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耳朵真的红了啊。
“好喝~”虞听轻轻地给她羞耻多添了份喜悦的柴火。
在沙滩上,很快被一群朋友围住,好奇心驱使着她们源源不断地披着友好熟稔的外衣发出八卦的声音。
虞听可以窥探她们的内心的好奇:都好奇虞听的闪婚对象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是个哑巴?觉得更奇怪了。但当她们亲眼见到冉伶,与冉伶对视,被冉伶微笑回应,感受来自冉伶身上的那股温柔而破碎的生命本身,没有人不会对她心软。
她们或许仍然不理解虞听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但或多或少的接受了。不再在内心直呼惊讶,而是不断地发出类似于冉伶好美、冉伶好绝、冉伶好温柔的评价。
这是冉伶的魅力,更像是冉伶的天赋。
婚礼邀请了很多人,虞听的朋友熟的不熟的都来了。结婚这种环节当然少不了前女友,诡异地合理——虞听的大多数前女友都和她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朋友关系。
这或许又是另一种天赋。
虞听很远便看到了时宜,她眼眸擒着淡笑,不紧不慢地朝自己走过来,送上祝福:“阿听,新婚快乐。”
“谢谢。”虞听十分得体。
时宜沉默了一会儿,用调侃的语气说:“结婚得那么忽然,要不是亲眼见证,我都不敢相信。”
“是嘛。”
“真行啊,虞听。”她颇有些不明的意味,从包里拿出一条被塑料袋封着的银色项链,“你的东西落在我这儿了,正好,今天还给你。”说着,她把项链递了出去。
虞听弯了弯唇,伸出左手将她手心里的塑料袋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格外显眼,在阳光的照射下钻石甚至闪着零碎的光。
时宜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将项链收进口袋,虞听偏头给冉伶介绍,“伶姐姐,介绍一下,这是我前女友,叫时宜,模特。”
异样一闪而过,时宜也大大方方:“你好,我叫时宜。跟阿听分手很久了,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你不用在意。”
冉伶淡笑回应,温和又体面。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新婚燕尔了,”时宜看向旁边得闲看戏的齐悯,“齐小姐,一起衝浪去?”
齐悯应下:“好啊~原来时姐你也会衝浪啊。我正好无聊呢。”
齐悯走得潇洒,虞听和冉伶却是被不停送来的祝福困住了。来打招呼的朋友走一个又来一个,嘴里说着千篇一律的回答,虞听难免有些厌烦。她发觉冉伶的情绪似乎比之前乏了一些,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提议道:“想去走走么?”
嗯。
冉伶用眼神告诉虞听。
“好~”
虞听很自然地去牵她的手,知道冉伶身体不好,大概是玩儿不了水上那种刺激的项目,隻牵着她沿着沙滩往人少的方向走。
冉伶走路其实不算很慢,就是有一种犹如羽毛在空中慢慢飘动的轻盈感。虞听陪她漫步,陷入一种很舒服的状态,不需要特意找话题,不需要顾虑太多,就像是领地意识很强的人回到了自己舒适的巢穴,陪伴着她的是她纯粹的别无二心的所有物,或许是一隻乖顺无害的小猫。
虞听可以完完全全地享受大海带来的自由,保持心情的愉悦。
当然,也可以选择看着某人陷入一种异样的小情绪里,默不作声,旁观享受。
走了一会儿,冉伶如碟羽般的眼睫低垂着,也不看大海,眼前脚下的沙子成了她视线的临时存放点,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虞听。
牵着的手依然牵得很紧,紧得不像如此羸弱的她该有的正常力度,她不断在弄小动作,用指尖碰碰虞听的手背,挠一挠虞听的指节,有话想跟虞听说,有点儿焦灼,又点纠结。
她该怎么跟虞听表达呢?
她想问那条项链很重要么?为什么会在早就分手了的前女友手里?不重要么?为什么那么久了,一定还要归还呢?听听为什么不扔掉?
可她不会说话,虞听看不懂手语,在手心里写字又表达不完,如果这个时候拿出手机的话打字给虞听看的话,会不会很破坏看海散步的舒服氛围?跟哑巴交流真的好麻烦。
虞听会觉得扫兴么?
她们都大大方方的,那本该是一件不该被在意的事情才对。】
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能说扔就扔呢?
冉伶陷进了纠结里。
“伶姐姐。”虞听忽然唤了冉伶一声。
嗯?
冉伶立刻看向她。
其实跟虞听在一起,她每时每刻都在期待虞听与自己讲话。
“那里有一隻搁浅的水母。”
冉伶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隻头颅大小的水母安安静静的躺在金黄色的沙滩上,透明的身躯因为阳光的照射呈现了五彩斑斓的颜色,却濒临干涸。海浪带来的晃动的浅浅水流从它身上淌过又流失,带着无济于事的悲伤。
像一幅美而精妙的油画,冉伶怜悯地望着它。
“伶姐姐。”
忽然,虞听又叫了她一声,松开了她的手,毫无征兆地揽住她的腰身,整个人贴向她,将她轻轻地抱在了她怀里。
虞听下巴轻轻抵在她纤弱的肩膀上,显得更加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