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例保留下了小部分铸材,想为日后编写冶剑史留下参考,细细研究时却陡然发现了铸材的异样。
因觉事情蹊跷,他留了个心眼并未上禀,怀揣着满腹疑惑,私下去暗访陵汀州同相娥山,进而获悉了一桩足以惊骇五界的事情。
陵汀州的固尧青铁与相娥山的灵脉俱已遭魔气侵蚀,且在相娥山的山洞内发现了一座秘密关押着魔族之人的监牢与陨魂炉,又知悉他亲手炉冶的剑上附着了魔君峥槊的魂魄。
这是一场天大的阴谋,葛涯子自知势单力薄无法与临彦相抗衡,也明白炉冶出剑之后定然会招致杀身之祸,甚至会牵连到亲人朋友,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就在炉冶出剑的当日,他故意藏起了剑偷偷焚毁掉,找来离魑丹毒杀了陵汀州的州民,又引渊壑真火烧毁了相娥山,火势吞噬了数千生灵,震惊天、魔、冥、妖四界。
葛涯子此举甚是疯狂,他想令所有人都来关注此事,借此来破坏临彦和寂沙的行动。
固尧青铁腐蚀成一滩水,渊壑真火与断峦淬火燃烬灵脉,致使相娥山坍塌大半,彻底挫败了临彦和寂沙复活峥槊的大计。
所谓葛涯子自戕时留下的遗书不过是临彦为了遮掩真相的障眼法,给世人的一个交代而已。
可是葛涯子怎么都不会想到,他在偷偷焚剑之际,竟被一个心怀不轨的小男孩目睹了全部过程。
那个小男孩为了窃来能换取饭食的物什,趁着葛涯子走后,偷偷熄灭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剑捡走。
因着变故横生,因缘巧合之下魔君峥槊提前从剑中苏醒,有了意识的他发现意图把剑押给铁匠铺换取吃食的小男孩。
许久未见血气的他用铁匠的血开了剑刃,并把小男孩认作义子。
为了韬光养晦,峥槊一直暗中躲藏积蓄力量,而现今他不必再躲藏,强大的力量已经觉醒恢复,足以剑指五界,重燃神魔之战。
至于,葛涯子的徒弟画皮鬼陶七实则是临彦放出的诱饵。
临彦与寂沙一直没有放弃追寻峥槊的下落,暗地不断寻访。
可就在寂沙死后,临彦偶然间得知了一些蛛丝马迹,正巧遇上芳漪和月桓来到娑碣城,他便想借旁人的手不费吹灰之力找到峥槊,去蚕食他的力量。
只是峥槊早已今非昔比,莫说是一个临彦,冥界的人加一块儿都不是昔日魔君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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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解惑
“白辛便是峥槊当年收养的义子。”
芳漪再度抛出的一句话, 震惊了在场之人,她顺道把浮屠岭中发生的事情也讲了出来。
“浮屠岭中月桓同白辛对战,最终白辛以失败告终, 我用放他一命为条件,让他告诉我主导一切阴谋的祸首。”
说到这儿, 她顿了顿, 惋惜地叹了口气, “奈何他认准死理,一门心思要将不归路走到底, 软的不吃,便用上强硬手段以吐真术迫他开了口。”她又仔细想了想, 似乎遗漏下一人, 娓娓续道:“至于进入石林幻境中的魅姬,被我强行搜了神识后行止疯癫, 掉入万蛇窟中受万蛇啃噬只剩下一副残骸。”
作为天界帝姬自幼学的是行事正派,本来一些刑讯逼供的手段不该由她来施为。
可是事急从权, 也不能死教条的遵守着条条框框的规矩,且有些人不值当用和软态度以待,雷霆手段固然不近人情甚至乎血腥, 但往往是最管用的。
搜遍魅姬的神识,听了白辛吐露的真言, 芳漪倒是收获不小,自袖中取出当时记录下全程的昭明镜,放给众人观看。
“当初在娑碣城顺着画皮鬼陶七的这条线索,倒是挖出了些许蛛丝马迹, 却也只是查到临彦冥君的身上, 便再无后续。现如今至少探明主使之人是魔君峥槊, 事情的真相已是大白了一半儿。”
昭明镜中的画面很清晰,峥槊早在一众人尚在天界即将历劫之时,便出手攻击过,若非是有一撒星芒相助,恐怕众人非死即伤。
最后没有得手的他,就想顺水推舟利用历劫一事,设法添上许多阻碍,令所有人都饱尝痛苦折磨,困囿不得解。
每个人所经历的一切,皆是他的阴谋。
启珩惊愕不已,喃喃道:“以为的劫数,却原来都是由峥槊一手造成……”
“而事情另外一半儿的真相,我未曾从白辛口中探明,也不曾从魅姬的神识里获知。”
夙夜难眠的问题始终困扰芳漪,她百思不得其解,“峥槊为何偏偏盯上了我们?”
若说有仇怨,一干人降生不过千余年同他相隔几十万年,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去结仇。
一直静坐不语的楚黛眼睫微抬,一张沉静的容色稍起变化,清润乌眸漾开涟漪,满腔心绪随之跌宕起伏。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魔君峥槊尚能够复活,那么在神魔之战中陨落的神祇是不是也有复活的机会。”
温和的语声传进耳中却如同一记惊雷突降,震得每个人皆不可思议地怔住。
此言一出,满座静默,楚黛的目光逐一扫视过在座的人,诉说着一个叫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峥槊之所以会针对我们,只因我们乃是上古神祇的转世,他与我们的梁子早就结下,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