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春回汴梁
骠骑亲兵一见莫启哲对李佑仁改颜相待,他们对肉人兄的态度立即也改观,搬过一把椅子给他坐,奉上了一杯好茶,还端来四盘果品点心放在李佑仁的桌前。
李佑仁唯唯诺诺地坐下,看着眼前的茶点,咽了口唾沫,没敢动。莫启哲笑了笑,端起茶杯,道:“太子殿下,请用,这是雨前茶,只不过不是新货,对付着喝吧,你可别见笑!”
李佑仁一见莫启哲让客,这才敢端起杯来喝茶,热气腾腾的茶水一入口,他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心道:“舌头啊舌头,我真是对不起你,本来以为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可没想到今日又喝到这般好茶,趁着有的喝,你就多喝几口吧!”他一口气把茶喝尽,不似品茶,倒象是喝白开水。这茶是去年的,已不算是上好,可李佑仁却如饮醍醐,似喝琼浆。他吁了口长气,只感到说不出的快美舒畅,放下茶杯,又拿起桌上的果品点心,大口咀嚼,吃得上气不接下气,噎得直打嗝。
莫启哲笑道:“慢点儿慢点儿,这东西有的是,太子殿下如果喜欢,让厨房多多准备便是,用不着这么个吃法!”他心道:“乖乖的,我手下那帮爷们儿到底是怎么对他的啊,竟让这位锦衣玉食的太子饿成这个样子,愣把普通茶点当成珍馐美味,让老子今日终于领教到什么叫狼吞虎咽了!”
李佑仁这些日子可真是受了不少苦,骠骑军虽然对待人质一向不错,但那是相对而言,别的军队在断粮和遇到因难的时候,最先遭难的都是俘虏,没吃没喝,没有冬衣,骠骑军倒是在这方面没缺了李佑仁的。既没饿死他,也没冻死他。可要象对待赵构那样对待他,也是不现实的,毕竟他跟莫启哲没什么亲戚关系,谁也不会把他当成大爷般的照顾。因为从小吃惯了好东西,一旦吃起平常食物,李佑仁当然受不了。这也算是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
莫启哲对亲兵道:“太子殿下喜欢这口,你们还不多多奉上。”转头又问李佑仁道:“太子殿下,吃这些也吃不饱啊,这样吧。我叫手下给你下碗面如何?”
李佑仁这时也没什么自尊了,一听莫启哲肯赏饭,赶忙点头,他每天只有两个冷馒头,都好久没吃到热汤面了。想吃点有油水的东西,都快想疯了。
莫启哲冲亲兵一点头,亲兵立即走出。去给李佑仁端饭了。不一会儿,韩企先进来了,亲手端来了三碗大肉面,热气腾腾,面上加了不少香油。面还没进嘴,李佑仁口水就淌出来了。
韩企先把一碗面放在李佑仁面前,另外两碗他和莫启哲分了,可两人却谁也没动筷。其实这两碗还是给李佑仁准备地,但却不能一起给他,要让他开口向两人要才成。他们坐在一旁陪吃,都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李佑仁稀里呼噜地吃得满头是汗。
李佑仁把一碗大肉面吃了个碗底朝天。放下了碗筷,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莫启哲。又看了看他面前的面碗,嘴唇张了张,却没敢说话。
莫启哲端起了碗,用嘴吹了吹,道:“这面太热,晾了一段时间,现在吃正好,太子要不要再来一碗?”
李佑仁急忙点头,道:“谢谢,谢谢!”
韩企先笑道:“竟劳动都元帅给太子吹面,太子殿下好大的面子啊!那连我这碗也一起献给太子吧!”说着他把莫启哲和自己的两碗面都端到了李佑仁的桌上。
李佑仁提筷便吃,端起碗来呼噜呼噜的喝汤。莫启哲和韩企先相视一笑,三碗面而已,就让这位太子爷威风扫地,看来饥饿真是能让人低头的第一利器啊!
韩企先心想:“这说明李佑仁不是绝决之人,古人说不食嗟来之食,他为吃一顿饭,就肯把太子地头低下,可见他是个不把投降当回事的人,都元帅的计策成了!”
