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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

 

少,绣嫣也早就习惯了用身t来打交道,没有人ai她的灵魂,没有人ai她的心,这没关系。

她也早就不为任何人所动,有人对她山盟海誓,又背叛她,将她转手送给别人,绣嫣一点都不会伤心。

因为她从未付与真心,所以没有背叛,只有改变主意,仅此而已。

人会改变主意是最常见不过了。

绣嫣不太记得自己被转卖多少次了,大概有十一次,或十二次,遇到的主人有好有坏,吴玉霜是对她最好的一个。

但不会是最後一个。

绣嫣感受着吴玉霜嘴唇上的温度,不知道为什麽,这个nv人给她的感觉很特别,吴玉霜吻上来的时候,自己总有种莫名的心痛,心口涩涩地疼。

“绣嫣,为什麽哭…?”吴玉霜用手指轻轻擦着绣嫣脸颊上的泪水,她停下来。

绣嫣想要让眼泪停下,但眼泪只是往下流。

夜深,吴玉霜抱着绣嫣盖上被子,吹了灯,屋子里只有朦胧暗昧的清光。

窗外下起一场秋雨,细雨如丝线打在树叶,迸散成更小的雨珠,绵密的声音透过纱窗传入耳中。

吴玉霜没有睡着,她听着雨声,心里想着绣嫣今晚的神情,想了半晌,又想到一场秋雨一场凉,过年的时候沈荣舟就要回家来了,时间过得真快。

如果这个男人si在外面就好了,或在外面安家,永远不再回来。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吴玉霜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就猝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如同一道无声的闪电,又像是夜里墙上闪过的一道莫名的影子。

她从来没想到过这麽出格的事情,倒把自己吓得有些不安起来。

“芊儿…”

吴玉霜听见怀中的绣嫣轻唤了一声,像是说梦话。

“芊儿”这个名字她没听绣嫣提起过,是她师父的名字吗?或是她的一个姐妹…

吴玉霜把绣嫣抱得更紧,轻轻安抚她的後背:“绣嫣,怎麽了?”她的话语轻得只有气息的声音。

“芊儿…你在哪里……”绣嫣呢喃着,皱着眉,很焦急的神情:“看不见你…”

吴玉霜握住她的手,温暖一时聚拢在两人的手心和指尖:“…我在这,别怕。”

绣嫣这才不挣扎了,眉头也舒展开,在吴玉霜的怀抱中沉沉睡去,像一只累极的雨燕。

天气一日日转凉,吴玉霜却觉得今年的秋冬月份b往年更暖。

心里不冷。

闲了时,绣嫣和吴玉霜就坐在床榻上,一起做些针指。

炭火烧得热热的,炭炉偶尔发出的细小声响使夜晚更添几分宁静,烛台上的红烛积蓄着胭脂蜜一般的蜡油,yu落不落。

这些红烛还是吴玉霜出嫁之前买的,做工很好,蜡质均匀红腻,烛身上还刻着一对鸿雁,平时就搁在嫁妆箱子里,成亲时也没有用到,现在点起来倒是很好。

绣嫣拿来棉布、棉絮、彩se丝线,给夫人缝制过冬时候要用的小物什。

暖帽、手套、项帕、暖袜…

纹样就选夫人喜ai的银雪柳和菩提叶。

“没想到你很擅长缝制这些。”吴玉霜凑过身去,抚0暖帽上细密的针脚。

绣嫣愣了一瞬,又笑道:“之前试着做过,自己做的b外面买的省钱,又暖和。”

吴玉霜从绣嫣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挥之不去的伤感。

她立刻意识到,绣嫣做过这些东西,但未必是做给自己,可能曾经做给另外一个人。

芊儿……

她的心头又回想起这个名字,但她没有问绣嫣这个人是谁。

少顷,侍nv端来两碗银耳雪梨汤,香甜的气息从碗里升腾而起,烛光的照耀下,银耳像是绽放在水中的某种晶冻一般的花朵。

绣嫣看了一眼,又继续做着手里的生计。

吴玉霜伸出手,将绣嫣手中的针线拿了过来:“歇一歇,做久了眼睛痛。”

