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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只觉得头部有些发昏,还隐隐有gu作呕之意,想赶紧回屋子里休息。
见他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去,我愣愣地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头晕的毛病好了一些,遂在惜冬和黎姝的陪同下,我在花园里看起花来了。
花园里一直种着几丛洛神花,此时的洛神花尚未开花,一朵又一朵的玫瑰se花ba0攀附在枝条上,等着四月一到,便会绽放成淡粉se的花朵。
有人说,洛神花原是伏羲氏的nv儿宓妃,长得仙姿玉质,嫁给了洛氏部族的首领洛伯。河氏的首领河伯相当忌妒,便派兵攻打了洛氏的部落,想将宓妃占为己有。洛氏的战力不敌河氏,河伯b迫洛伯要麽交出宓妃,要麽诛杀全族。痴情的洛伯本yu决一si战,却被宓妃拦了下来。宓妃不但阻止了洛伯的行为,还要河氏的使者让河伯划着前来迎亲的花船接她。
最後,宓妃在众族人的哭声中上了河伯的船。她冷冷笑看了得意的河伯一眼,随後竟然翻身跃入洛河中。伏羲氏听闻nv儿溺si的消息後大怒,随即命人诛杀了河氏一族。後人为了感念宓妃为义而亡,遵奉她为洛神。传说,这洛神花便是她的泪水变成的,其花朵颜se鲜丽yan红,开花时,花朵映红了天,也映红了洛河中的一b0b0涟漪。
从前,这些洛神花是映不到我眼中的,十几岁时,我的眼中只有合欢苑里的那些开得鲜红的合欢。如今蹲下身子看看这些小巧的洛神花,忽然觉得多了几分可ai。不求往上爬,只求宁静地在地上x1着平凡人的空气,这倒也是个安稳的人生。
若我也能如此,那该多好。
转眼间汪甯雅怀孕也有六个月了。今日听闻她动了胎气,我便动身去看看。
到了晓棠苑,站在外头的唐钦见了我,上前行礼道:「太太来了。」
唐钦在此,想必凌恒也在,既然如此,那还是别打扰他们了。我朝着唐钦一笑,道:「大爷在里头陪着吗?」
「是,大爷听说五姨太动了胎气,便过来探望了。」唐钦笑着在一旁回话。我轻轻一笑,道:「既然大爷在这儿陪着,我就不打扰大爷和五姨太了,还麻烦总管替我向妹妹打声招呼。」我看着满是秋海棠的晓棠苑,阵阵秋海棠香沁人心脾。花园里的洛神花不知开得如何了,要不也在合欢苑里种些吧!
夜里,凌恒来了。
一番缱绻後,我靠在他的x前,他轻轻闭着眼睛,听着他的呼x1声,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忽然听见他低声道:「唐钦说你今日有来看甯雅。」
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我睁开眼睛,淡道:「听说五姨太动了胎气,本想去看看,见大爷也在晓棠苑,我便不好意思打扰大爷和五姨太了。」
语毕,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想起前几日的对话,我吞了吞口水,问道:「大爷可还在生气?」
冰凉的目光再次袭来,我後悔说话了。
我低着头,闭上眼,轻声道:「我说错话了,大爷还是赶紧睡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见此,我咬了咬唇,翻身背对着他而眠。
翌日清晨,见身旁的男人尚在熟睡,我没有让惜冬进来帮忙,迳自起身更衣。换上一身水墨纹样式的霜se圆领旗袍後,我坐在房间内的梳妆台前,手里拿着眉笔,桌上放着上黛粉和一盒瑜双亲手做的胭脂,对着镜中的自己细细画眉。瑜双的父母原本便是靠着卖些胭脂水粉过活,谁知却被人恶意栽赃,说内涵毒物,b得夫妻二人赔了钱,不得不将唯一的nv儿卖到凌府为婢。
画好了眉,我捧着白瓷做的胭脂盒,盒盖上是薛荭梅画的雪中红梅。不知是否因为名字中带个「梅」字,她的一切彷佛与梅花息息相关:擅写梅花小楷、擅画梅、听说还擅长唐朝梅妃的惊鸿舞,红梅苑中也种着整座凌府唯一的一处梅花。
