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节
陈新甲大吃一惊,说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不是成了威逼朝廷了吗?陛下是不会答应的!”
刘衍冷声说道:“不答应就算了,反正如今在陛下与满朝文武的心中,本督已经是曹操、董卓了,也无所谓再干些什么!”
陈新甲叹息一声,说道:“也罢,我这就立即回京禀报,并且极力促成此事!”
刘衍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还有一件事:本兵回去之后要如实禀报陛下,以现在本督掌握的消息来看,洪阁老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已经身陷绝境了,即便本督没有回京,直接从延庆州前往忻州救援,估计也是来不及的,也许忻州失陷的消息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要让陛下心里提前有个准备。”
陈新甲闻言骇然。
御书房内,崇祯帝听完了陈新甲的奏报,脸色惨白的大笑起来,悲愤的说道:“朕这还算是一国之君吗,竟然被刘衍这个武夫如此逼迫!”
陈新甲叹息一声,说道:“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朝中的东林党人啊!臣当初曾经极力向陛下举荐刘衍出战李自成部,让洪承畴率领九边精锐固守京城。可是那些东林党人却蛊惑陛下,不能让刘衍再立战功,刻意将其雪藏,推着洪承畴率军去送死,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啊!”
陈新甲为了让崇祯帝顺利拿下魏藻德、陈演二人,所以言语之间将事情往东林党人的身上推。
崇祯帝闻言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是啊,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平息事态也必须有人要付出代价,这个人,魏德藻、陈演正合适!
“也罢!毕竟此二人曾蛊惑朕罢免刘衍,也算是在这次事态中推波助澜了,将他们二人罢免也好。”
崇祯帝随即语气严厉了起来,说道:“朕今日就降旨,将魏德藻、陈演二人罢免,并且赶出京城。不过刘衍也要知道进退,最晚后天,便要率军前往真定府一带布防。既然刘衍料定洪承畴部已经坚持不到援兵赶到了,那就绝不能让李自成部冲进北直隶来!”
“臣,领旨!”
当日,崇祯帝以“诽谤有功将士、谗言当今圣主”的罪名,诏令罢免了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陈演,以及工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魏藻德,并且限二人在一天之内,携带家眷离开京城,返回老家戴罪耕种。
紧接着,崇祯帝又颁布了第二道诏令,将北直隶的军政大权也交给了刘衍,命刘衍总督北直隶、山东两地的军政、钱粮、民政事。
消息一出,朝野哗然,特别是东林党人更是震惊,随即纷纷涌向午门外,不顾寒风凛冽,也要入宫面圣抗议,却被宫门外的侍卫和大汉将军阻拦了下来。
当日入夜时分,大批锦衣卫包围了魏藻德和陈演的府邸,强迫二人收拾行囊离开北京城。
“昭昭日月,昭昭日月啊!”
在魏府内,魏藻德大声疾呼着,慷慨激昂的对一众锦衣卫说道:“本官一心为国,对陛下赤胆忠心,竟然落了一个如此下场,天理何在!难道朝中就没有贤良了,就没人敢与刘贼抗衡了吗?”
领队的锦衣卫百户冷笑着说道:“刘贼?人家可是鲁国公,论官职和爵位,你就算没被罢职,也要称呼人家为上官。再者说了,鲁国公可是斩首清军十几万级,这样的功劳你比得了?”
魏藻德正色说道:“本官乃是文官,治国理政才是正途,武夫之勇何足道哉!”
“切!”
锦衣卫百户冷笑着说道:“本官?你现在是农夫一个,陛下让你回乡种地,还给老子在这摆官威?快些收拾,给我滚出北京城!”
魏藻德顿时面如死灰,随即连同二十几个家眷被赶出了府邸,所有的家当都被装在两辆马车上。
“什么?”
看着两辆马车上的木箱子,魏藻德大声说道:“我府中还有大量的财物没装车呢!”
锦衣卫百户冷声说道:“陛下有旨,只给你和陈演留下一些路上盘缠,剩下的财物一并冲抵国库!”
魏藻德顿时眼前一黑,差一点晕倒在地,然后跟一众家眷一起,坐在马车里哭天抹泪,被锦衣卫一路“护送”着从崇文门出了北京城。
就在崇文门外,魏藻德遇到了一样被赶出来的陈演,二人见面之后可谓是抱头痛哭,随即被跟来的锦衣卫百户斥责道:“哭什么苦,出了京城,你们便跟朝廷没有关系了,还不快滚!”
杀你如同杀条狗
陈演跟魏藻德一样,也只被允许带出一些随身的行李,至于钱财,只有几十两银子而已,这些便是家中三十多口人的所有盘缠。
此时陈演脸色凄然,对魏藻德说道:“这点银子,如何够用,估计还没出北直隶,我和家中老少就要冻饿而死在路边了!”
魏藻德也是泪眼摩挲,正要感叹一番,却被旁边的锦衣卫百户斥责道:“我说你们二人还有完没完了,以为在这里装一装惨,就能有转机?我还就告诉你们,陛下对你们二人已经非常不满了,能留下你们一条性命,回去就烧香去吧,还待在这里不走,想等死啊!”
“再说了,陛下仁慈,还给你们都留下了几十两银子的盘缠,寻常百姓哪家能拿出几十两银子啊?这已经是一笔大财了,你们二位还想着像以前那样锦衣玉食?别想了!”
陈演大声说道:“这位百户说的对,只要能留下性命,咱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到时候朝中的众位中正贤良,定然会出手相助的!”
魏藻德重重的点头,随后抱拳说道:“那咱们就此作别,日后一定要书信往来,再图复起之事!”
“好!”
魏藻德是北直隶通州人,沿着官道要向北京城东面走。而陈演则是四川成都府井研县人,此去路途遥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魏藻德与陈演作别之后,便各自乘着车马分开,一个朝南,一个朝东,沿着官道越行越远。
那锦衣卫百户看着两人的车马,冷笑着对身边的部下说道:“这读书人就是麻烦,都落魄成什么样了,还这般啰嗦!”
一个锦衣卫小旗官则是眼神闪烁,随即笑着说道:“大人先回去,小的去给大人打壶酒,回去叫了差,咱们也好喝点去?”
“哈哈,这样最好!”
众人离开之后,这个锦衣卫小旗官随即来到城门内的一处杂货铺,对里面的伙计说道:“天王盖地虎。”
那伙计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了看左右,见没有别人,于是说道:“宝塔镇河妖。”
“呵呵,原来这位锦衣卫大人也是镇抚司的同僚啊!”
那小旗官点头说道:“快去传递消息:魏藻德和陈演刚刚已经出京,各自返乡去了!”
“好!”
那伙计说道:“放心,吴老大已经安排好了,这两个老狗跑不掉的。”
这时有人过来看货,那伙计随即换上了一副笑脸,将一个木雕的盒子递给了锦衣卫小旗官,说道:“呵呵,大人看看这个,雕工很好的,买回去不管是送人还是自用,都很合适!”
锦衣卫小旗官手下木雕盒子,给了钱,便离开了杂货铺,待到没人的地方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赫然是十枚山东银币。小旗官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暗道情报司出手就是阔绰,然后便哼着小曲打酒去了。
与此同时,杂货铺的伙计已经将消息送了出去,城外已经提前准备好的两队人马很快就收到消息,随即一东、一南追赶而去。
北京城东四十里外,魏藻德乘坐在马车中满脸愁容,身边的一妻两妾还在哭哭啼啼的,让魏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