“…是,夫人。”绣嫣下了床,端过一碗银耳汤,坐在吴玉霜身旁。

她舀起一勺,轻吹了吹,尝着不烫才递到吴玉霜唇边。

吴玉霜喝了,也照她那样,喂她喝一勺。

“绣嫣,你知道我已经不把你当成妾室看待。”吴玉霜说。

绣嫣神情懵懂地望着她,眼睛就像一只小羊的眼睛,温驯地等待着主人的发落。

温润而微微摇曳的烛光下,绣嫣清柔的眉眼里又透出那种天真的神se,遮掩住了最深处的那层玩味和好奇。

不把她当成妾室来看待,那麽会是什麽呢?

静默中,滴漏的声音与烛火声交叠在一起,绣嫣眼波流转,心中早有答案。

绣嫣说:“夫人是把我当成……”

她略微停顿。

吴玉霜浅se的嘴唇微启,说出了一个词:

“妹妹。”

“妹妹。”

两人异口同声,几乎是同时说出,并无先後。

绣嫣的脸上没有一点惊讶之se,吴玉霜也觉得两人太过默契,好像绣嫣经常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麽。

究竟是什麽时候,自己亲手把窥见心室的窗户钥匙给了绣嫣?绣嫣只消捏住那亮白如银的jg细钥匙,轻轻旋扭,窗锁打开,吴玉霜的心事就如镜中之物一般一览无遗。

“是亲妹妹还是情妹妹?”绣嫣笑颜莞尔:“夫人待我就如同亲妹妹一样好。”

“亲”与“情”,读音实在是很像的,吴玉霜一时没分清绣嫣说的是哪个字,却没有寻根究底。

“还叫我夫人吗?”吴玉霜问。

绣嫣又笑,轻轻拿起缝好的一只月白云锦手套:“姐姐试试合不合手。”

吴玉霜伸过右手,绣嫣捧着她的手,为她戴上手套。

丝缎轻暖,如同流水一般覆过手心、手背、指节、指尖……贴合在皮肤上。

吴玉霜从小到大戴过许多手套,甚至出身g0ng廷的绣娘与裁缝为她做过手套,但是除了母亲的,其他人制作的手套没有一副能与绣嫣做的相媲美。

这副手套贴合得就像是从手上剥落下来的肌肤,现在又重新回到手上一样。

吴玉霜轻蜷手指,行动之间也没有滞涩之感。

“绣嫣,你的手艺这麽出众,哪怕是为王官贵戚裁衣制物,也是千金难求吧。”

吴玉霜很少这样直接夸赞别人。

绣嫣笑道:“姐姐太过誉了,姐姐的手我天天握着,尺寸自然了熟於心,别人可不能做到这样。”

由於天气转凉的缘故,绣嫣也回自己房间拿一些保暖的衣物过来。

原本她的卧房离吴玉霜的卧房很远,自从她与吴玉霜同住,就不经常回自己房间,大约半个月回去一次。

绣嫣每半个月都会亲自回去打扫自己的睡房,她本就是地位低微的小妾,并没有下人供她使唤,这倒正中了绣嫣的下怀,她也不喜欢有人随意进入自己的房间。

只要她出门,房间都会上锁,这也让绣嫣平添了几分神秘,其她侍nv、婆子和小厮们不禁纳闷,绣嫣是不是在房间里私藏了些什麽,也想要探知她的底细。

“她房里一定藏着夫人赏给她的金银首饰。”侍nv喜月说,“每次隔着窗缝去看,她都躺在床上数钱。”

“不知道是怎麽笼络住了夫人,我可也想学学,”贴身侍nv红砚说:“从前也有不少人想要亲近夫人,都想得些好处,但夫人那x子…冰山顶上的石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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