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修阁老八
回了手,转身离去。
韶宴清喊了他一声:「离师弟脾气这麽差,是交不到朋友的。」
穆翡恩眼睛微微瞪大,这位韶师姐真会讲话,就是不太好听。
离宬怀略一顿足,头也不回的说:「太弱。」
语气中不屑之鲜明,穆翡恩甚至可以拼凑出「太弱」的後面会接着「她也配」,她知道自己很弱,但也没必要说出来这些天之骄子们讲话真的都不用修饰一下的吗?
这位锋灵首徒,剑修离宬怀,脾气这麽差,难怪程奕炎半句不提他,这位消极怠工的大弟子。之後要跟他一起修炼倒不如说向他学习,那画面她想都不敢想,光不知所云的修炼已经够糟了,还有这样的夥伴,真是前途一片光明。
莫靖冉解释道:「这是隅修阁中人的令牌,」她指了指自己的腰间,那边赫然挂着个五的字符,「隅修阁中人必须以天下为己任,主座既然选了你,你便不能有负於这块玉佩。」
穆翡恩面上哑口无言,其实差点回说:「可是这是块破玉佩,他这是有什麽破期待吗?」却还是忍下来了,没必要向莫靖冉生气其实她还是有理由发作的,毕竟她在擂台上冰里来风里去,算了。
香风袭来,穆翡恩从自己喋喋不休的小剧场被带回现实,韶宴清几步上前,细声细语道:「你切莫担忧,想来能获得主座赏识,都是天赋异禀之人,像靖冉这样以一贯之的天才有之,通才如六师」她突然切断了话音,连忙轻笑带过:「你一定也能手到擒来的。」
「是啊,」稚neng的嗓音响起,「穆姑娘——不,穆师叔天纵英才,杀伐果断,」他有意停顿,穆翡恩自然意会到他的刻意,想着光脚不怕穿鞋的,便直白的对上他的视线。
「定能学会各灵派所学,早早下山历练,造福众生。」他说。
穆翡恩突然觉得怎麽有人能无聊成这样,字字计较,她在凡间就与他毫无交流,倒是他处处针对,她不客气的b了b那小孩,说:「他谁?」
「吾乃璇灵派首徒,明璟晔,丹符双修,合作愉快。」
穆翡恩没注意到他是何时移动的,只是下一瞬就见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朝上伸出一只圆手,因为是孩子身高,只到她腰际,他仰着头笑容可掬。
可穆翡恩说了,她不喜这样的笑容;只是想着诚如他所说,合作愉快,於是不疑有他的回握。
那张笑脸更加灿烂了,笑盈盈的说:「鬓雪丹,午夜发作,浑身刺骨冰凉,动弹不得,想来你很是了解这样的感受,那便开始努力吧。」明璟晔可恶的声音继续说着:「噢对了,要是七日之内没有解毒,第七日午夜便会全身血ye凝结而si。」
「既已出完我的功课了,先走一步。」娇小的身影一摇一摆的走下山,穆翡恩错愕的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莫靖冉:「请告诉我有言灵咒语可以解毒。」
莫靖冉嘴唇一张一合,出现了疑似笑容的弧度又消失,她镇定开口:「没有,除非知道毒x是如何渗入肌理毒发的,这通常需要详尽的药草知识,才得以一一逆转。」
听到这样的回答,穆翡恩恍惚觉得毒效已经发作,她此刻就想倒地不起,没人告诉她修炼还要被下毒的。
韶宴清轻笑着开口:「一点都不难的,《穹植录》与《si生丹书》你应当都看过,解法里面都有,不必担心。」对上穆翡恩茫然的视线,她後知後觉:「啊?你没看过呀」
那个语调的渐弱太完美了,穆翡恩更无助了。
「没关系,」韶宴清试着抓回她的注意力:「我们可以先来讨论乐灵之器,不知你的乐器?」
穆翡恩原想直说:她是音痴、完全没有音乐方面的才能,对上韶宴清亮晶晶的双眼,她不知如何开口,她很久没见过这般乾净的眼神,像孩童一样,能够坦荡荡地说「我能拯救地球」而不见怯se。
