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迷糊糊被叫醒了，有些不愿起来，便嘟囔着，“困嗯……”
“时间不早了，该起来了，梁老师怎么这么大人了还赖床呢。”江延煜拉开被子，把他抱到怀里捏着他的脸，试图让他慢慢清醒。
“你今天又不用去公司……”梁慕唯困的睁不开眼，皱着眉别过脸，想躲开他的魔爪。现在都成习惯了，江延煜如果要上班，自己都会起床陪他一起吃早餐，再目送他出门。
“你果然忘了。”江延煜无奈地亲着他的脸提醒道，“今天要去给你爸妈扫墓。”
梁慕唯这才睁开眼，望向窗外，心想着原来又到这一天了，这次也和以前一样，阴沉沉的。
“醒了？”江延煜刚说完就见他转过身趴在自己怀里不动了，拿他没办法，抱着他下床去洗漱，一边还不忘念叨着，“去趟f市来回要好长时间，而且天气也不太好，我们快去快回吧，一会儿你在车上继续睡。”
梁慕唯记不太清已经过了多少年了，明明父母是在自己高一的时候车祸去世的，却觉得好像是小时候的事，而那段日子一个人又是怎么熬过来的，也不敢去回忆。
到了墓园时，已经是下午了，天空的乌云黑压压的，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
但这会儿还只是下着小雨，江延煜撑着伞走在梁慕唯身边。
梁慕唯把花束放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熟悉的名字，刹那间觉得陌生，有些出神。
“你和叔叔阿姨聊会儿吧，我去那边等你。”江延煜说罢把伞递给他，接着打开另一把伞走到一旁。
梁慕唯只是沉默着，尽量试着去想起一些好的回忆，可逐渐的，还是被一种莫名而来的沉重感压得胸闷。
江延煜正弯着身子用手逗着路边的一朵小野花，见梁慕唯过来了，忙起身问道，“这么快就聊完天了？”
梁慕唯默了会，无奈道，“不知道该聊什么。”
江延煜心里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走回墓碑前，“你没话聊不早说，我可是有一堆你的事要跟他们告状。”
听他说着平时两人生活上或者感情上一些琐碎的小事，梁慕唯觉得内心原本还缠绕着的阴霾渐渐散去，呼吸也顺畅轻松了一些，眼神柔和了许多，静静地听着。
只是没想到江延煜还是这么能念叨，在那自言自语说了快一个小时，梁慕唯看他越说越起劲，连忙把人拉起来催促道，“好了好了！回去吧，我都饿了。”
“我都没说渴你就饿了。”江延煜捏了捏他的鼻子，然后转过身对着墓碑接着道，“那叔叔阿姨，这次我们就先聊到这吧，下次我再带慕唯过来看你们。”
梁慕唯看他笑盈盈的，忍不住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梁慕唯呢，聊天聊得那么熟练。”
江延煜轻咳一声，没说话，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墓园外走。
梁慕唯来的时候在来访记录上多看了几眼，自己没来的这四年里，江延煜基本上都是每隔半个月就会来一次，其实不问也知道，他来墓园这么频繁，就是为了能有一次碰见自己。
两人刚上车的时候，雨势就变大了，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银色的雨帘，模糊了远处的景色。
“来，擦擦头发。”江延煜把事先准备好的毛巾给他，“果然应该买把大点的伞。”
梁慕唯看着手上被他塞过来的毛巾和保温杯，心不在焉的。
江延煜见他不知道在发什么呆，拿过毛巾帮他擦了擦湿润的发尾，“要是一会儿雨太大，就在f市住一晚吧，明天再回去。”
梁慕唯握住他的手腕，望着他的眼睛，缓缓凑近吻在了他的唇上。
“嗯唔……怎么了？”江延煜见他情绪些许低落，有点担心。
梁慕唯没说话，有些粗鲁地撬开他的唇齿，用舌头去勾弄他湿热的软肉，没轻没重地吻法，一不小心就咬疼了江延煜。
江延煜呼吸一滞，耳根通红滚烫，难耐地按住他的后颈去迎合这个缠绵的吻。
“呃呼，延煜……”梁慕唯搂住他的脖子，声音有些哑。
江延煜见他眼眶湿润，轻吻着他的眼尾，轻声问道，“想在f市住一晚还是等回家再做？”
“住一晚。”梁慕唯应道。
“好，知道了。”江延煜轻抚着他的背，“先在车里睡会儿吧，到了我再叫醒你。”
“嗯。”梁慕唯听话地坐回去。
窗外的雨势没有变小的迹象，只是一会功夫，远处原本还能看见的山脉，已经隐没在了白雾里。
车子驶出了墓园，顺着山路一路往下开去。
梁慕唯闭着眼，听着雨声，渐渐有了困意。
这次梦里，如愿以偿梦到了以前那些还不错的回忆，只不过，雨好像也浸到了梦里，每个人的面孔仿佛被蒙上了白雾，变得模糊，好在，还能通过声音分辨他们是谁。
梁慕唯是被窗外的雨声给吵醒的，揉了揉眼睛，闻到掠过鼻尖熟悉的香味，重新窝进了身旁那人怀里。
江延煜看他困得不睁眼，伸手轻抚他的脸颊，低声道，“来的路上不是说饿了么，怎么我洗个澡的功夫你就睡着了。”
梁慕唯抓住他的手，缓缓与之十指相扣，拉近吻着他的手背，“……你身上真好闻。”
“嗯？”江延煜故作疑惑的语气，漫不经心地磨蹭着他的手指。
梁慕唯觉得手心痒痒的，起身跨坐在了他身上，“我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你不喜欢香水味。”
江延煜听了不禁一笑，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觉得我为什么后来又喜欢上了？”
梁慕唯假装不知道地摇了摇头，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为什么呢？”
江延煜笑起来，“当然是为了勾引你。”
“可那时不是我在追你么。”梁慕唯一边说着，一边手不安分地去解他的浴袍，
“你还敢说呢。”江延煜忍不住对着他腰掐了一把，“梁慕唯，你说这世界上谁还能比你更会欲擒故纵的？前一秒说喜欢我，后一秒被学弟约着喝酒玩游戏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你是海王？”
“那，那是有原因的……他之前帮了我一个忙，我答应去喝酒只是还人情。”梁慕唯心想着他果然很记仇，而且看他此刻的表情，显然不接受自己这个解释。
“我看你也就嘴上说着追我，心里指不定住了几个人。”江延煜有些没好气地用力吻了下他，“而且我就不该沉不住气，那么快就答应你交往，为了栓住你，路明那家伙成天叫我花孔雀。”
梁慕唯不禁笑出声。
“真不知道到底是谁追谁。”江延煜皱着眉，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梁慕唯到现在还记得，那会江延煜在学校里不是一般的受欢迎，性格开朗又张扬，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讲义气又不会一股脑的热血上头，外表看起来虽然吊儿郎当的，但其实为人很靠谱，头脑也很聪明，喜欢上他的这件事，几乎是种本能了。
当时没想过他会答应跟自己交往，因为据观察，他也不是弯的，只是在同个选修课上接触了几次，偶然被他发现了自己喜欢他的这件事后，自己才破罐子破摔下决心追求他，不过，最后不知为何，反倒是他沉不住气接受了自己的告白。
江延煜见他在发呆，抬起他的脸吻着他道，“所以……你得补偿我，补偿我一辈子才行。”
梁慕唯一愣，随即笑了下，“这个觉悟，我早就做好了。”
“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才让你敢留下一封信就失踪的。”江延煜捏住他的下巴，眯起眼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