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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羽

 

,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晚间,言堇煎好药给她送进来,“施主的伤口如今已长好了,就不用再敷伤膏,以后只喝这药调理即可。”

说着将药碗端给霓羽,又像是想起什么,神情踌躇,补了句,“若是实在难咽,斋堂还剩些蜜饯,喝完可以去给施主取来。”

说罢便坐在一旁,似要看她喝进去才好。

霓羽捧着碗才挨到唇边,却又放下来。

“怎么了?”言堇不解地看她。

她忽想起件事。

自己……分明来过这寺院。

还在此处留下了一支木簪。

霓羽眸se微沉,看向言堇的目光也有了几分打量。

这人,怕不是早认出了自己?

“小师父可还记得,我当初在这儿留下的发簪?”她摩挲碗沿,只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言堇哑然,没想到她会突然忆起这事,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回她,“记得,施主借存在这儿,说是待哪日回来时提起再归还于你。”

她偏偏头,“施主是现在要取回么?”

霓羽指尖一紧,心道果然,这沙弥尼怕早知道自己,还装作不识……

究竟安的什么心,难道真是换了人?

自己当初留下木簪时,曾在言堇身上打下印记,将那簪子中的灵力与她相连,若这是同一人,那自然能感知到其鸣,若不是一个人……

那她就要想法子与升卿联系,断了这尼姑的生路。

“帮我取来罢,且我想你说得有理,这药太苦,的确需要点甜物中和,有劳。”她搁下碗,手倚在桌上支着脸朝言堇展眉,轻盈一笑。

青丝柔顺散于身后,桃花眼半眯,朱唇g起,笑如桃面娇娇。

分明也是穿那破旧衲衣,一身青灰无甚颜se,可她这一笑,便衬得室内也有三分春se盎然了。

言堇呆愣片刻,才找回正常吐息,有些狼狈地错开眼,磕绊回,“我这就去给施主取来。”

她脸颊不知何时腾起两片粉云,更有漫开之势,不消几息就已蒸到耳尖去了。

几乎是逃也似的开了门出去,脚步若是细看,就知其有几分凌乱。

霓羽待她离开,才敛去笑意,等了一会方出门,寻了屋外一处角落将碗中药汁倒去,又施施然回屋坐下。

药里不知放的什么,就算已经喝了许久,也不能再碰,还是倒掉为好。

这边言堇离开后,进了自己的屋,在柜子角落里拉出那熟悉的雕花木匣,轻扫几下表面,才慢慢起开。

里头的同心锁露出来,依稀可见上头刻了言堇二字。

她柔柔望了一眼,指尖拂过,心中暗叹,终是没继续碰它,只将簪子挑出来揣进怀里,匣子合上推回去放好,起身去取了蜜饯。

言堇两手各端着方小碗回来,一个里头团挨着三颗蜜饯,另只稳稳当当盛了半碗水。

她用手肘掩上门,走过来却见霓羽跟前药碗已然是空的。

“施主先漱漱口吧。”她满意笑笑,将蜜饯同清水都放于矮案上,方才取出木簪递于她。

霓羽不露声se地伸出手,接过。

指尖接触时她释放妖力,簪子里的印记被催动,闪过一瞬微光。

言堇顿住,忽的感到t内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很怪异的感觉,她皱了皱眉。

霓羽反倒是心下惊奇。

是她,印记回应了。

怎么会……

两团青火此时却顺着指尖汇聚在一起,如水般流淌,又像是缠绕纠结的丝线,覆于两人手上。

言堇率先收回手。

青火黯淡下来,缩回腕上,她瞧了瞧霓羽如常的脸se,知晓这又是只有她自己能看到。

簪子攥在掌心,霓羽思绪纷乱,低声道,“多谢小师父,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那贫尼便不打扰了。”言堇双手合十朝她微一俯身,掩门离去。

看来……言堇仍是当初那个沙弥尼,那为她身上会有法器?

能有骗过自己的法器,在玉虚里地位定然不低,但派去的探子却从未打探到有这么一号人。

自己本以为是她被玉虚藏得极深,但现下看来应当不是。

或许她不是玉虚的人,但绝对不简单……

霓羽沉思片刻,收了簪子,将那碗水拖过手边,指尖点入水面,沾水作墨,于矮案上滑动。

符文渐渐成型,铺满了小半张桌面。

不管怎么,如今在这寺庙也怕是有危险,于房中作下阵法更安心些。

此阵有反弹之用,作阵者即为阵主,所有意图攻击阵主之人,皆会受其使出攻击之力的三倍弹回自身。

她分出些妖力,融入水中,青光乍亮一瞬,方暗淡下去,水se渐散。

霓羽额间顿时冷汗直冒,咬唇,那指也不敢ch0u离,无力搭着。

这会的阵术要b木簪上的繁复得多,她如今修为大不如前,起阵都有些艰难。

由于这阵术强弱与作阵者的修为高低相关,自己输送的妖力越多,能破此阵的人也须得修为更高,方能防得住大半道士。

能不能防得住那沙弥尼……不能确定。

她喘了口气,只好狠了心继续送出t内剩下那些稀薄妖力,总算是重新染起青火,一路烧起水纹。

片刻,案上符文已成,蓄成一缕青烟直上房梁,那青火烧出的焦痕便消失了。

如同未曾出现过那般g净。

结阵那瞬,霓羽腹上伤口处真气暴动,又呈搅动之意,引出阵阵钝痛。

她脸se一白,唇上都没了血se,忙按住腹部,伏于案上,轻声ch0u气。

糟了,妖力全用作结阵,所剩无几,根本压不住玄虚子那老nv人留下的真气。

她忍住绞痛,强撑jg神支起身子,哆嗦着盘腿坐直运转周天,止不住地抖。

自己何曾如此狼狈?霓羽心中更恨,连带着对言堇也有了些不满。

天光浮出,林雾淡去。

霓羽耳畔有闻钟声,知晓那沙弥尼应当是已经起身,在敲钟。

竟已是晨间,她苦苦支撑整晚,方才压住t内横冲直撞的真气。

此时身子发虚,指尖都无力抬起,便蜷着寻了矮榻角落窝缩。

身上衲衣昨夜一夜未睡,故而只是微散,妥帖盖住她,隐隐有些润意。

大抵是疼出冷汗浸的。

她x口起伏,实在是难掩疲惫,料想言堇等会要早课,大抵不会过来打扰自己,这才放心阖了眼,沉沉睡去。

言堇的确是要念早课,但她从小起,心思便细腻,再加之能看见魂火,更是对旁人看得透彻。

昨日霓羽虽有掩饰,但言堇依旧是能看出些不对来。

霓施主似乎是在抗拒自己。

她知晓这时再往人跟前凑的确是惹人厌烦,可她担心施主伤口不适又不肯说。

故修完课诵,还是没去斋堂起灶,而是去找霓羽看看。

到人屋外,她抬手先轻叩两声,才立于门外问道,“施主可曾起身?”

屋里静悄悄的,无人回答。

还在睡吗?言堇蹙眉,往日她念完早课,霓施主也都起身了,还会自己出来斋堂寻她。

这会一直没起也就罢了,连喊人也没回应,难道是又伤着自己了?

言堇不太放心,又叩了两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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