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
他仰起头看着面前的人,见他没有动作,不高兴地嘟了嘟嘴,用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他细细吻着他,见床边的人还站在原地,有点儿不满地往下拉了拉他的领子,嘟囔着:
“你过来。”
晏辞顺着他的力度弯下身子,抬手将顾笙耳边松散下来的一缕发丝拢在耳后:“我以为你今天累了。”
顾笙摇了摇头,他喜欢夫君,很喜欢很喜欢,尤其夫君的身上永远带着淡淡的香味,顾笙知道那是从他的皮肤深处散发出来,干净而清雅,他真的是喜欢极了。
似乎不满意他太过轻柔的动作,惩罚般地咬了咬他的唇角,然后跨坐在他的腰上,双手不老实地钻进他的里衣。
晏辞眼里光芒渐盛,顺势在床上躺下来,握住在自己胸前乱动的手,半支起身子抬眼:“这么有精神,我还以为你困了。”
顾笙垂头看着他们此时的位置,面上逐渐升温,在某人胸口捣乱的手也停下了。
他动了动脚,脚趾摩挲着身下的干净的床铺,鼻尖也捕捉到丝丝令人舒心的清香味道。
“我不困。”他哼哼唧唧着。
“可是我累了。”晏辞歪着头道,然后打量着顾笙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床帐半掩,烛火燃了半晚。
融化的蜡油落满烛台,只剩下一点微弱火苗在昏暗的房间里跳动着。
顾笙咬着唇盯着下面的人,湿润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长长的睫羽覆住眸光。
新换的,柔软的床铺,最上面一层是光滑的锦缎,顾笙艰难地用手撑着自己才能勉强坐稳。
晏辞靠在软垫上,看着身上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的哥儿,腰身轻轻往上掂了掂。
细汗濡湿了哥儿额角的软发,顾笙咬着唇从齿间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你别…你别动…”
晏辞眯着眼歪头看他:“刚才不是很有精神么?”
“”
顾笙的脸上滚烫,他急促呼吸着,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但是这一眼非常没有威慑力,以至于始作俑者丝毫不受影响,不禁帮他把眼角的泪珠揩去了,还用一只手扶住他的腰:
“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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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城头上的积雪还未消,但是胥州城里已经有了暖意。
这几日,叶臻总会邀请顾笙一起去他的院子里吃了些小点心。
叶臻的院子在秦府的后院,面积不大,但是院子里种满了不同时节开的花。引路的仆人说,这样每到不同时节就会开不同的花,这样一年四季都能欣赏到不同的景色。
叶臻拉着顾笙坐在铺满锦绣软垫的楠木椅上,唤来旁边一直跟着他的哥儿:“茕秋,把先前在云芳斋订购的那批点心拿过来。”
叫茕秋的哥儿应声去了,不多时带回来一盒装在精美木雕盒子里的点心,用瓷碟盛了,错落有致地摆在他们面前的茶案上。
点心被做成各种图案,花朵的形状,每一个大小刚好入口,叫做广寒玉露糕,是胥州最大的点心行云酥斋的佳节特|供品,只会供给胥州城里特定的几家客人,平常人就算有银子也买不到。
糯米制成的外皮入口即化,内里是金黄色的糖渍木樨,咬一小口,饱满的馥郁甜香便充盈于口。
顾笙忍不住多吃了几个,茕秋给他的杯子里注满香气扑鼻的热茶。叶臻则做起一旁的软椅上,拿起一边还未绣完的小衣服。
他看着手里还未做好的小衣服,面上一扫先前在正厅宗众人面前的稳重自持,带着一丝恬静的笑意。
他把绣好的几件小衣服拿给顾笙看,那几件小衣的布料柔软,都是用的上好的锦缎,买下这些布料的人完全不需要自己亲手缝制。
可上面细密的针脚,都是叶臻一针一线,用了十成心血在其上的。
顾笙见他一块桌上的点心也没动,忍不住问道:“叶臻哥哥,你不吃吗?”
虽然他们辈分差了一辈,但是由于年龄相仿,私下里便叫他一声叶臻哥哥。
茕秋又拿了一碗牛乳放在旁边:“顾哥儿不知,我家夫郎害喜害的厉害,这些日子还好了些,前几日吃什么吐什么,人都瘦了一圈。”
叶臻笑着摇了摇头:“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
茕秋拿来一个质地精美的软垫垫在他腰后,叶臻素白的手轻轻搭在小腹上,看着担忧的顾笙,安慰道:“没事,我身子先天不足,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不是所有哥儿怀孕都是这样子的。”
茕秋看着叶臻,有些不忿,欲言又止:“夫郎,你害喜这般严重,那日二爷还让人盛了一碗浓汤过来,他难道不知道夫郎现在喝不了这些吗?”
叶臻叹了口气:“茕秋,二爷是个男儿,而且他这些日子不在府里,他怎么知道这些。”
茕秋还想说些什么,叶臻制止了:“好了,虽然你是我的陪嫁哥儿,但我已是夫家的人。你也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以后莫要再说这些话。”
他看了看顾笙,笑了笑:“让你见笑了。”
顾笙赶紧摇头,叶臻用手轻轻抚摸着手里的小衣,垂眸看着自己已经凸起的腹部,他生的清秀洁白,只是身子过于纤细,怀孕之后害喜严重,让人心疼。
自从那次晚宴之后,顾笙每次收到叶臻的邀请来秦府,叶臻都会拿给他他以前从未见过的,像艺术品一般的名贵点心。
他吃的时候,叶臻就坐在旁边的小榻上给他未出世的孩子绣小衣服,有时顾笙也会帮他,一来二去便熟络了,叶臻握着他的手:“我在这府上没有什么交好的人,笙儿能时常来看我,陪我说说话,我很高兴。”
顾笙初到胥州,原本便是离开了曾经相熟的朋友,此番正好遇到了叶臻,心里比他还高兴,而且他很喜欢帮他一起缝制那些小衣。
“这几日过得好吗?”叶臻关切地问道,“可有水土不服?我让茕秋准备了些药材,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带着,平时预备着也是好的。”
顾笙腼腆地道谢:“都很好。”
叶臻将手里的绣线剪断,上面一个活灵活现的玉兔捣药的图案,他把绣样拿给顾笙看,顺便问道:
“外甥呢,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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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是这里。”晏辞看着手里破旧的地图,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熟悉的金碧辉煌的楼阁。
这是他几日前去秦府赴宴时偶然路过的那条街巷。
阿三拉住马的缰绳,跳下车。
因为身材过于高大引来了不少目光,他径直走到巷子门口的跛腿老乞丐面前,给他的碗里投了两枚铜板问路。
没过一会儿,他便回来了。
“那张地图太旧了。”他说着指了指面前这条异常繁华的街市,“这里原来是你说的那条街,不过几年前这条街上的铺子都迁到别处了,现在这一片都是花街。”
晏辞皱着眉翻过地图的背面,这还是他从白檀镇一起带过来的,一看上面制图后标的日期:“十年前老地图。”
他把地图顺手扔在马车角落,让阿三调转方向,刚要放下帘子,突然几根雪白的手指堪堪勾住窗沿。
“公子。”两个面上涂的雪白的十五六岁的哥儿把手搭在车窗边上,身着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媚眼如丝看着晏辞,“别急着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