莫启哲倒不是这么想的,要是换成他自己,他也必定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等吃饱喝足,再翻脸不迟。所以他并没小看了李佑仁,心里正打算着要怎样才能让李佑仁乖乖的听话!
好不容易等他解决了肚皮问题,莫启哲这才说道:“太子殿下,我倒是很想送你回国,可现在却有一件事不好办啊,我要是一送你回去,你们国家地人会不高兴,说不定反倒害了你的性命!”
李佑仁忙道:“怎么会呢,都元帅要是肯放我回国,我国臣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了我?”
“是吗,都会很高兴吗?那拓跋道顺也会很开心啦!既然太子这么说,那我就送你回去好了,我也不用直接送你回国,就先送到拓跋道顺的军队里好了,他们就驻在离上京不远之处!”莫启哲今天倒好说话得很,一改常态,不再刁难,李佑仁说愿意回去,他马上就答应了。
李佑仁一听是送到拓跋道顺的手中,脸色登时就变了,他之所以被莫启哲抓住,又受了这许多苦,全是因为当初拓跋道顺放弃了他,一切苦难由此而起。如果莫启哲把他送到这位元帅的手里,那拓跋道顺为了让他在回国之后无法报复,必会在途中就害死了他,这岂不是才脱虎口,又入狼窝!
再也不敢和莫启哲平起平坐,李佑仁卟咚一声,就给莫启哲跪下了,哭道:“请都元帅救我,万不可把我交到拓跋老贼地手中!”
莫启哲脸上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怎么太子殿下和拓跋元帅有什么误会吗?我早听说二位有些不愉快,没想到竟是真的!太子殿下万不可和朝中领兵大将产生误会,那对你日后登基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地!”
李佑仁哭道:“绝非小小误会,我叫拓跋道顺为老贼,是原因的!他明知吴乞买想杀我,还把我交给了那个暴君。吴乞买总是想杀我,可一直没腾出手来,直到直到都元帅把我解救出来。我才安全了!”他不敢说莫启哲抓他,只好把吴乞买说成是暴君,把责任都推到死人的身上去,反正吴乞买确实有过杀他的念头,这么说也不算是愧对良心。
莫启哲点头道:“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可拓跋老贼这样做,岂不是要绝了西夏的皇嗣。你们国家以后不是就没有皇帝了吗?”说着,他起身把李佑仁扶了起来。
李佑仁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都元帅有所不知,我父皇有众多皇子,我只不过是长子而已。母亲家族又无势力,父皇虽然喜欢我,可朝中大臣却都在另寻新太子,他们要是把别的皇子拥上太子之位,等以后新君登基。他们这拥立之功可不小啊,自然也就可以把持朝政,呼风唤雨了!”
“原来如此!看来生在皇家也是烦恼颇多啊。要是母亲家族没有势力,这太子之位也是难以坐牢!”莫启哲点头道:“我明白了,拓跋道顺支持地是二皇子,对不对?他想把你推翻,扶你弟弟上台!”
韩企先在一旁插口道:“拓跋道顺现在就已经是位极人臣了,可他还想着以后要有更大的权力,这就证明他想做司马懿,控制住国家。等时机成熟他就篡位,或者是让他地后代做皇帝,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莫启哲还未等接着挑拨,却听李佑仁道:“拓跋老贼倒是不会拥立二皇子的,他哪个皇子都不喜欢。说我们没有先祖之风!”
“哦,原来他不掺和这种事啊!”莫启哲只愣了一下。便又来话了,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他的真实想法了,好毒辣啊!”李佑仁吓了一跳,问道:“有什么毒辣的想法?”
“他是想立一个还没出生地皇子做太子!”
“啊?还没出生的皇子?可既然还没出生,怎么会被立为太子呢?”莫启哲地话太深奥,李佑仁听不懂。
莫启哲道:“你想啊,你们这些长成的皇子,大多都已成年,有了自己的想法,也都有不少支持自己地人,对吧?”
“对啊,每个皇子都有自己的势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