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对啊…”见保镖一直没反应,陈帆也笑着开口,“其实完全没关系的啦!”
保镖仍然没说话,只是默默取下了另一边口罩,阮绥音收回了手,靠上后座椅背,将脑袋撇向窗外。
今天他要开始一档节目的录制,这是个音乐节目,没有评委、也没有什么竞赛机制,只是邀请了许多歌手聚在一起,根据每一期特定的主题选歌做一些舞台。
这档节目热度很高的第一季也曾邀请过阮绥音,但阮绥音通告排得太满,没能参加,到了第二季节目组再次来邀请,才挤出时间应下来。
自出道起,他的工作就大都是段奕明来决定,段奕明足够了解他,虽然在音乐方面他经常越过段奕明自作主张,但不会多过问其他事情,段奕明安排什么他就做什么,这档节目也是大概了解了一下内容便应了下来。
第一期节目的主题也很简单明了,和第一季一样,就是让每位歌手演唱最自己的歌里面最意义非凡的那一首,老歌新唱,既是一位歌手最好的自我介绍,也是见证歌手变化进步的一种方式。
“rcury,你知道参加这个节目的还有哪些歌手吗?”走进录制现场后台时,陈帆问起阮绥音,却没等他回答又自顾自说,“专唱苦情歌的叶真,只有技巧没有感情的隋风,还有还有,就连那个唱摇滚的夏翎都来了!不过摇滚歌手不是都很特立独行吗…竟然也会来参加这种节目…对了!还有…”
“我不饿。”阮绥音打断了他,同时推开了他放到自己面前的餐盒,拿过一沓信件,仿佛那些信可以当饭吃。
“你在家吃过东西了吗?”陈帆歪歪脑袋,可自己到的时候他显然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阮绥音没有回答他,陈帆在他身后看着他翻看书信的手,感觉他的腕骨几乎要刺穿皮肤。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刚刚还被陈帆挂在嘴边的人好巧不巧就出现在了门口。摇滚歌手夏翎挎着把电吉他,身上穿着皮衣黑裤,蹬一双短靴,手上、脖颈上、甚至是腰间都挂着七七八八的五金饰品,随着她的脚步碰撞出脆响。
她直直朝阮绥音走过来,等陈帆回头时,阮绥音已经站起了身挂上笑颜,礼貌地和夏翎打招呼。
“你怎么比大荧幕上看上去还要瘦那么多?”她化着略浓的烟熏妆,短发染成了黑得几乎要反蓝的黑色,说话时她会十分自然地唇角上扬,显得轻佻。
这句话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种嘉许,但放在阮绥音那里就要多几分担忧的意味,因为他实在瘦得有些病态,这是化妆师花再多心力也无法粉饰的。
阮绥音没说话,但比之对陈帆的敷衍,他好歹还是陪了给夏翎一个干笑。
寒暄了几句,夏翎坐在了旁边,阮绥音也坐了回去,然而很快,化妆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时,阮绥音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一直略显悠闲靠在化妆间门旁的保镖突然绷直了脊背,赶在那脚步声迈向阮绥音的同时走上前去,护在了阮绥音身后,像一只察觉到敌意的猎犬,他紧紧盯着危险系数爆满的来人,几乎要呲起了尖牙。
阮绥音犹疑地缓慢抬起眼,从镜子里看过去。
那原本是多么精致可爱的一张脸。圆圆的大眼睛像闪闪发光的宝石,白皙的脸庞浮起玫瑰色的红晕,小巧的鼻头微微翘起,衬着那头灼眼的金色小卷发,实在像极了橱窗里的小王子洋娃娃。
阮绥音原本在翻看信件的手停滞在了半空,整个人都木僵住,猛然圆睁的双眼紧盯着走进房间的人,漂亮的蓝色瞳仁颤抖着,流露出极端的恐惧。
“好久不见。”那人直直走过来,站停在阮绥音身后,笑眼盈盈看向镜子里的他,露出可爱俏皮的小虎牙,语气十分亲昵,把阮绥音的名字拉得很长:“绥音——”
也是在后来,陈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徐可阳叫阮绥音时总会刻意地拉长音调,提出一种隐约的戏谑,像在呼唤自己的宠物狗。
但并不是叫过来抚摸的那种呼唤。
“甜甜——”
陈帆的母亲有时会用一种亲昵得过了头的语气把家里那只柴犬骗到自己身边来,比如发现充电线被咬断之后。
狗狗不能看透人类眼里的复杂情绪,它只是听见那呼唤就摇着尾巴噔噔噔跑过来。
然后母亲会立刻揪住它,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下次还咬不咬?!”
虽然咬充电线是狗的不对,但陈帆一直认为以这样的方式把狗骗过来打是母亲的不对,因为母亲这种做法导致陈帆再那样呼唤那只狗时,它不再像以前一样马上噔噔噔跑过来,而是迟疑一下、甚至装作没听见然后悄悄躲起来——扯远了。
总之,陈帆觉得徐可阳叫阮绥音的语气,和母亲把狗狗叫过来扇大耳刮子的语气别无二致。
嫌疑人三号
“我们可阳一直念叨着想和rcury合作呢。”徐可阳身边的助理也开口,“正巧这次参加同一档节目,应该会有机会…”
“对呀,我一听说绥音要来就兴奋得不行。”徐可阳说着,却不知为何把“兴奋”两个字压得很重。
“一定会的!”陈帆见阮绥音一直不说话,连忙开口应付。
徐可阳是阮绥音的同期歌手,最初以小提琴手的身份为大家所熟知,后来又操着一把独特的蜜嗓开始踏足歌手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