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
隐隐约约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很淡,近乎于无的淡。让人一过就分不清究竟是轻笑还是呼吸而已。
冉伶红着脸闭上眼睛,又失眠了好久好久。
翌日,星期日,大晴天。
落地窗外的沙滩大海已然被阳光笼罩,房间里空调开着适宜的温度,灰尘在空气里慢慢漂浮,时间也变得慵懒。
虞听睁眼,片刻失神后她清晰地感觉到今天的与众不同——她处在陌生的环境里,怀里有另一个人的重量和体温。
是冉伶。
昨天晚上冉伶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过身来面对着她,此刻半边脸埋进她怀里,微微皱着眉头,大概在做梦,还睡得很熟。
她们抱着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其实虞听不太喜欢和人这样贴在一起睡觉,只是冉伶的体温比普通人要低,抱住她不会觉得很热。她软软地趴在那儿,像一滩水那样轻盈。
不沉,很暖,很软,呼吸都很轻,很舒服。
虞听愉悦地回味着昨晚的事,盯着她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把人从自己怀里推开。
“嗯……”
刚撑起身子,身下的女人发出了声刚睡醒的嘤咛,虞听怔了怔,冉伶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睛,像是下意识的,她抓住了虞听的手腕。
冉伶的眼睛带着一股迷迷糊糊的柔软,上挑的眼尾让她看起来特别像传说里刚睡醒的狐妖,松软被子和松垮睡裙下的身躯散发着蛊惑的幽香。
“哼……”
她的喉咙是可以发出声音的,在这种无意识的时候。
虞听:“吵醒你了么?”
冉伶摇了摇头,虞听抽出手腕,帮她拉了拉被子,抬手抚摸她额角,理她长发,低声说:“再睡一会儿么?昨天晚上是不是很久才睡着?你好困,看样子没有睡够。”
声音本来就很好听,还温柔得要命,任是谁来也受不了这种似撩拨的诱哄,冉伶眼含秋波地看着她,暧昧丛生,虞听抬手盖住了她的眼眸。
“再睡一会儿,待会儿要去看爷爷和叔叔阿姨,不能没有精神。”
掌心像被羽毛轻挠,反覆几下,终于平静落地。
冉伶听话的,很听话。
确认冉伶又开始进入睡眠,虞听才收回手,果然又看到她的睡颜。
洗漱过后虞听用厨房的咖啡机泡了杯拿铁,去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坐沙发上回了会儿消息和邮件,一个小时后再回到卧室,冉伶已经彻底醒了。
怀里抱着枕头,肩膀裸露在外,肩带松松垮垮地掉了,长发有点儿乱,使得她整个人懒洋洋的,温婉又娇气。
她眨了眨眼睛,很不好意思地看着侵入卧室的虞听,往被子里缩了缩,看样子想躲起来。
“醒了?”虞听面色和悦,说:“那该起床了,待会儿还得去跟爷爷和叔叔阿姨吃早餐。”
冉伶这才没想再躲了,地支撑起身子,撩起肩带下床。
她不太敢看虞听的眼睛,经过虞听时特意加快了脚步,像心虚。
虞听目送她进卫生间,不禁失笑。
很主动,很胆小,像直女一样没有边界感,又那么容易害羞。
冉伶好矛盾啊。
冉伶从小就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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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陪几位长辈吃完早点,虞老爷子让虞听带冉伶下去海滩玩玩逛逛。
今天是周日,昨夜的宾客大多没走,沙滩上都是人,玩各种项目,晒日光浴。
长发挽在脑后,涂好防晒,冉伶换了件碎花长裙。虞听散着长发,露腰背心外套了件海岛风的衬衫,墨镜挂在高挺的鼻梁上,与冉伶走在一起格外有辨识度。
穿着热辣比基尼趴在躺椅上晒太阳的齐悯远远就瞧见了她们俩,挥手打招呼。
“阿听,过来,来这儿!”
齐悯趴在躺椅上摘下墨镜,满腹揶揄地盯着她俩看,靠那么近,心情那么好,看来是已经把人哄好了。
“伶姐姐好,”先是跟冉伶打了声招呼,“阿听,新婚夜醒这么早?有空下来玩儿?”
胡言乱语。
冉伶脸皮薄,听不得这种内含深意的打趣,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儿就更加不自然了。虞听倒是应对如流,“我们作息很健康,不像你天天熬夜。你看她的黑眼圈。”虞听向冉伶取笑。
齐悯被她戳到痛处,坐起来抗议,“欸,不带这样的。你人身攻击啊??我貌美如花,哪儿有黑眼圈?”
“你不照镜子?”
“哎你!是么伶姐姐?我黑眼圈很重么?”齐悯找冉伶求安慰,不知怎么的“伶姐姐”叫得那么流利亲昵。
冉伶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有的。又因为跟虞听持了相反意见,伸手悄悄牵住她,安抚地看了她一眼。
齐悯“哎哟“了一声,酸得不行,“伶姐姐好温柔好会宠人啊。真羡慕虞听。”
冉伶真的很会宠人,也很有自己的小心思,因为哄人而牵在一起的手似乎是不打算松开了,越牵越牢固。
跟齐悯互怼式的说笑着,虞听瞥到不远处双手抱胸靠着椰树站着的金雅正看向自己这边,扬起笑跟她打了声招呼。
金雅平日里在公司内敛沉稳,这会儿少见她穿着轻松点儿,一件黑色吊带配休闲裤。不过这女人依然面无表情,冷着一张绝美的脸,生来就带着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