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酡颜
昨日和故友久别重逢,不自觉间就聊到生小孩的话题。我的答案当然是no。朋友想知道原因。尽管对於不想生小孩的人来说,要多少原因都有,我仍选着与自己的哲学观存有矛盾这个理由,稍作说明。
「我一心想离开伊底帕斯情结。伊底帕斯,弑父恋母情结,是jg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认为的人类普遍情结。而我追随的德勒兹则是反伊底帕斯的,因为他认为伊底帕斯太过狭隘。我也觉得我的人生只须往前推进即可。
「我的人生只有一种循环。写作,等月经来,写作,等月经走。
「也就是说,我无意成为一个妈咪,而我也不希望挺凯成为一个爹地。」说完,我暗自惊诧。将思想脱口而出,总能令一个人看见自私的重量。
是夜,我睡前照样专心致志地探询那个点,达到ga0cha0後。在指尖凝集闪动的分泌物,颜se分外柔美。我正苦於想不出一名小说nv配角的名字,总觉得顺势查一下中国传统se票,能翻出不坏的答案。酡颜。
酡颜的词义是双颊因推杯换盏而微泛红cha0的模样。
原来经前的分泌物和醉酒的面se如出一辙。
我觉得酡颜这名字挺吉祥的,就叫做酡颜好了。我捻着这一念,沉入梦乡。
是梦。
父母驾驶的车子离开国道。车子消失了。我只身一人漫步於国道出口的大型商场橱窗前,就看到两间宠物店。
率先闯入眼帘的宠物店,屋顶上矗立着几块纯种狗的看板,还露骨地附上价格。法的地下室二手书店的周年庆,乏人问津。
礼拜五下午,我和闺中密友在百货林立的市街里漫步,两人为了配合对方的母亲与素未谋面的阿姨而刻意放慢步伐。
我一向尽量避免与长辈闲谈寒暄,而我也着实不知道为什麽这次的约,会从陪她去检查妇科问题,变成到霞海城隍庙参拜。昨晚,又有如一名前警官蓦然持枪闯进幼儿园杀si二十四个孩子似的,突兀地化作母亲和阿姨邀我一起逛街的结果。
如果当下不立即答应作陪的话,「因为多了你母亲和阿姨,所以不想去了」的意向,又会像高职参与专题研究时,组长使用红底绿字设计的白痴海报一样显而易见。所以我随即答应下来。
再说,我的挚友也屈指可数,好相处的都想尽其所能地留下。倘使未来找配偶不顺遂,还有个人带着香蕉来养老院探访我。
挚友前一晚已经强调她会和我走在一起,阿姨会和母亲走在一块儿。而会面後,我也提过想在晚餐前回家。只要订好ch0u身的时间,一切都好说。
况且,百货里眉目俊雅的男子众多,这座岛屿里,任何会在意身材和眉毛的男x宛然都集中此处。我已看不出有任何困难。
实际来到此地,我才意识到一件至关重大的事—偶而行经贩售男装的店面时,能同时见到颀长挺拔的店员与顾客,简直b这里的任何特惠活动还划得来。我总是脸不红气不喘地像在逛慕夏的画展般,花时间欣赏每个微乎其微的曲线。
才刚交男友没多久的挚友对我的行为颇不以为然,问我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可惜我不走吾日三省吾身那条路线。
「你也太糟糕了吧?这样妹妹的男友会不敢让她跟你出来玩喔!」她母亲也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也报以笑容,「没事,交男友应该和欣赏帅哥不冲突吧?」再者,如果连另一半适时欣赏其他异x也会惴惴不安的话,这种感情未免也太不牢靠了。
陪挚友一起等候洗手间的队伍时,不知为何我提起自己最近的x1ngsh1。仗着帮忙安定排卵期的中医这座靠山,这个月好像连接近危险期的日子也让另一半在里面释放了。
