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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皇上总算是登基了,但愿从此天下太平!”

澜氏皇朝巍峨的宫门城楼下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百姓,他们都是来恭贺新皇登基的。

:“你们听说了没有,咱们这位新皇上才只有八岁呢。”一位老者低声的碰了碰身旁的年轻人,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我听说呀新皇帝是广平王嫡出的儿子呢!这位小王子虽然年纪小,必定很不简单。不然怎么能在众王子王孙中拖颖而出,成为新皇呢!”身穿青袍的中年人捋着稀疏的胡子煞有其事道。

人群中一个微胖的男人不屑的对方才接话的青袍男子摆手道:“这话可就错了,一个八岁的小儿能有什么能耐,要我说啊,他能登基,kao的还是他姑姑---花朝公主,谁都知道如今她才是我们澜氏真正的皇,小皇上不过是王位上的摆设罢了。”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这位公主可了不得呢,现在内宫外政可不全把持在她手里。”

微胖的男人得意的扫视了一眼身旁围着越来越多的百姓,眼中流lou出一丝阴险的笑意,不怀好意的摇头叹道:“她是先皇最小的女儿,尤善歧黄之术,有再世华佗之誉,如今小王上对她是言听计从,我们澜氏皇朝建国百余年,现在却被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掌控着,福祸难料啊!”百姓们闻言,也不禁深深的忧虑起来,七嘴八舌的使肃穆的皇宫城门如菜市口一般嘈杂。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全身着黑衣的颀长身形男子,只腰间悬挂着一块通透的弯月玉佩,闪着温润的光泽,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他的脸亦被一层黑纱敷面,虽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从他言谈举止和周身散发出的气势便叫人不觉屏气凝神,不敢放肆。

只见他望着高高的城楼,缓缓道:“花朝公主素来才智过人,果敢坚毅比之男子毫不逊色半分,从她敏清内宫,勇除定远王,扶助小皇上登基便可窥出一斑,在下倒认为对于积弊已深的澜氏皇朝,这样一位女主掌权未尝不是转机。”

清冷的嗓音却甚是笃定,不容质疑,不少百姓闻言纷纷点头称是,放下了心头大石。

:“哦?这位兄台倒是对花朝公主很了解,莫非阁下是皇室在民间的密使?”微胖男人用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

众所皆知,澜氏皇朝有一支散落在民间的暗室组织,他们为皇室打探各种民间密闻,大江南北,天涯海角都分布着各色密使,传闻中,他们有着出神入化的武功,神秘莫测的身份。

黑衣男子闻言收回缱倦的目光,眼神变的冰冷起来,象淬成尖利剑锋的千年寒冰般紧盯着微胖的男人,冷笑道:“照我看来,你似乎更有资格做密使,你是怎生得知小王上对公主言听计从,又怎么知道公主擅歧黄之术?这,应该都是皇室密闻吧!”

他的话句句诛心,直问的微胖男子哑口无言,眼光闪烁不定,口中呐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围观的老百姓们窃窃私语起来,半晌他突然象见了鬼似的指着那块玉佩惊恐的叫了起来:“你,玉含月,你是,你是凌驸马!”

黑衣男子浑身一震,茫然道:“驸马,驸马

:“他就是凌驸马啊,听说花朝公主下令定远王凌远山自尽的那天凌驸马就不知所踪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整个凌家如今只余了凌驸马一个。”

:“他们夫妻如今已是反目成仇,凌驸马莫不是回来报复的吧?”

如潮水般的议论传进黑衣男子的耳朵,他站在人群之中最后一次回望了宫城,目光中有无限的眷恋,无奈,愤恨,种种种种交织在一起,只见他匆匆走到守城侍卫的身边,将从不离身的玉佩交到他的手中,随后转身离去。

侍卫拿着玉佩转呈到禁军总管的手中,禁军总管一看到这块玉佩,霍然站起身来,登时变了脸色,厉声吩咐道:“快,快,驱散百姓,封锁城门,一定要阻止他出城!”