瑜双做的胭脂效果极好,她管这叫「美人红胭脂」,以玫瑰、紫草、洛神等物浸油後制成,颜se鲜yan饱满,红润yu滴,难怪人们总会形容红se为「胭脂红」。
指尖抹了点胭脂,对着梳妆镜正yu上唇,却听见一声闷哼,停下了手,往床边看去。
凌恒醒着,却没有下床,只是翻过身,一双狐狸眼直直地盯着我,大概是因为刚睡醒吧!本该g人心思的狐狸眼这时模样朦胧呆滞,看着还有几分可ai。
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泛起微微红晕,嘴角边g起一抹浅笑,我微微歪过头,问道:「大爷何故这样看着彤安?」
闻言,他闭了闭眼,随即翻被起身。想起他如今一丝不挂,我赶紧将目光转回镜前。
看着镜中的他已穿好那身平常穿的唐装,走到了我身後,只是默默地不说话。看着镜中的自己,手中的红晕已被我抹得一乾二净,我苦笑着将指腹轻触在胭脂面上,涂抹後对着镜子,静静地将胭脂上唇。
妆毕,我朝着镜中映出的凌恒笑道:「我让惜冬进来替我梳头吧!」
他没有回话,只是将手指伸进我的三千青丝中,轻柔地梳着。手指滑过发丝的瞬间,微风穿过,吹着特别舒服。透过镜中,我难得看见他浅浅地朝着我的後脑勺一笑。
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悸动,我们多久没有如此了?
「你苑里的合欢开得极好,等会儿我陪你一块儿看。」他的声音略带磁x,沉稳得让人安心。
听见「合欢」二字,我面se瞬间凝结。看合欢吗?
想拒绝,又怕打扰了这难得的夫妻情趣。我浅浅一笑,回道:「那大爷等我一会儿,待彤安梳妆完毕,一定与大爷一同赏合欢。」
惜冬替我梳了个简单的低包头,一旁还刻意放了一朵蓝se绢花,我无奈地瞥了一眼惜冬,而她只是笑笑地看着我。
与凌恒漫步在苑间,虽然看着这些又红又紫的合欢,可我如今只想到花园继续欣赏那些在风中摇曳的洛神花。
不知道那些洛神开花了没有…
「彤安。」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也跟着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怎麽了?
他伸手摘了一朵红se合欢,将我头上那朵绢花取下後,又将合欢别了上去,道:「别带着假花,不好看。」
闻言,我总算明白惜冬的用意了。我瞄了一眼与唐钦一同站在身後的惜冬,一对上眼,她随即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合欢的方向仰看去。
我轻笑着低眉,回道:「谢大爷。」
「彤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他的目光依旧是淡淡的,却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了。我在想什麽?他怎麽会问这种问题?
「大爷在说些什麽?」我将他身上绒毛状的花瓣拂去,露出端庄的一笑,道:「如何服侍大爷和老太太,是彤安唯一想着的事。」
理所当然,他眼中的温度瞬间冷却,冷道:「你嫁入凌府五年,倒是与你越来越生疏了。」语落,他转身yu离开,我上前拉住了他:「大爷要去哪?」
他转身看着我,突然露出一gu令我毛骨悚然的一笑,道:「我去桔铃苑看看浣琳。」
闻言,即使心中出现了一gu失落感,我依旧是笑着回道:「大爷慢走。」
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去,不知为何,觉得自己有种被遗弃的感觉。这也不是头一回看着他往别的苑处而去,不知为何这回心中却升起了一gu酸涩呢?
不行!母亲说过,身为正房太太,绝不能霸占丈夫。因为,一个妻子是不用和小妾计较的,只要不犯七出之罪,没有人愿意背上一个「宠妾灭妻」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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