虽然,仅为了一时欢愉而冒险犯难,能着实感到我正诚实地做自己。但如果出了差池,害我非得花五六千块吞堕胎药的话,委实浪费。如此一来,必然会使年底和男友去花莲旅行时,可动用的钱财锐减。
「重点不是这个吧!」尽管知道我在这方面是一名澄澈的无赖,挚友仍大感惊诧。不愧是闺中密友,下一瞬,她的语音又转为理解,「反正在你的人生里,从来没有生小孩这个词汇。」我很喜欢这句话。
是夜,我在被褥间转换几个容易入眠的姿势,老样子想着与此同时,背着倒映海面的星座,在静谧安宁的温带海域里盘桓的大鱼,想到意识不清,肌r0u放松为止。
玉红,yan红,枫红。极目所见,无非变幻莫测的红。
一如阖上双目时,隔着薄膜见到明明灭灭的世界。此时,不过是将那隔着薄膜所瞥见的黑与绿,转为深浅不一的红而已。
我被浸泡於注满红seyet的容器之中。
无法使唤任何细胞的我,想来奇怪,能确实见到有一名身着白袍、戴着眼镜,五官模糊的男子正凝睇着我。我们的目光并没有相遇,只是对方单方面地注视着我而已。
男子像是在苦恼不知道该拿我怎麽办才好,他的头歪向左边、不,应该是他的右边,正倾听着房里另一个人的诉说。
紧接着的所有事只发生在俯仰之间。冲水的按钮被摁下,我所处的赤红世界地动天旋,而後一切都逸然无踪。
不是梦魇,而是被某种异样感陡然唤醒。
我的意识清晰到甚至想要趁印象最鲜明时,尽早将这场奇诡幻怪的梦境嵌入电脑中。然而与此同时,我又不想驱策自己的手肘支起上身,驱策双腿走下上铺的梯子。
当然,下铺只睡着仓鼠berry和书堆而已。我感谢年轻时的父母做了正确的抉择。
我转为想趁睡意犹在时,尽快睡回去。我先用最外层的单薄被子掩盖口鼻。不知为何,说我没格调也无所谓。想像自己是病院里戴着氧气罩的病人,一旁坐着俊美无俦的男子,心焦yu焚地望着我,常让我快速滑入深层睡眠。
古怪的是,这层被子的纤维之间空隙较大,平时盖了也不会产生窒息感。但我当下却感到自己会si於窒息。
我吓得一把扔开薄被,再度躺回枕头上时,竟感到铺在脖颈下的长发有如铁一般冰冷。
於是我只好伸手探寻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提升至二十四度。
在此,我必须为自己的浪费道歉和解释。不用说,此刻时序早已入秋,其实室外温度应该低於二十四度,然而一旦入夜,尤其是夜半三更时,我都会紧闭窗户。因为我生x胆怯,极端抗拒将窗外的未知悉入鼻腔中,一年四时几乎都开着空调。
长发仍有如长时间被置放於冷空气里的铁板。我等待着室内温度趋向二十四度,滑着公司群组,细读请假的先决条件,上面大致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找到代班导师就不能请假。
凌晨四点,距离上班时间也剩不到十二小时,该上哪里找代班导师?那万一有人突然染疫,当天的课程不就泡汤了?
尽管忧思满怀,甚至隐含怒意,我仍在思忖着该不该唤醒隔壁房的熟睡双亲,请他们送我去急诊之间,恍恍惚惚又睡着了。
暖yan渗透不知去向的水波,散s於我的每一寸肤面。我只是暂且以人的形貌,流连於此,此刻即将迁徙至他乡。
突然间,我急切伸展双臂,双臂也jg确地伸向前方。
我先用右手将黝黑的海cha0舀至伸侧,与此同时,左手已蜷曲,蓄势待发。双腿始终规律地踢动着水流。水流也拾起细沫,针刺着我。
光明有如逆流而上的夕日,益发清明。我专心致志地将左手放在右手前方,将左脚挥至右脚之上。不过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