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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相思

 

李瑛和李姝菀从西厢出来,看见宋静带着两名年轻的侍nv正在东厢门外候着。

李瑛牵着李姝菀走过去,宋静介绍道:“这二人名柳素,桃青,自小就进了将军府,府中的礼仪规矩都清楚,将军若觉得无不妥,今后这二人便来服侍小姐。”

柳素和桃青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将军、小姐。”

宋静挑的人,自然没什么问题。李瑛扫了一眼,淡淡道:“有些眼熟。”

宋静道:“将军眼尖,柳素和桃青之前就在栖云院当差,将军应当见过。本是安排服侍少爷,不过少爷不喜旁人近身,二人也就闲了下来。”

宋静说得委婉,李奉渊何止不让人近身,便是夜里房中有个陪侍的小厮都会被他赶出来。

这府中,也只有宋静能和他说上两句话。

自己儿子独来独往的x子李瑛很是了解,他微微颔首,低头看向一脸茫然的李姝菀:“如何?这两人可合眼缘?”

李姝菀哪知这些,她以前在江南,身边也就一个耳背的婆婆照顾她,没过过让人jg细伺候的日子。

面前两名侍nv气度出众,在李姝菀看来,她们看着不像是做下人的,她自己才像。

不过她虽然不懂,也知道自己若不同意会给旁人惹来麻烦,是以便点了点头:“合的,我很喜欢两位姐姐。”

李瑛道:“那就她们吧。”

他松开李姝菀的手,对两名侍nv道:“带小姐去沐浴去去寒,换身衣裳。”

柳素和桃青应声上前,弯腰轻轻牵起李姝菀的小手。柳素温柔道:“小姐,请随奴婢来。”

李姝菀被二人拉着往房中去,突然要与李瑛分开,她显然有些慌忙无措。

她回头看向李瑛,唇瓣轻轻动了动,似乎想叫他,可最后却没有出声,安静跟随侍nv朝着内间去了。

李瑛背手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抬腿就要离开。

宋静瞧了眼越下越大的雪,上前递上一把伞:“将军,把伞带上吧。”

李瑛伸手接了过来。

他撑伞出了栖云院,踩着雪独自行过停雀湖,竟是又去了祠堂。

洛风鸢的牌位依旧静静伫立在供桌上,盆中李奉渊烧给她的纸钱信件已成了灰。

屋外风起,寒风拂过门口屋檐下的伞沿,吹得撑开的油纸伞打了半个旋,又涌入来祠堂。

盆中尘灰扬起,轻轻落在李瑛被雪浸sh的皂靴旁。

香炉里点的香也已燃尽,李瑛上前取下香脚,又点燃了三炷新香cha在了炉中。

他打开墙边的柜子,取出一叠纸钱,在香上引燃扔在了盆中。

火光腾起,他关上门,一撩衣摆在洛风鸢的牌位面前盘腿坐了下来。

祠堂未烧火炉,地面冻得刺骨,李瑛却不在意,一张一张烧起h纸。

盆中火很快烧旺,灼灼火光映在李瑛的眼中,烧得眼眸深处一片火红。

他垂眼看着眼前摇曳的火光,突然缓缓道:“我已将她的nv儿带了回来,你可以放心了。”

同亡故之人开口,似洪水开闸。李瑛一改沉默:“行明长大了,方才他跪在你牌位前,我险些未认出来。他如今x格越发孤僻,想来或多或少有我的原因,我将他留在望京不管不顾多年,连他生辰也未庆过几次,做父亲做成我这样,的确失责。若你还在,他定然会开朗许多。”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他容貌长开了,稚气脱去,越发像你,以后不知要叫多少姑娘伤心。”

他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说着说着话音忽然一转:“西北依旧未平,乌巴安si后乱了一阵,他的儿子乌巴托继了位。此人骁勇不输其父,八月喂饱了军马来犯我境。我伤了左臂,未能痊愈,如今sh寒天总是隐痛,不过尚能忍受。我知你在天有灵,不必担心。”

