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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恩图报的他 第6

 

程岁杪不敢违逆,起身把杯子放回原位。

没听到陆岌再有别的吩咐,等程岁杪在床边低着头站了一会儿再抬起头的时候,陆岌的衣服已经很整齐了。

而他刚好对上陆岌似笑非笑的眼睛,程岁杪心里发慌,听到陆岌问他:“你怎么了?”

程岁杪咬了咬嘴唇,“我没事,少爷。”

陆岌轻轻摇头,给出结论:“假话。”他说:“你刚才跟木圆说,你做噩梦了?说来听听,什么噩梦?”

程岁杪眼底的惊讶一览无遗,那不是装的,他没想到陆岌刚才把他们的话听了个浑全。

“也没什么,就是……”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就是梦到被抓回去,又挨了打。”险些没命。

最后的部分程岁杪不敢说出口,他担心陆岌对这两个字敏感。

陆岌轻轻点头,先前程岁杪倒水的时候点了一盏油灯,此刻放在床边的矮凳上,火光映照下,陆岌的睫毛长长地在他脸颊上投下阴影。

他点头的时候,脸上的影子也跟着动,有点动人。

“那要怎么做呢?”

程岁杪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陆岌抬头看他:“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那么害怕呢?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做噩梦?”

程岁杪有些慌:“这……没什么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是吗?”

陆岌似乎在喃喃自语,“那这段时间,你来我房里睡吧。”

程岁杪瞪大了眼睛:“少爷,这又是为什么?”

陆岌道:“我这些日子总也睡不安稳,你不知道,木圆木团他们以前是在廊下值夜的,冬天太冷了,后来我让他们在耳室休息,天快亮了起来就行。这几日我睡不好,又不想扰了他们,你也睡不好,正好,就别累着别人了。你怕噩梦,我守着你,我睡不好,你守着我。就在我房中放张罗汉床。”

程岁杪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极其严重的错误——

主子吩咐什么,他照做就是了,别说陪夜,就算陆岌让他陪睡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也就是陆岌,还能容他问句为什么。

“是。”

程岁杪咽了咽口水,低着头开口:“少爷刚才的话真是折煞我了。”

陆岌放缓了呼吸,不再言语,重新躺下,似乎想补一觉。

程岁杪赶紧过去帮他掖好了被子。

等陆岌呼吸平和,且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程岁杪悄悄退出了房间。

木圆凑上来:六少爷说了什么?”

“睡了。”

程岁杪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先不把刚才陆岌的决定告诉别人。

如果陆岌只是一时兴起,睡醒后就反悔,但自己这就当正事办了,肯定会出问题。

尤其花穗,程岁杪早就意识到了,那丫头不喜欢自己,而且是陆岌对他越好,花穗就越不喜欢他。

她的心思几乎人尽皆知了,那么陆岌也是知道的?

既然陆岌默许了,程岁杪不觉得自己总是惹花穗不高兴会发生什么好事,就算以她的出身只能做妾,在安苑里,那也是主子,自己得罪不起。

他踱步准备去熬药,拿着药材的时候迟疑着,不知道陆岌什么时候醒。

左思右想,他觉得按照陆岌的习惯,这个时候补觉大抵不会睡得太久。

程岁杪把药材拆包,分别放进两个药壶里。

把自己那份放在炉子上之后,他神色凝了凝,重新去看已经被自己放进药壶之中,属于陆岌的那份药材。

程岁杪思虑片刻,又悉数倒了出来。

……

端着两碗药走到门外时,木圆主动招呼程岁杪:“时间找的真准,六少爷刚醒。”

程岁杪手心冒汗,有些紧张,不敢言语,微微点头。

木圆这次给他把门开的大了些,程岁杪踏进去,满眼都是托盘上的两只碗。

木团正在帮陆岌束发,陆岌瞥了一眼,问程岁杪:“你会吗?”

“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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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毒

陆岌还没出声,程岁杪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会不会束发。

垂了下眼,他轻轻摇头。

其实看起来不是很困难,仿若有手就能会,但他没试过,不敢说会。万一陆岌直接让他上手,他可不敢在陆岌脑袋上做没把握的事。

陆岌没再说话。

木团忙完,看程岁杪还直挺挺地站在旁边,手里的托盘也不放下,开口道:“六少爷,先把药喝了吧。”

陆岌叹了口气,认命一样“哦”了一声。

这已经成了常态,陆岌每天都要叹上两遍,他们几个早就习惯了,因此木团不为所动。

他走到程岁杪身前,问他:“哪一碗是六少爷的?”

程岁杪忍住了后退的冲动,没回答他,而是看向陆岌开口道:“少爷,药现在还有点儿烫,一会儿再喝吧。”

陆岌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那你先放在桌上吧。”

程岁杪的两条腿都是僵的,他僵硬着身子挪到桌子前面,把手里的托盘放下,看到了自己满手心的汗。

他还在纠结犹豫。

与此同时,他听到陆岌吩咐木团:“昨天的桂花酥做的不错,你去问问还有没有,一会儿喝了药我想用它压一压,这几日的蜜饯不大甜。”

木团应了声退身出去,程岁杪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陆岌慢慢悠悠地翻书。

程岁杪喉头发紧,他紧张到想咽口水,又担心声音太大,被陆岌发觉。

“今日外面很冷吗?”

陆岌起来后还没出去,实际上这几日李大夫让他尽量不要出门,免得受了寒气。

程岁杪想,陆岌就像在冬日被人圈养在温室之中的华美蝴蝶,一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他确实就是那么羸弱。

“是。”

程岁杪开口,陆岌把书放下,似乎觉得书里的故事不大好看,看向程岁杪,与他闲聊起来。

“你还记得去年什么时候落雪的吗?”

程岁杪现下其实没有心情去想那些,但陆岌开口问了,他不可能不答。

“少爷,我不记得了。”

陆岌单手支起下巴望着窗外,此刻门窗都紧闭着,实际上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就像能看到什么似的。

“自儿时起,每年冬日爹娘都不让我出门,担心我活不过冬天,那时候娘跟我说,等长大就好了,但你看,眼下我长大了,还是没办法在这种季节出门。”

程岁杪嗓子涌起酸涩,他努力咽下,出声安慰陆岌。

“少爷的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现下不能出门没关系,等到春日,少爷就可以出门踏春赏景了,冬天,外面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陆岌收回目光,看向程岁杪:“你的家乡是什么样子?”

程岁杪低着头缓缓吸了口气,轻声道:“气候跟芸城差不多,自然没有芸城繁华,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地方。”

陆岌轻轻点头:“你说你们家乡遭了难,可想过要回去?”

程岁杪抬头看向陆岌,陆岌温和微笑开口。

“你这几日应当也发现了,我身体不好,跟着我,可能没什么出府的机会,我曾想把你放在别的院子里,但念及你年纪小,整日关在这高门里,无论是哪个院子,心里估计都不大好受。你若是想离开,其实可以向我讨个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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