说着提身起步往内宫走去,侍卫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惶惑的道:“总管,您

总管见侍卫仍是傻傻的站着,怒急攻心的对他踹了一脚:“兔崽子,还不快去传令,他要是走失了,我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侍卫被总管踢了一脚,这才醒过神来,滚着爬出了领班房传令去了。

大批铁骑禁军一阵风似的穿过城楼,在总管的指挥下迅速守住来往王都的要道,对百姓商旅进行严密的排查,围在城楼下的百姓们顿做鸟兽散。

夜渐渐暗下去了,掩映在一片苍茫夜色中的宫城越发显得诡秘莫测,城楼上几盏昏暗的宫灯在风中若明若暗的忽闪着,让人心里不由的打起了寒战,侍卫们目不斜视的笔直挺立着,忽然瞥见有人影走近,侍卫总管仔细辨认后,忙迎了上去,尚未行礼,只听一女子轻柔的声音道:“你退至一旁就是,不必跟随,我略站站便走。”

侍卫总管立在一旁必恭必敬的道:“是,属下领命。”

这个身着逶迤曳地白纱绣紫花长衣的女子缓缓走上城楼,俯视着暹罗王城的万家灯火,清亮的眸子里满是神往。她素面朝天,肌骨莹润,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上未施半点脂粉,刘海高高被梳起,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赫然一颗盈润醒目的“美人痣”在眉心鲜艳欲滴,如云的乌髻上只斜斜簪了朵白花,纤腰不足素手一握,仿佛壁画上的九天玄女般轻灵飘渺。

一阵微风袭来,雪白的皓腕轻舒,她垂下眼睑,手心里如圣莲怒放般紧攥的正是那块被称为“玉含月”的天下至宝。

:“公主,夜凉伤身,还是随奴婢回宫去吧。”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中年宫妆女子,为白衣少女披上一件金黄色绣着凤凰的氅衣,关切道。

:“月娘,你瞧,他把这块玉送过来了,他连见我一面都不愿,终究还是抛下了我。”少女一双明净如秋水般的眸子痴痴的盯着手心的玉佩,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疼到了骨子里。

那个被称为月娘的女子握着她冰冷的柔胰,怜惜的望着她,柔声劝道:“他,想必是得知了公主身怀六甲的消息,这块玉向来是凌家的传家之宝,他既然肯送这块玉回来,证实在他心中是有公主和这个孩子的。他需要时间来平复这一切不是吗?公主,奴婢相信等有一天他能够接受这一切,他一定会回来找您的。”

:“他会吗?我知道他恨透了我,他恨我不相信他,恨我杀了他的父亲,恨我加诸在他身上的所有苦痛,如果没有我,也许他会过的如一潭春水般宁静安详,亦会得到想要的一切。他,恨不得一剑杀了我,又怎会怜惜我腹中的幼子?他怎么还会回来呢?”少女望着无边的夜色,凝脂如玉的面上滑下晶莹的泪水,眉梢眼角皆是化不开的哀愁。

月娘下意识的往少女的脖子看去,修长的颈部一道触目惊心的细小伤痕盘旋在那里,心中一阵后怕,忙轻轻托起她的手肘往寝宫走去,缓缓道:“不会的,您肚子里怀的是他的骨肉,他不会决情到如斯地步,相信月娘,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少女抬起右手放到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长叹道:“我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做母亲了。”

:“是萱妃娘娘在天之灵保佑您呢。”月娘亦叹道。

两人走至一旁侍立的禁军总管身旁时,少女仿佛受不住寒凉似的紧了紧身上的氅衣,忽道:“不必再找了,随他去吧。”

总管一愣,愕然扬起脸却正对着少女寒清的双眸,心内大震,忙垂下头肃立道:“是,属下遵命。”

月色融融的洒在两人身上,少女渐渐远去,身影消失在一片灯火辉煌的殿宇之后,只听月娘轻声道:“又要到二月十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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