韶宴清的手轻搭着广袖抚在唇边,将掩未掩:「没事,乐灵可以往後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开鬓雪丹,不如,我们明日申初在漴元川畔相见吧!」
申初?下午三点?穆翡恩迟钝的换算着时间,她想念二十四小时制,於是囫囵的点着头。
得到答覆的韶宴清回眼看向莫靖冉,後者始终定定的看着穆翡恩,盯得穆翡恩寒毛直竖,鼓起勇气对上她的视线,却发现莫靖冉的眼神飘忽又哀伤,像是看穿了她,又看穿了她。
「莫师姐?」穆翡恩试探着开口,眼见莫靖冉如梦初醒,眼里重新点入光。
「我暂时还没有东西能教给你。」莫靖冉说:「在你彻底聚拢灵t之前,切记不能使用言灵之术。」
「聚拢灵t?」穆翡恩捕捉到关键字。
莫靖冉偏头:「你自己不知道?」却没有再说下去,吊着穆翡恩的心七上八下的,这又是什麽意思。
「你无须跟着我,先顾好其他功课便是。」莫靖冉挥挥手,同样转身离去,身侧的韶宴清步履轻悄踱步跟上。
穆翡恩独自一人忽觉山风冷飕飕的还是她毒发了呢?
——云深不知处
四周混杂着泥土、树木、青草的气息,蕴含着沁人的水气,恰到好处的怡人心脾。似是玉石平地而起、雕琢而成的g0ng殿前,脚步声轻轻踏过盈盈白石铺就的地板,一抹人影来回踱步,仅是朦胧的轮廓都能看出他的焦躁。
空气中猝不及防的出现一串微小的爆裂声,如静电迸破,方圆百里的绿茵霎时止住了随风摆荡的沙沙声响,万里晴空一瞬变的灰蒙,再恢复如初。
人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行止,轻轻踮足两回,霎时,脚下的玉石如墨滴入水般,皑皑莹玉混入青缁氤氲盘桓——
眨眼间,g0ng殿前已遍寻不见人影,空荡无人。
昭注视着眼前的画面不禁有些感叹,广袤的天地与自己的一方水天乍看之下无甚不同,只是日月齐天高照,朝暮各据一方,自家那座偌大的g0ng殿在此处仅是远观下的一面虚影,走近一探,便会发现气势雄伟的玉石g0ng殿如云雾散去,中间留着一幢写意的小屋。
这是祂第二次来访,思索间迈步走向小屋,看似闲庭信步,实则缩地成寸,神思探出,感受到这方领域。
鸟兽无鸣、山水无音。
试探本是僭越之举,无奈此处的主人远行久矣,久到残存的力量甚至不足以惩治像祂这样的闯入者。
推开小屋的木门,昭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维持住这摇摇yu坠的板子——没有粉碎成齎粉,祂并不想挨骂,可惜眼前的画面更是让祂又气又笑。
外观小小的屋子内藏乾坤,触目所及皆是椅子,各式各样的椅子,y的软的长的短的高的矮的毛绒绒、软绵绵的毛毯卧榻也是遍及各处,不难想像此间主人平时过的日子——是尽力地让自己享福了。
而屋子主人的恶趣味也可见一般,昭深知祂惫於动身安於坐卧,而本源应当同本t相似,寄存於这些祂经常待着的位置,这满屋的卧榻,让人无从找起。
昭一步一步踏进空间,出於尊重,仅以r0u眼搜寻本源的存在,却不得;无奈之下只好以神思探寻,最终在一张触手温软蓬松的坐垫上,发现蜷缩其中的元神。
元神迟钝的避开祂的触碰,昭不免伤心一瞬,要是祂本人的x格,说不定会咬上一口再一溜烟不见所踪,今时之举,何尝不是祂无力为之
没有时间了
祂已经等了万年,这漫长岁月以来——
兴盛而无消亡、无变数,万物知其生,固其本,续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