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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魍魉(2936)

 

陆家防卫最重之地,是账房们理事的院落。

言昌城内的,别处的,汇集而来的账务繁而杂,一丝一毫都要理清。陆观似是有意带她去看,她跟去扫了几眼,兴致缺缺。一来她需要的东西定不在这些账里,二来对陆观的家业也不想染指。

书房里,过怀卉为陆观誊写成亲当日赠礼的来客名单。人情往来切多忌少,对陆观而言虽是小财,一旦这些人家中有红白之事,于情于理都是要拿些东西去的。

“夫人整日闷在家里,不妨随我去走动走动。”陆观坐在对侧,此时正写着一封答复年末漕转调移的信,出声道,“我那些个市道之交,常有家中nv眷作陪,我总是不便与她们打交道。”

过怀卉面露无奈,道:“你总想让我见这见那,我怕自己眼界低不会讲话,让你失了面子。”

“哪有人生来就会客套。”陆观搁下笔,研了研二人共用的墨,“况且,我陆观的夫人,只会是别人想要巴结,你随意些也无妨。”

过怀卉觉得他话里有话:“老爷?”

陆观笑了笑:“今晚太守约我谈进贡之事。他有个ai妾时常带在身边,夫人且去……相识一番。”

这倒是巧,过怀卉不仅擅于此道,而且此前来言昌的,则由陆观出面澄清,风波安稳过去后,重新拟契,宅子均以原本的七成价格正式卖给陆观,彻底脱手。

真是想的好美。陆观只是个商人,冯太守若是得不到陆观帮助,冯太守一旦倒台撑si只会被牵个曾贿赂官员的罪责,上缴巨额的罚金即可摆平;若是得了陆观帮助还失了势,陆观可就还多个为官销赃的重罪。

冯太守安然无恙陆观才有利可图,可谁来保证他安然无恙?冯千文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因何缘故被弹劾。

“……腰依我方才背的口诀摆,然后每到他肋骨那里的r0uy的厉害,就停下缓上一缓……”姚花雨好不容易逮住个愿意听她传授的,一时间滔滔不绝,巴不得把一身本事倾囊相授。

这太守府真是龙潭虎x。过怀卉抚了抚前额,吃了一筷子鱼r0u。

姚花雨又道:“除了那些技巧,最好还要用些助兴之物。”

过怀卉轻咳一声:“之前好像说过那些了。”

“不是那些si东西,我是说熏香啊丹药啊这些。”她蓦然变得有点亢奋,“你也知道我家大人年纪不小了,多少力不从心,前阵子他得了些好东西,都是接云国皇家后g0ng才能用的,哎呀里头有些那真是!”

过怀卉眼睫一垂,先羞涩地问效果如何,果不其然听了大段姚花雨讲如何与冯千文酣战淋漓。她看上去腼腆又认真地听着,姚花雨终于歇了口气,问她:“妹妹想不想试试?”

“……嗯。”其实并不想。

“一般人可弄不到哦。”姚花雨暧昧一笑,拉起过怀卉,“走走走,姐姐送你点。”

欢欢喜喜地带着这个新认的小姐妹去闺房。

“肾元凝……柱承久……”过怀卉念着那些瓷瓶上的字,眉峰都快挑到额头。

“可见这天家皇室啊,和青楼也没有很大差别,是吧。”

过怀卉笑笑,只道:“姐姐太客气了,我用不上这么许多。”

“妹妹是在炫耀你的陆爷啊。”姚花雨打趣她,“那我给你选几样锦上添花的,雪中送炭的我自个儿留着。”

又捧来一个深se漆匣,里面均是胭脂粉香,她把自己用过的拣出来,其余让过怀卉挑喜欢的。

这便是陆观提及的接云妆粉了。

jg巧细腻的各形小盒上看不出特别之处,她取了大半排在桌上挑,探手进匣时手掌快速地在匣内各处掠过,几次后终于在匣底与匣壁衔接之处,触到了一个内刻的浅浅花纹。

随便挑了两个,将其余用具放回匣里,顺道用指尖细细0清了那花纹样式。

教内所学庞杂,她思索了一番,却想不起接云国君臣中有谁使用与之类似的印记。

“你再拿几个。”姚花雨给她挑的药足有七八瓶,见她只选了两盒胭脂出来。

“明明是姐姐给我挑的太多了,这种罕有东西,哪里好意思多拿。”过怀卉莞尔。

姚花雨突然面se微变,有些失落地把那些药摆到过怀卉前头,其中的五个小瓶都是方口,她指着那些道:“这几样都是nv子吃的,养身助孕。我……我反正也用不上。”

过怀卉一怔。

青楼那种地方,不知有多少腌臜事。

她挽住姚花雨,同她坐近了些:“谢谢姐姐。”

“呐,”姚花雨重又扬起笑,“我看陆爷真是万里挑一的好男儿,你可好好珍惜。”

“那就承姐姐吉言了。”

两人又说了些悄悄话,回到正厅。

冯太守已喝得口齿不清,拍着桌子也不知在咕哝什么,陆观仰靠在椅背上,用手背遮着眼。

过怀卉走到陆观身边,把他手拿开,他眼眶泛红,但显然并没有喝醉。

“老爷,回去了。”

“嗝……好。”

辞别姚花雨,她扶着陆观出了太守府。

巡夜更夫正好在打落更,路过时被凌人的太守府卫唬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多敲了几声,快步走远。

轿子微颤,陆观靠在她肩上,查看姚花雨送她的一布袋瓶瓶罐罐。

“也是个妙人。”他把袋子放到一边,低声问,“还有什么新鲜玩意不?”

过怀卉抻直他的手掌,在掌心画了那个发现的印记。

“哼……”陆观嗤笑。

过怀卉不解道:“怎么?”

“这是接云国太师戚长逸的族徽。”他顿了顿,“万幸没有立时答复太守。”

“若是太守被定通敌卖国之罪,牵连起来可就要了命了。”过怀卉大惊,“他好大的胆子。”

“与他国重臣私交,怕是嫌命太长。”陆观倒进她怀中,故意在x脯上蹭动,“我此前给他送过不少钱物,若朝廷要借此事抄我家底充国库,五谷不分的夫君可就要靠你养活了。”

你会没给自己留后路么。过怀卉r0u乱他的头发,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由着他在x前作乱,闭目小憩。

方才那更夫敲了暗号,她明日得寻个空去一下医馆。

隔日,过怀卉回了一位米商夫人潘吕氏的约帖,与她去法德寺进香。

陆观有个修道的师傅,对佛法虽不怎么在意,但为商者多少都有些信机缘因果那类,于是多为她备了一包金豆子,并托她为自己过世的母亲祈福。

潘吕氏家产在言昌不过中下,过怀卉推了诸多邀请,应了她的约,很是让她受宠若惊。

过怀卉到访时潘吕氏尚在用午饭,她让潘吕氏莫急慢享,借了她家小门出去买了些香烛花果,一刻多钟便回来了。

回来的人自然已经变成了施蕙。

为了赶时间,杨兮秋为她稍做易容的时候搓的她面有些疼,还有过怀卉这身打扮,好看是好看,穿着可真不舒服,说不定陆观还曾在上面0啊0。施蕙想到此处,j皮疙瘩都要起来,觉得怎么都该向教里讨点额外的工钱。

小医馆里,刚刚手忙脚乱的一阵过去,现在正陷入诡异的沉默。

谭尧梗着脖子,不愿搭理过怀卉。

他舍不得姐姐的怀抱,可看见她身上无意中露出来的q1ngse痕迹,又坚定地拒绝她靠近。

杨兮秋00鼻子,回前堂接待病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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