,脖子上的血还是新鲜的,四隻兔子各个都挺肥。
“收,你们打算怎么卖?”
兄弟俩对视一眼道:“野猪按四十文一斤卖,兔子五十文一隻。”他们今天问了四五家食肆了,都不要这东西,这么好的野猪肉不卖出去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