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光书徐徐展开,二人一目十行阅览完文字后望向书中夹带着的画像,双双怔住。
“这——是我?”
紫瑜目瞪口呆,语调急转直下,混沌的思绪卡了卡,令大脑一片空白,画像之人不光名字与她相同,便是容貌亦不差分毫,突如其来的讯息使她不敢置信。
“这不可能啊,你表弟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是什么天界帝姬。”
她连连摇首,目光对上展灼华,看清他目中的严肃认真,心脏仿佛受到重重一击,沉沉地落入无底洞,无尽空落感一窝蜂袭来,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展灼华拥住无助的她,低声安抚:“别怕,一切有吾在。”
长夜寂寂,夜幕低垂,像是一汪无尽浓郁的墨,星与月蘸不开夜色的枷锁,稀薄微弱的光是唯一的一抹希冀。
静夜之下,广袤无垠的海域平静无澜,海面上伫立着一艘楼船,船上布置得简单朴素,甲板上设了两张竹制躺椅并火炉,炉膛内的炭火烧得炽烈,驱赶走了周遭的寒冷。
躺椅中间放置了一张几案,摆着七八壶酒,其中一张躺椅上仰面卧着一名妙龄少女,绣着流云纹的缥碧裙袂逶迤拖地,像暗夜绽放的一朵青莲,姿态饱满清丽。
她的手中拎着一壶酒,边欣赏着夜景,边豪放的给自己灌酒,仿佛饮的不是烈酒而是白水。
酒入喉,激起一阵炽烈的灼烧,蜿蜒着漫入肺腑,好似冲淡了一直弥漫在身体中某种不敢再去触及的情愫。
豪饮之下一壶酒很快就见了底,少女放下空壶,伸手要拿起另一壶酒,不成想让另外一人横刀夺爱,又得来好一顿的揶揄。
“以前分明是个一口倒的,现如今却成了千杯不醉的能人,历劫一遭练就如此好酒量,容盈帝姬的收获倒是不小。”
夜风拂面,浓郁酒香之中掺杂了女儿家身上的淡香,一角绛色衣袂随风扬起映入眼帘,容盈翕张着酒液熏染的唇微微翘起一抹弧度。
“旁的人历劫归来需要睡上个三天三夜调理一番,轮到灵越神女却需要睡上个七天七夜,您这身子骨明摆着要往横向发展啊。”
容盈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腰身,撑着额角自顾自笑了一阵子,戏谑道:“倒也还有发展空间。”言罢,拿起了案上的一壶酒,大口大口灌了起来。
闻言,灵越垂眸扫视过自己的腰肢,心里头不大自信,悄悄上手摸了一摸,哑然失笑。
行,她就胖了一点,便让这双火眼金睛给逮到。
“好眼力。”
言不由衷的夸赞引得二人相视一笑,双双持壶对碰一下,酣畅大饮。
夤夜已至,海上明月变得又圆又大,清辉映照着海面,仿佛升起了两轮清湛湛的月亮。
灵越抱着酒壶靠在船舷处吹着冷风,望月兴叹:“其实现在想想,如果早一点我参悟了你的话,大抵历劫能更轻松容易点。”
炉火熏暖的风沁进身体,同浓烈的酒气交融,令人产生了几分热意。
容盈捧起酒壶,脸颊紧贴着摩挲酒壶感受凉意,想了一会儿后恍然大悟。
是了,她曾托水芙带话给灵越。
众生万象生必死,死必生,勿要困顿不前,人世一遭,权且顺从本心。
彼时的她已经拥有了天界的记忆,为了避免横生枝节顺利渡劫,一切尽量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竭力做好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当她在中秋宫宴上见到启珩和灵越求赐婚之后。
她明白天意不可抗,历劫乃是个人之事,如若外力横加干涉太多定会物极必反,可是偏又生出一点不一样的心思。
在天界时,她知道灵越喜欢启珩。
可是二哥哥生就一身反骨,不满当一个牵线木偶,认下这桩父母早已定好的婚事,因此一直以风流滥情示人,目的是想令灵越彻底失望,主动放弃婚事。
而灵越也曾因二哥哥的风流伤心不已。
她就在想,身处凡界历劫的二人既然能结为夫妇,那么便是有缘分。
毕竟,缘分可遇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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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齐聚
“为执念所困囿, 本心被深深的掩埋起来。约莫这就是天意,就是我真正的劫数。”
灵越饮下一口酒,辛辣的酒液刺激着感官, 她的眼尾发红,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子, 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