说过儿子,又提过西北的战事,最后李瑛将话题拉回到了这小小的祠堂中:“行明之前说,你si时最后念着的是我的名字,这倒从未有人告诉我。”

他忽然扯起嘴角,轻笑了声:“真是瑛的荣幸。”

他一句一句说个不停,寂静的祠堂耐心地听着他低沉的话语。

他语气平缓,仿佛在与久别的熟人闲聊,可在h纸燃烧的细微声响中,却又隐隐透着抹经久入骨的悲思。

h纸烧罢,话声也到了尽头。

李瑛站起身,掸去身上的灰:“明早我便要返还西北,下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看你。若我明年未能回来,你勿要怪我。也说不准,说不定我没能回来,便是来看你了。”

他望着面前的牌位:“不过还是望夫人宽宏大量,在天庇佑着我。至少等平了外患,灭了蛮狄,瑛再来见你。”

上午,李瑛出了趟府,不知去了何处,申时才归。回来时,手里拎着只脏兮兮的小狸奴。

h身雪肚,金被银床,两个来月大,瘦得皮包骨,细声“喵喵”叫个不停,很是可怜。

李瑛提着猫的后脖子迈进明锦堂,恰巧宋静在门口站着,正让下人点亮在院子里外布置好的大红灯笼。

红光一照,虽然俗气了点,但亮堂喜庆,这才有过年的气氛。

李瑛没回来时,府里就李奉渊一个主子,宋静连pa0仗都不敢放一声,府里没半点喜气。

如今李瑛难得回来过年,虽只待一夜,也要好好筹备才是。

“哎,好像歪了点儿。”宋静看着高挂在檐下的红灯笼,对高高站在云梯上的小厮道:“往右边挪挪,灯笼转个圈儿,把那木雕花露到前面来。”

“喵——”

正说着,宋静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猫叫声,扭头一看,瞧见李瑛手里提着只猫,上前好奇问:“将军回来了,这是哪里来的猫?”

“捡的。”李瑛淡淡道:“大的si了,一窝小的卧在肚皮下叫,差点让雪给埋了,就这一只还活着。”

宋静温和笑着道:“将军心善,这猫遇到将军是它的福分。”

那猫本就害怕,见宋静靠近,蜷紧了尾巴,压低耳朵,虚张声势地伸出爪子:“嘶哈!”

宋静道:“倒还jg神。”

“是jg神,从肚子底下刨出来的时候抓了我几道口子。”李瑛说着,将猫递给宋静:“洗g净,把爪子剪了,给小姐送过去。”

宋静双手接过,那猫叫着挣扎想跑,爪子一g,立马将宋静的衣袖划破了几道口子。

他半捧半抱地将它举到眼前看了看,又被猫眯眼“哈”了一口。

李瑛将猫给他就进了屋,宋静看了眼这小脏猫,站在门口没跟进去,迟疑着开口道:“将军,这狸奴尚小,夜里怕会叫得厉害,若是养在栖云院,只怕扰着小姐休息。”

李瑛道:“她喜欢猫,不碍事。”

李瑛将李姝菀从江南带回来时,她旁的都不念,唯独念着自小陪她长大的那只老猫。

今日让李瑛捡到一只,也算缘分。

但宋静其实不只是担心这猫会扰了李姝菀,更担心这猫乱跑乱翻,惹得李奉渊不快。

这狸奴张牙舞爪,一瞧就不是个好脾气的。

他想着要怎么开口。李瑛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吞吞吐吐,仿佛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平静道:“一只猫罢了,又不养在行明房中,他嫌不到哪儿去。”

宋静只好应下:“是。”

大年三十团圆夜,团圆饭摆在了明锦堂。备下饭菜后,宋静让人去请李姝菀和李奉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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