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姜明曦见缝插针,将头转回来,冲他眨眨眼:“可以么。”
燕堇:……
还真有这个想法啊。
沉默了一阵,燕堇开始逗她:“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孤几个条件。”
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松口?
姜明曦狐疑地拧了拧眉,知道他极有可能是在逗弄自己,仍止不住升起希望问:“什么条件。”
燕堇仰头长嗯,忽然想到下午听到的那句“亦凡哥哥”,身体往下沉了三分,凑到她耳边:“那就……先叫一声哥哥,燕堇哥哥。”
他果然是在逗自己。姜明曦鼓起双腮,再次扭过头不看他,却因为这个动作,将修长白腻的侧颈彻底暴露出来。
燕堇迟迟听不到她的回答,目光下移落在她锁骨的小痣上,张口咬下去。
姜明曦抽了口气,咬牙:“燕堇!”
燕堇:“叫哥哥。”
姜明曦偏不如他的愿,趁他不备咬上肩头,燕堇身形一顿,反手拉过床上的锦被裹住两人。
锦绣被里一浪高过一浪,无力的小手垂在榻沿,很快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带回锦被下。
燕堇从不是心怀宽广之人,属于他的任何东西包括人,就只能是他的,旁人夺不走,她也别想逃。
姜明曦实在不行了,连忙求饶。
燕堇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喑哑的笑,再次凑到她耳边亲了亲,诱哄:“那你叫声燕堇哥哥,叫了,孤便放了你。”
姜明曦很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对这种称呼格外执着,但她现在真的好累,在两者之间选,她还是选择让自己好过些,憋好久憋出一个声音微弱的“哥哥”。
燕堇再次加重力道冲刺:“你说什么?”
湿润的睫毛微颤,姜明曦干脆闭上眼:“哥哥,哥哥,燕堇哥哥,这样你满意了吧。”
不好,猫儿开始不耐烦了。
燕堇手伸到她背后,将人捞起来抱着再去沐浴,气得姜明曦直拿眼瞪他,可她又没什么力气,眼睛瞪再大也是有气无力地。
到最后还是在沐浴的时候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只听耳畔依稀传来厚重的声音,像极了十年前上元节,她差点被人牙子拐走时,随手拉住一个少年,哭着喊他“哥哥”。
少年满眼杀气地瞪向要来抓她的人牙子,沉声怒喝:“你们干什么!”
姜明曦在那一声怒喝中掀开沉重的眼皮,燕堇已经穿戴好准备去上朝,发现她醒了转身走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天还早,再睡会儿吧。”
姜明曦本就没醒神,听到这句类似催眠的话,再次阖眼。
风疹本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何况皇后日日都会派嬷嬷来两趟问问她的情况。
修养一两天,赶上天好,姜明曦特地去了趟坤宁宫谢恩。
瞧出她精神有些不济,贺皇后忽略了她脖颈上不经意间露出来的独属于欢/爱后的痕迹,贴心地叫她回去好好歇着,切勿操劳过度。
一番关心的话倒让姜明曦莫名有些心虚,恭恭敬敬地应声退下。
回宫路上途径花开正艳的御花园,不禁慢下脚步细细观赏着院内的牡丹、芍药、雏菊等一些看似普通寻常实则名贵至极的花卉,心中暗叹:果然还是皇家会享受。
“嫂嫂?”
姜明曦正停在一排白玉兰树下,听见声音,回了头。
微风四起,正值花期的白玉兰随风飘落,阳光下,女人莹白的脸庞透着些许红润,更甚风中的白玉兰。
燕云诀脚步微滞,笑着上前问好:“嫂嫂身体可好些了?”
姜明曦目光停留在他眼角的痣上片刻,颔首浅笑:“多谢王爷挂念,已经好多了。”
燕云诀捏着手中的小瓷罐,划过她脖颈上的痕迹,笑的淡漠又疏离:“那就好,嫂嫂这次也算是糟了场无妄之灾了,不过多亏皇兄及时发现,才能揪出那些不怀好心的人。”
提及燕堇,姜明曦无话可回,只好随着他的话笑了笑。
这时又一阵风拂过,树上的白玉兰簌簌落下,恰巧一朵落在了她的发髻间。
燕云诀刚及弱冠,搬出宫不过月余,此前一直住在宫中甚少外出。
外界对这位湘云王的印象也是十分模糊,提起来的大抵就只有那过分昳丽的容貌。
贺皇后年轻时也是能与先皇后齐名的美人,惠文帝自不用说,年过四十依旧丰神俊朗,燕云诀可谓是完美继承了两人最优秀的那一部分。
只不过在崇尚武力的燕国,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皇子就有些不够看了。
甚至就连贺家,也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如今的彻底看淡。
毕竟燕国向来尊崇立长立嫡之道。
在皇太子燕堇无大错的前提下,其他皇嗣就算再有能耐,也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
更不要说燕堇这些年来为燕国立下的汗马功劳,仅是拥戴程度,就不是其他皇嗣可比拟的。
最关键的,燕堇还是唯一一个由惠文帝亲手带大的皇子,哪怕只凭这一点,其他人就已经输了。
所以目前来看,朝堂上还算祥和、安分。
也正因此,姜明曦有些不太明白他特地来跟自己搭话的用意,仅是打声招呼这么简单?
内心正疑惑着,燕云诀忽然提步上前伸出了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也修剪的十分齐整,看着就比燕堇那一双糙手赏心悦目不少。
姜明曦却心中一紧,下意识要往后退。
许是察觉出她的戒备,又或是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燕云诀手伸到一半又退了回去,勾起嘴角,指向自己的头顶:“嫂嫂头上落了朵白玉兰。”
姜明曦诧异地眨眨眼,反应过来抚上发髻,果真从发间摸到一朵触感湿润的花瓣。
跟在身旁的琉璃看到后赶紧给她取下。
看着被取下来的白玉兰花,姜明曦顿时面露囧意红了脸,意识到方才是自己想多了:“多谢王爷提醒。”
燕云诀:“不过小事一桩。先前听闻嫂嫂误食红豆得了风疹,小王也是深有同感,知道这得了风疹的痛,故而想将自己涂抹有效的药送与嫂嫂。”
他说着伸出右手上的小瓷罐,自嘲:“后来一想,宫内的太医必定比小王有法子,而且嫂嫂看着像是已经大好,小王刚才也就没有拿出来。”
姜明曦定睛看了眼那只靛蓝釉、不及巴掌大的瓷罐,愈发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人家明明好心,自己反而多想,真是太不应该了。姜明曦慌张地冲他笑了笑:“多谢王爷好意。”
燕云诀默默将小瓷罐收回去,噗嗤笑出了声:“嫂嫂这都谢第二遍了,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姜明曦正为自己的恶意揣度懊恼,忽然听到这句满头雾水,小时候?他们见过?
燕云诀摩挲着掌心里的小瓷罐,见她满眼疑惑地看过来,失落地垂下眼睫:“上元节,青铜巷,看来嫂嫂已经忘记十年前的事了。”
随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姜明曦慢慢睁大眼,记忆深处人潮拥挤的夜晚再次涌入眼前。
幼时的她因为早产,身体总隔三差五地出问题,十年前上元节那天她也毫无例外地病倒了,只是病的不太严重,躺着休息即可。
彼时,她与姜明舒还是关系要好的堂姐妹。
躺床上休息时姜明舒特地跑来找她,绘声绘色地跟她说外面有多热闹。
当时她不过六岁,平时都被拘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