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岑茉听了, 倒是默默无语起来,既然有正式的医院报告,那么这个员工一定是真的生病了吧?在这种时候被开除,那可真得很惨。
苏行止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资本压榨之下,所有人都不能幸免,即使我自己也是一样,如果我现在生了重病,或者是脸盲被发现了,你觉得那些股东会怎么样?一定会立刻要求把我换掉。”
“这个我也知道。”岑茉叹了口气,想了一下才说道:“公司不养闲人嘛,是不是?又不是慈善机构。”
话说到现在,她也基本理解了苏行止的意思,他不过是在告诉她,被发现兼职是不会被辞退的,至少像她这种偶尔替别人顶班儿的情况不会。
这么想着,她心里就轻松些,至少不会像刚才一样一直担心着,如今房子的租金已经交了,兼职又基本停掉,她卡里的钱可真的不多了,千万不能丢工作。
她一向是善于反思错误的,立刻低头说道:“对不起,苏总,我的想法太过于简单,竟然没有再多思考一下。”
“你刚工作不久,经验少也正常。”苏行止说完,侧头看了她一眼:“还有呢?”
还有?岑茉倒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思来想去,她只好又试探着问道:“苏总,你是指我假装不认识你那件事吗?”
男人没有说话。
“对不起,苏总,这个我也会改正。”岑茉的语气立刻更真诚了些。
虽然之前在酒吧,她已经因为这个诚恳道歉过了。
“以后再被我逮到,后果会很严重。”男人只是稍稍点了下头,脸上神情依旧淡漠,说出的话却颇具威胁意味。
岑茉又有点儿惊了,在她看来,今天最严重的事儿就是她出来兼职被逮到了,也一直因为这个思来想去,怕被开除。
假装不认识他这事儿吧,虽然她做得不对,但上级和下属之间,工作是工作,私下是私下,给彼此留些隐私空间也是好的。
又不是在职场上,即使她不主动打招呼,顶多就是个礼貌问题,
但这位苏大总裁却明显不是这样,对于她兼职这件事,这人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反而抓着后者不放。
这就令她非常困惑了。
外头野猫叫得人心里瘆得慌,她禁不住又缩了下肩膀,有些心不在焉。
“我能认出你,并不是靠着任何别的因素,而是本身就可以。”男人这话,才使得她一下子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了男人幽深的眸子。
那是双很漂亮的眼睛,眼型略长,眼尾微翘,不笑时总给人一种朦胧的淡漠感,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包括此时也是一样,但也不知怎么,岑茉又觉得,此时他的目光里又多了一种平时不曾有过的情绪。
“所以,以后在外面见到我,也不许装作不认识,知道吗?”就那么静静盯了她一会儿,男人才又挑挑眉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某种威胁的意味。
“好。”似乎受了某种蛊惑,岑茉点了点头。
“去吧。”他的声音这才平和了些,伸手将车锁解开了。
岑茉下车之后,就快步往楼门口走去,天色已经挺晚的了,她倒不是怕黑夜,只是听猫叫有些心烦。
上楼之后,她先没开灯,到窗边往下看了看,苏行止的车子还停在那里,线条流畅的黑色车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探回身子,她就将窗帘拉好,把灯开开了,不久,楼下就传来了车子发动的声音。
…
好像人在白天经历过什么之后,晚上就会变本加厉地梦回来。
岑茉破天荒地做梦了。
她的睡眠一直都挺好的,躺上一会儿就自动进入深度睡眠,除非是有特殊情况,不然基本上一觉就到天亮。
结果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先是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好容易迷糊过去了,忽然又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场景中。
地址大概是在之前兼职的那家酒吧后门处,她自己则特夸张地围着头巾,戴着大墨镜和口罩,简直就跟机场的明星一样,把整个脑袋都完全地遮挡住了,正低着头在狂走。
脚下的路好像忽然变长了,怎么都没有尽头似的,她有些着急了,拢了下围巾快步就跑了起来,好像在逃避什么人的追赶。
旁边,却忽然伸出一双大手,猛地一下薅住了她的脖领子…
高大的男人戴着顶帽子,帽檐压低,脸颊并不能看清,只能听到那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岑秘书,我知道是你,不要再伪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勒脖子的感觉太过真实,她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从床上猛地坐起。
这叫什么事儿啊?望着昏暗的卧室墙壁,岑茉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把床头大灯给打开了。
她习惯于在睡觉时开一盏小小的睡眠灯,并不用太明亮,只要有那么一点细微的光,也能够带给她一些安全感。
今晚也是如此。
但毕竟这样光线并不太够,此时大灯一开,房间里才明亮了许多,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岑茉才发现,现在只不过是凌晨三点而已,根本就没睡了多长时间。
这种情况,只要之前做噩梦的时候遇到过,只不过今天的梦境…实在有些荒谬。
即使不看外貌,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梦里的男人肯定就是苏行止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抬手按了下眉头,她也没起来,就那么靠着床头抱膝而坐,整个人开始胡思乱想,苏行止在车子里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我能认出你,不靠任何其他的方式,而是本身就能’。
毕竟也是中文专业的学生,分析了半天,她能得出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苏行止的脸盲症是对她失效的。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两个人总共认识也没多长时间,也就是上班的时候见见面,她的脸又不是那种非常有特点,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
总之就是很奇怪。
思来想去的结果就是,她几乎大半夜没睡,足足坐到凌晨五点多了,这才躺下又闭眼睛歇了一会儿,七点又准时起来上班。
…
苏行止第二天在办公室见到岑秘书时,就发现她状态不佳,并且很少见地在工作中打起哈欠。
“我不喝加奶的咖啡。”眼见送来的咖啡又被原封不动地推了回来,岑茉这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是我失误了。”
“再拿一杯来。”抬头盯了她一眼,苏行止复又拿起文件。
等到岑茉都走到门口了,他又忽然说道:“算了,不用给我咖啡了,十点有新开业购物中心的视察活动,你准备一下吧,在此之前就不要干别的工作了。”
“好的,总裁。”岑茉答应一声,这才出来。
这个视察活动是之前就定下来的,她一直都知道,还是个蛮重要的场合,需要打起精神才好。
看了眼咖啡机,她就过去接了杯不加糖和牛奶的咖啡,直接喝了一口,脸都皱起来了,苦到怀疑人生。
果然还是享受不了这么纯粹的味道。
赶紧又添了些糖,做成她原来习惯的样式,她这才端着去了秘书台,想着继续整理一下文件。
忽然又想起苏总裁的话来,让她暂时先不要处理工作,估计是觉得她状态不好,需要调整一下?
她也就没再坚持,找了个休息室进去坐了一会儿,亚创在这方面还是挺人性化的,允许员工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