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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玄之衍狐疑地看着他。

“而且主要是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卫风一脸诚恳道。

“……”玄之衍沉默了两秒,松开他转身就走。

“哎哎哎之衍, 玄之衍!”卫风赶忙拽住他, “你让我说实话的!说了你又不爱听!”

“你大爷!”玄之衍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闹归闹,两个人还是迅速交换了双方知道的情报, 卫风简明扼要地将阳华宗混战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省去了些不必要的细节,但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总之就是这样,我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又带着一半神器,而且我对师父还有用处,在利用完我之前他是不会杀了我的。”卫风给了他一个十分坚定的眼神。

玄之衍一言难尽地呼噜着怀里的乌拓,“你到底在骄傲什么?”

“你想看看我的原形吗?”卫风双眼发亮地看着他,“特别威风!”

玄之衍将信将疑地望着他,“看……吧。”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卫风倏然炸成了团黑雾,待雾气散去,数不清的鬼纹张牙舞爪探出来,一个人身鲛尾背后长着巨大双翼的怪物出现在了玄之衍面前,它比卫风的人形要大上一圈,那嶙峋的羊角和空洞的白瞳分外诡异,更不要提那獠牙和满脸蠕动的鬼纹。

玄之衍缓缓睁大了眼睛。

“怎么样?”卫风抬了抬自己覆着鲛鳞和羽毛的手臂,掌心鬼纹浮动,兴高采烈地递给玄之衍看。

“这也……”玄之衍顿了顿,脸上的惊讶化作了兴奋,“太威风了!比画册上那些上古异兽可强多了!!”

卫风疯狂点头,这段时间他都快被江顾打击得没有自信了,他环臂在胸前,嘚瑟道:“我化作原形能单杀一个大乘期修士。”

“!!!”玄之衍震惊地看着他,好奇地摸了摸他胳膊上蠕动的鬼纹,又敲了敲他锋利坚长的獠牙,“厉害啊!你要这样我就放心了,江顾肯定奈何不了你。”

“……嗯,那是自然!”卫风哼哼了一声,甩了甩鲛尾,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给他看,而后从身上拽了条鬼纹,又拔了根羽毛给他,“给你玩,我看我师父拿这些东西炼过法器,你也试试。”

玄之衍稀奇地接过去,顿了顿皱眉道:“你师父该不会养着你当炼器材料吧?”

“怎么可能,”卫风有点心虚,他也不确定江顾留着自己干什么,却信誓旦旦道:“我可比炼器材料有用处多了——嗷!”

他一下蹦了起来,险些一翅膀扇死玄之衍,他倒抽着冷气捂着尾巴,“你他娘干啥?”

“我拔片鱼鳞研究研究。”玄之衍笑眯眯道:“疼吗?”

卫风咬牙切齿地狞笑,“那你猜猜我为什么只给你鬼纹和羽毛——”

一人一怪瞬间扭打在一起,惊起了一林飞鸟,乌拓淡定地蹲在树梢上舔爪子,懒得跟两个小屁孩掺和。

俩人去往藏宝阁的路上还在动手动脚,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有来有往,不过到了藏宝阁外便默契地静了下来。

“你先解开法阵封印,我进去把阮克己引来,你趁机去地牢把邬宗主给救出来。”玄之衍重复了一遍他们的计划,“要是你顺便去疏影峰把曲丰羽救出来就更好了,她与邬宗主情投意合,我们不如成全他们。”

卫风木着脸盯他,“我是很厉害,但也没你想象得那么厉害。”

“不用白不用。”玄之衍笑眯眯地捣了他一拳,“你一定可以的!”

“……”卫风一翅膀给他按在了土里。

一刻钟之后,阳华宗藏宝阁燃起了冲天大火。

正在主峰议事的阮克己曲清等人匆忙赶去了藏宝阁的方向,只有沈庾信飞向了自己的疏影峰。

与此同时,阳华宗戒律堂地牢。

邬和致面色苍白地靠在墙上,一团黑雾忽然贴着地面升腾而起。

卫风蹲在地上,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诶,还活着吗?”

邬和致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见是他有些诧异,“卫风?”

“还能动吗?”卫风抓了把丹药粗暴地塞进了他嘴里,笑嘻嘻道:“先别急着感动,你跟曲丰羽还欠我师父一个灵境呢,区区洗髓灵芝就想将我们打发了,做梦。”

邬和致苦笑道:“是我连累了她,若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沈庾信抓住。”

卫风将他扶起来,见他走了两步十分困难,学着江顾十分干脆地将人扔进了灵宠袋里,转眼又化作了黑雾贴着地面飞速爬行。

在路过隔壁地牢时,一道沙哑的女声忽然喊住了他,“卫风。”

卫风一惊,蠕动的鬼纹从黑雾中拼出了颗脑袋来,一双白瞳直勾勾地盯着牢里的女人。

解拂雪强忍着不适抓住了牢笼栏杆,对着黑雾中那颗脑袋道:“只要你能带我出去,我可以告诉你的真实来历。”

卫风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扭头便要离开,解拂雪忙道:“你难道想一辈子都活得不明不白受制于人?万一哪天江顾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他还会留你在身边吗?”

地面上游走的鬼纹忽然一顿。

卫风缓缓转过头来,冲牢里的女人露出了个灿烂明亮的笑容,“解副掌门,细说。”

——

溪源秘境废墟。

江顾现在灵力全失,几乎与凡人无异,不过这并非他第一次遭遇这种状况,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应对之法,乘坐飞舟日行千里也不是难事。

周家显然已经放弃了这片秘境,只有零星几个低阶修士在秘境中搜寻残余的法宝,他扣上了改换容貌身形的法宝,按照墨玉镯指示的方向走去。

一个时辰后,他停在了破败的古神殿入口处。

藏在他手腕里的半个墨玉镯隐隐发烫,似乎在迫不及待地拽着他往里走,江顾思索片刻,缓步走了进去。

殿内同他初次来时早已不大相同,最高处的神像坍塌了半边,墙壁断裂高柱横斜,地上还散落着许多修士废弃的法宝碎片,在墨玉镯的指引下,他走到了神像脚下。

那座破败的神像垂着眼眸望着他,目光悲悯又柔和,无端地让他想起了陨落前夕的顾清晖。

顾清晖的容貌在他记忆中早已变得同这神像一样模糊不清,她那只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从烂了一半喉咙里艰难地吐出了些字来,像含着块幽石,又像坟塚外快要燃尽的鬼火。

‘阿尸,你要回到江家……’

‘……阿尸,永远不要忘了你是个人……别变成他们的傀儡……永远不要受任何人支配……’

‘阿尸,活下去。’

江顾面无表情地同那神像对视。

藏在骨头里的墨玉散发着轻柔的暖意,丝丝缕缕顺着他的经脉蔓延进丹田,若有若无地缠绕在他破损严重的元神上,耐心又细致地一点点用墨玉催生出新的元神碎片,就像当年顾清晖用幽石和自己的血肉拼凑起他被吞噬的半边躯体。

江顾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原来这墨玉镯不止抵挡雷劫这么简单,更确切地说它的作用是保护元神,甚至在特定的地点可以修复受损的元神。

这于修士而言何止是只多一条命——江顾垂眼看向手腕,却并未感到欣喜。

天地间自有其平衡之道,这个神器效用如此之大,那相对应消耗的代价必然不会小,只是他如今并无任何修为,显然它消耗的不是灵气,那它消耗的是什么?

在缺损的元神面前修补成形之后,江顾强行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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