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
蔡可宁:“就瞎说,想到什么说什么。举了两个例子,什么大学生村官带领深山贫困村走上致富之路,还有主席多次批示秦岭违建问题。”
“好了好了。”杨言说,“还是恭喜我们蔡可宁同学成功上岸了。”
大家举杯,以水代酒啜了一口。
“什么呀。”孙迪青说,“什么蔡可宁同学,以后就是领导了,叫蔡局,蔡主任。”
叶一诺在一边笑。
“求求你们了行吗?”蔡可宁服了,“我就混口饭吃,什么都想只会影响我拉磨的速度。”
大家大笑。
一转眼,青葱岁月就悄然流逝,大学即将毕业,大家未来的道路也逐渐清晰。蔡可宁不出意外便是毕业即进体制,杨言回老家的医院上班,她父母托了关系将她塞进内科,起码急诊妇儿重症之类不用沾手。孙迪青和叶一诺正在等待复试,读完硕士或许出来工作,又或许还会继续读博。
不同的人即将拥有不同的人生,渐渐地大家也会有各自的分水岭。
杨言说起某位同学家里已经帮忙找好了导师,只要进复试线就相当于稳录取。
孙迪青:“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叶一诺:“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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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复试日期,蔡可宁和叶一诺下班路上聊起她们单位的人事已经给她打了电话,四月上旬要来她的学校政审,需要提供哪些材料,还要找几名相熟的同学和老师开个小小的座谈会。她到时得回一趟江医。
叶一诺今天心情不错,倒不是她在复试名单上排位还算上游,而是今天跟了台胃ca手术,主任在术中夸她心思灵活,有干外科的天赋。虽然大概率是主任在客气,但听了夸奖总是高兴,又不好跟别人分享,显得她在炫耀自得。
她回味今天手术的过程,上台的除了器械护士其实就三人,主刀之后,她的带教是一助,那她自然就是二助了。带教负责给主刀打下手,她就拿着隻吸引器吸超声刀在脏器边切割时冒出来的血水。其实也是很简单的活,只是主刀给满了情绪价值,她为主刀要了块纱布,主任就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句夸奖。
手机突兀地响起,看见来电显示,叶一诺嘴角的笑意逐渐凝固。
连漾说得言简意赅:“我在你家楼下。”
蔡可宁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与叶一诺拉开距离,并小跑着先行一步回家。
叶一诺仔细辨认小区附近停着的车,没见到连漾常开的那辆保时捷,没见到她上次那辆路虎,也没有曾经送她到南院的那辆奔驰。路边车位有一辆打着双闪的黑色大众,她迟疑着走过去。
主驾降下车窗,是曾经送她到南院的赵叔叔,叶一诺打了招呼,过去拉开副驾的车门,赵叔说,坐后面吧。
后排扶手拉下,连漾的手肘随意地搭在上方。隔着这么一小块方方的物件,她和连漾之间倒像是隔了条银河。
叶一诺思绪纷杂。想起她们两周前的不愉快,她狠狠地气了几天,怨了几天,隐隐约约又有些后悔当时出口的话。后来又反思自己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顺着她,逆来顺受,不是一直这样?
叶一诺正襟危坐,一双眼睛直直地望向前方,眼角的余光悄悄瞄向身边,连漾靠在椅背垂着头,正在看手机。
她一下子觉得空落落的。
在地库下了车,叶一诺跟在连漾身后,连漾走到电梯前,突然转身看她,叶一诺抬起头。
连漾见叶一诺像隻受了惊的猫,慢慢挪步到她身边。
电梯直升到目的地,叶一诺靠在轿厢一边,才刚入户换完鞋,她乎感失重,自己已经被连漾一把抱起,整个人坐在置物柜上。
连漾的双手撑在她身后,不由分说地便吻向她。
唇齿相碰,叶一诺牙关紧闭,别开了头。
她曾经也设想过要把自己对连漾的感情当做一份事业经营,谁会跟自己的老板闹别扭呢,可这一刻却控制不住地心乱,这样的吻她不知道是该接受还是拒绝。
眼泪先一步从脸颊滑落,或许是连漾的吻代表了她想休战,又或许是她感受到连漾在哄她。一想到哄,之前的所有愤怒与怨怼通通消散,被误解、被怀疑、被质问的委屈密密麻麻地涌上了心头。
叶一诺的一双泪眼就这样看着连漾,半晌都不开口。
连漾与之对视,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注意到了柜边的那隻白色瓷瓶。她想起叶一诺有一次说她路过一家花店,里面摆了些干花特别好看,她买了几支粉色的插在瓶里。如今这花与这瓶还像从前那样相得益彰。
连漾将视线从瓷器上挪开,又移回叶一诺身上,她还是这么沉默着不说话。连漾忽然发现她的沉默就像这隻碎了的白瓷器,她将她握在手里,揽在怀中,都会被锋利的棱角硌疼。
连漾伸手将叶一诺脸上的眼泪拭去,轻声道:“别哭了。”
叶一诺终于开口:“你就是这么哄人的?接个吻上个床之前的事就算过去了是吗?”
连漾:“我没哄过别人。”
叶一诺一愣,看着连漾这时沉静的面容,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她的委屈还没有道完。
“我承认,之前游泳的事是我不对,我要跟你道歉,也应该跟你解释。”
“可你不能说我喜欢蔡可宁。”一提到这件事,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和她是好朋友,清清白白的好朋友,就算关系再好也绝不会做越界的事。她有喜欢的人,她不会喜欢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